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顯然是沒料到他會出現,擦汗的動作頓了頓,轉過身來:“溫老師怎麼這麼早?”
他記得溫硯的課都是在下午。
“請假的幾節課調到早上補了。”溫硯將早餐遞在桌前,“雲嬸剛做的蝦餃和珍珠丸子,還有五穀粥。”
“好久沒吃雲嬸做的蝦餃了。”男人擦完汗,用濕紙巾拭完手後拆開早餐的保溫盒,晶瑩剔透的蝦餃好冒著熱氣。
他坐回椅子上,用筷子夾起一塊蝦餃:“溫老師有心了。”
“就當是給季大哥賠罪了。”溫硯站在辦公桌前,微微勾唇說出這句話。
蝦餃的鮮香在唇齒間流連,季知遠慢慢咽下後,有些不解:“賠罪?”
“是的,昨晚,沈大哥太沒禮貌了,我替他向你道歉。”溫硯說著,那雙狐狸眼直勾勾盯向男人。
生怕錯過季知遠臉上的一丁點表情變化。
猛地,季知遠隻覺唇齒間的香味蕩然無存,鬆下了手中的筷子,眉宇間多出幾分冰冷來:“你替沈焉和我道歉?”
“嗯,我替他和你道歉。”溫硯點頭,一副鄭重其事的樣子。
瘋了。
溫硯居然在替沈焉和自己道歉。
他的小硯在替彆人和自己道歉。
肺裡的氧氣似乎都要被抽完,他隨手捏起圓勺的長柄,力道重的仿佛要把勺子折斷。
季知遠抬眸,那雙星眼裡比往常多出幾分神傷:“你我之間,不需要道歉,小硯。”
小硯。
男人的嗓音聲線都懶懶的,情感卻很是深刻。
而這個稱呼。
是足以讓溫硯心頭一滯的兩個字。
“季大哥好久沒這麼叫我了,還真有點不習慣。”他笑著,像是無心說出這句話。
“這樣,那我以後都這樣叫。”季知遠並不掩飾自己的目光,甚至很是張揚。
眸色間的情感含糊,溫硯無法判斷。
不過,配上這句話,多少帶著幾分曖昧。
溫硯幾乎沒有見季知遠顯露過這樣的神色,多帶侵略以為的神色。
此刻,倘若季知遠站在他的跟前,男人一定能聽到,他的心跳聲。
在這場眼神對視的博弈裡,並不意外,溫硯率先敗下陣來,他有些無所適從的垂下眼,試圖轉移話題:“味道還好嗎?”
“很好吃。”男人說著,將裝著珍珠丸子的食盒推過來,“我猜你還沒吃飽。”
他正想給溫硯遞上他手裡還沒用過是圓勺,卻忽地發現,剛剛聽到溫硯給沈焉道歉的時候,自己氣過頭,真的把長柄折彎了一個弧度。
不細看也許發現不了,但是,握在手裡的話一定能感受的出這彎曲的弧度。
辦公桌前的溫硯坐在軟椅上,他的確還想吃這個珍珠丸子,於是扶著食盒正打算伸手接過季知遠手裡的圓勺。
對麵的季知遠卻沒有要給他勺子的意思,反而將食盒又扯了回去:“我喂你,像小時候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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