衝喜第113天(2 / 2)

衝喜[重生] 繡生 10148 字 6個月前

葉雲亭未曾理會他,目光又掃了一圈,憑著記憶又點了三個人出來。兩個是外來流民隊伍裡的,還有一個則是北疆流民隊伍中的。

自衛隊的人將之都抓了上來,被押住的四人麵色驚慌,不斷喊冤。

“你們可認識他們?”葉雲亭問兩邊的領頭人。

兩人看了看,搖頭道:“不太熟悉,許是後麵才來的新人。”又問:“你們是哪個隊裡的?”

領頭人都是流民自行推舉出來的,他們自己內部都分了小隊,每個隊又設有小隊長,如此一級一級地往下分,更加便於管理以及及時傳達消息。如果有新的流民加入,便會增加新的小隊。

然而這四人卻支支吾吾答不出來。

兩邊的領頭人都意識到了不對勁,扭頭去問自己那邊的小隊長:“這是哪個隊裡的人?自己來認領。”

然而話落,卻並無人認領,反而陸陸續續有小隊長說:“不認識,不是我們隊的。”

外來流民那邊推舉的老者眉頭皺的死緊,他年紀大了,見過的魑魅魍魎也多,立刻意識到了不對勁,一雙渾濁的眼睛在三人身上掃來掃去,忽然注意到其中一人紮進了褲腰帶裡的衣擺,驚疑道:“他的衣擺有血!”

葉雲亭一聽,凝目去看,果然也看到那紮進去的衣擺上有黑紅色血漬一般的斑塊。

“將他衣擺拉出來。”

自衛隊的人立即將人押住,將他紮在褲子裡的衣擺扯出來,上頭果然染了血,還沒乾透,顯然是剛沾不久。

葉雲亭蹙眉,略一想便明白了這血是從哪兒來的。轉頭看向兩個領頭人:“起衝突時動手殺人的人是不是還沒找到?”

兩人齊齊搖頭:“當時情況太混亂,誰也不知道是誰下了殺手。”等後頭去問時,也沒人承認。

“那看來這便是凶手之一了。”葉雲亭目光微冷,道:“將人押回去再審!”

說完他抬眸看向不明所以的兩波流民,揚聲道:“今日之事,乃是有人蓄意挑起事端。我必會查清楚真相,給枉死者以及大家一個交代。”說著頓了頓,看著麵色各異的流民,又道:“大家既然選擇留在了渭州,不論你們先前從何處來,日後便都是渭州的百姓。我與王爺,均一視同仁。”

“此事性質惡劣,待查清楚原委後,會公開審理。大家可以先回去等著。”

說完朝其他人點了點頭:“走吧,先去衙門。”

他處理的公正,又說會公開審理,加上才揪出來四個不明身份的人,這回人群裡再沒有人出聲。都在原地目送一行人往衙門走去。

藏身在人群中的死士不敢再貿然出言煽風點火,隱晦地交換了眼神,準備施行第二套方案。

他們來之前,主子便交代了,最好是挑起兩方流民爭鬥,混在裡麵神不知鬼不覺地動手殺了葉雲亭,再將之推到群情激憤的流民身上。但若是萬一不成,便設法引起混亂,直接圍殺。

此時葉雲亭身邊隻有自衛隊的人,這些人都是流民中挑出來的,身手好不到哪裡去。

這是最好的機會。

眼見人就要離開,藏在人群裡的幾個死士眼神一利,掏出匕首朝最近的一人捅去,一邊大喊著“殺人了”製造混亂,一邊朝著葉雲亭靠近。

被刺中的人捂著傷口慘叫著倒下,四周的流民受驚般的散開,還沒來及去扶,又有人接連受傷倒下。因不知傷人的是誰,人群頓時一下炸開,驚慌不已地躲避逃竄。

葉雲亭被自衛隊護著,眼見局勢再亂便要釀成不可挽回的後果,再次吹響了銅哨。這次哨聲尖銳急促,還未落下,便聽一聲長鳴回應,接著兩隻體型極大的獵隼俯衝而下,利爪抓向了持匕首製造胡亂的死士。

死士被襲擊,不得回刀躲避反擊。

而四周流民終於發覺了危險的源頭,紛紛往那些死士反方向躲避逃竄。

“將人拿下!”葉雲亭見百姓已經散開躲避,立刻下了令。

隨著哨聲趕來的,不隻是獵隼,還有訓練有素的玄甲軍。

先前局勢太混亂,死士一直借著普通流民掩護,儘往人多的地方躲,怕傷及無辜,葉雲亭才沒叫玄甲軍立刻出手,如今流民四散遠離了死士,失去了掩護,玄甲軍便立即動了手。

十多個死士本想借著混亂殺掉葉雲亭,但還沒尋到機會動手,就被玄甲軍圍住。眼見不敵,幾人對視一眼,紛紛選擇了橫刀自儘。

好在玄甲軍反應快,活捉了其餘幾人,又卸掉了下巴,才沒叫他們死完。

“將人都帶回去。”葉雲亭麵如冰霜,眼中沁了戾氣。

為了引起混亂,這些死士根本不顧普通流民的性命,因開頭反應不及時,傷了好些人。好在及時控製了事態,才沒叫傷亡擴大。

但即便這樣,看著那些驚慌地從躲避之處出來的流民,他胸中還是湧動著怒意。

楊不韙要殺他,他並不覺得憤怒,可用流民給他自己打掩護,卻過於下作不擇手段。

他第一次生出了殺意,這樣歹毒之人,留著絕對是大禍患。

命玄甲軍押著人,葉雲亭卻沒有直接回縣衙,而是喚上了在不遠處徘徊待命的狼王,往曹毅仁的宅邸行去。

酒醒的曹毅仁剛得知了外城的消息,暗罵自己酒醉誤事,穿好衣裳就匆匆忙忙要出城,結果在半路上就與葉雲亭撞上。

他顫顫巍巍地行了禮,不敢多說,直接告罪。

葉雲亭沒有與他掰扯,而是直截了當地問:“你昨晚在與誰喝酒?”

曹毅仁不明所以,但還是老實答道:“楊軍師,還有趙參將等人。”

楊不韙最近得了幾壇好酒,昨晚便邀了他還有另外幾人共飲,他盛情難卻,加上實在是饞酒,就沒忍住喝了一壇,誰知道這酒後勁這麼大大,竟讓他誤了大事。

“果然是他。”

葉雲亭眼神冷冽,扭頭問:“楊不韙現在在哪兒?”

“在城樓上巡查。”

“點十人,隨我去拿人。其餘人將人犯押回去嚴審!”葉雲亭心中怒火翻滾,也不管如今證據尚且不足,直接帶著人上了城樓。

外城的動靜楊不韙已經知曉。他在立即離開和按兵不動之間略一猶豫,便選擇了按兵不動。

他做的隱蔽,動手的又是死士,隻要沒有證據,便攀扯不到他身上。但若是沉不住氣逃了,反而會更加引人注意。屆時殷家絕對會棄他不顧,而他隻能一輩子隱姓埋名,當個逃犯。

他定了定神,背著手繼續在城樓上來回巡視。

葉雲亭帶著人氣勢洶洶上城樓尋他時,他還挑了挑眉,故作驚訝道:“這是出了何事?”

“拿下。”葉雲亭卻並不與他多說,隻抬了抬手,身側的狼王就如一道風般衝了出去,將楊不韙撲倒在地,利齒距離他的咽喉不過一尺。

眾目睽睽之下再次感受到這種無法言喻的屈辱,楊不韙繃緊了下頜:“敢問下官做錯了何事,王妃竟然如此侮辱我?”

葉雲亭麵無表情地看著他,見他這個時候還能鎮定自若地扮無辜,冷冷笑了聲,說:“很快你就知道了。”

說完喚回狼王,對其餘人道:“將人押回去。”

玄甲軍皆聽命於他,聞言毫不遲疑地動手,將楊不韙反剪雙手,押著離開了城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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