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43章(1 / 2)

寧睿晟被鎮北軍趕出將軍府後,便神思不屬地返回城西,剛走到小院門口,他發現有一輛熟悉的馬車停在柳樹前,正是秦琰的車駕。

車簾掀開,秦琰那張俊秀斯文的麵龐陡然出現。

他看著寧睿晟,語氣堪稱溫和。

“寧先生,敢問連小姐可在府中?秦某新得了一株秋榜墨蘭,形美氣清,想親自送給連小姐。”

聽到這話,寧睿晟心底湧起一股無名火,要不是伏廷那廝放肆無禮,強行將連柔圈禁在將軍府,他就能早些定下這樁婚事,免得日後生出紕漏。

緩了緩神,他歉聲回答:“秦公子,這會兒阿柔並不在家中,而在將軍府。”

將寧睿晟的神情收入眼底,秦琰濃眉微皺,忍不住問:“寧先生可是遇上了麻煩?”

“阿柔生得貌美,性子又柔軟怯弱,寧某雖不才,早些時候身上到底也有個長夏伯的爵位,不至於讓旁人欺辱了繼女,但如今伯府敗落,想要護住阿柔,委實不易。”

他不斷歎息。

想起性情孤戾的驃騎將軍,秦琰霎時間變了臉色。

若他沒記錯的話,伏廷向來不近女色,連聖上賞賜的美人他都不屑一顧,為何會對連柔起了興趣?

“此話當真?”

“寧某何必撒謊?事情究竟是真是假,隻要秦公子派人去將軍府查探一番,即可知曉。”

少女那雙淚盈盈的眸子,以及不斷顫抖的消瘦肩膀浮於眼前,秦琰整顆心倏忽沉入穀底。

無論如何,連柔都是他未來的妻子,即便伏廷身為驃騎將軍,也不能改變。

沉吟片刻,秦琰開口道:“寧先生莫要擔憂,我現在就去將軍府,將連小姐接回來。”

回憶起伏廷那副目中無人的德行,寧睿晟右眼微微一跳,他急忙阻止:

“實不相瞞,寧某剛從將軍府出來,也曾當著驃騎將軍的麵,好言相勸,偏偏沒甚作用。事到如今,想把阿柔帶回家,必須仔細籌謀。”

街麵上人群熙攘,並不是個談話的好地方,寧睿晟索性將秦琰引進小院兒,坐在後院的藤椅上歇息。

“寧先生的意思是?”

“伏廷身居要職,不可能永遠待在府邸內,隻要他離開將軍府,我們再想辦法將阿柔引出來,你二人儘快成親,屆時木已成舟,伏廷總不能強奪人.妻。”

寧睿晟提出的法子,秦琰並未拒絕。

從城西小院離開,坐上馬車,他不禁自嘲的搖搖頭。

世人眼中的秦琰向來光風霽月,不管何時都不會自降身份,使出那種陰險卑鄙的手段。

可現在為了奪回連柔,他不得不這麼做。

呆在陪都的這段時日,秦琰眼前又浮現出許多一閃而過的場景。

連柔哭的時候多些,那雙杏眼經常都是淚蒙蒙的,僅笑過一回——在看到種在相府的秋榜墨蘭之時。

秦琰每每回想,都覺得心疼難忍,因此親自前往花市,挑選了這盆墨蘭,希望連柔能喜歡。

他不敢唐突,不敢冒犯,挖空心思隻想讓她展顏。

哪知道伏廷從中作梗,將他心悅的女子禁錮在將軍府內。

建業作為大業的都城,規矩向來森嚴,如若尚未出閣的女兒家閨名有損,當正室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似連柔這種被其他男子帶回家中的,根本無法成為相府公子的正妻。

可秦琰卻顧不了那麼多。

當初他還在建業,眼前便出現了相距千裡的連柔,如此真實,如此鮮活,正是命中注定的緣分。

連柔隻能屬於他——

轉眼又過了幾日,這天連柔坐在湖心亭內,掌心捧著魚食,時不時往湖中扔去,引得無數錦鯉前來啄食。

青苓拿起一件外衫,邊披在小姐身上邊問:

“您在想什麼?”

連柔抿了抿唇,輕聲道:“辰時那會,伏侍衛給我帶了封信,是父親寫的,他說我娘染了風寒,最近身子不大好。”

前後兩輩子,焉氏一直都是連柔的執念。

她希望母親康健長壽,母女倆也能安生過日子,分明不是什麼過分的念頭,卻難以實現。

青苓不太相信,她咬了咬牙,“前些時日,夫人的身體已經好多了,怎會忽然受涼?說不定是老爺想出的法子,就是為了引您回去。”

連柔自然也能想到此點。

可她不敢賭。

那封信說母親已經燒了好幾日,怕女兒憂慮,一直瞞著消息,眼下是真拖不得了,才會送信來。

現如今,連柔在意的親人僅有焉氏,若母親真有個閃失,她必定會後悔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