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47章(1 / 2)

連柔從未想過,自己會做出如此大膽的事——在成親前與彆的男子同床共枕。

不,準確的說應該是同榻而眠。

厚被將她的身子包裹得嚴嚴實實,伏廷的體溫在狹小空間內蔓延開來,逐漸驅散寒意。仿佛現在不是初冬,而是暖春。

兩個人挨得這麼近,連柔能聽見青年的心跳聲,沉穩而有力,她覺得無比妥帖。

連柔昨夜歇得早,這會兒根本不困,那雙瑩亮杏眼直直望著近在咫尺的男子,眸底蘊滿了擔憂。

她不知道舅舅究竟怎麼了,之前分明還好好的,隻去了一趟閣皂山,難道昨天夜裡發生了什麼事?

連柔胡亂猜測,偏又找不到頭緒,也許是她的視線太過灼熱,伏廷驀然睜開眼,嗓音嘶啞道:

“好看嗎?”

說實話,伏廷確實稱得上好看,他本就生得白,即便常年領兵作戰,肌理也不顯粗糙,再加上他眉目深邃,唇略有些薄,整個人隻要往那一站,誰也不能忽視他。

偷看被正主抓了個正著,連柔有些尷尬,她急忙閉上眼,不敢再看。

伏廷勾起一絲笑,心卻沉入穀底。

對他來說,顱內的疼痛雖難忍,但他並不在乎,他真正害怕的,是失去理智的癲狂。

他真能控製住自己嗎?

銳利視線如刀芒,在粉頰上來回遊弋,連柔眼睫顫了顫,小手忍不住攥緊被角,呼吸也比方才急促些許。

過了許久,伏廷淡淡說:“睡吧。”

連柔原以為自己睡不著的,誰曾想她再次醒來,已經到了下午。

書房內空無一人,伏廷不知去了哪裡。

她掀開蓋在身上的棉被,仔細疊好,細膩指尖輕輕劃過玉簟。

也許她應該找人問問,昨晚究竟發生了何事,否則她肯定會後悔。

心裡轉過這種念頭,連柔推開門扇,瞧見守在廊下的伏季,走到他跟前,輕聲發問:“伏侍衛,舅舅去軍營了嗎?”

按常理而言,伏季身為驃騎將軍的心腹,是不能透露主子的動向的,不過連小姐是將軍捧在心尖尖上的人,與旁人全然不同,稍微說上幾句,應當無礙。

“將軍去了城郊的田莊。”

“舅舅去田莊作甚?”

連柔眼底劃過一絲疑惑,現在距離年關不到兩個月,軍中諸事都等著伏廷處置,在這種檔口,為何會去田莊呢?

伏季搖了搖頭,“屬下也不清楚。”

等不到伏廷,連柔也不想獨自一人待在書房,她索性回了自己的住處。

青苓一看見主子,便快步迎上前,小聲咕噥道:“不過是送盞花燈,您怎的去了這麼久?奴婢想去前頭尋您,偏偏被伏侍衛給攔住了,隻能在院裡乾著急。”

連柔知曉青苓這丫鬟忠心,當即拉住她的手,輕輕拍撫著:

“將軍府守備森嚴,歹人根本闖不進來,你莫要胡思亂想。”

青苓應了一聲,突然她好似想起了什麼,問:“小姐,奴婢聽說相府那位已經啟程了,那咱們是不是也該回城西了?”

相府那位,指的自然是秦琰。

連柔低垂著眼,要不是秦琰跟寧睿晟沆瀣一氣,自己也不至於躲到將軍府避禍。

她不願再想秦琰,腦海中卻浮現出先前舅舅的問話,少女麵頰略微泛紅,好在房內本就擺了炭盆子,溫度不低,否則肯定會被青苓發現端倪。

“那就先回去吧,我也想母親了。”

得了主子的吩咐,青苓當即開始收拾細軟,她們在將軍府住了好些日子,最開始主仆倆還不太適應,畢竟前院兒除了伏廷一位主子外,剩下的都是侍衛,連個丫鬟的影子都瞧不見。

不過時日久了,她二人漸漸習慣,如今要搬回去,還有點舍不得。

連柔幫青苓將衣衫疊整齊,而後走到桌案前,拿起角落裡的畫卷。

這是她給舅舅畫的肖像。

她畫了許久,期間總覺得自己畫得不好,甚至生出了放棄的念頭。但伏廷就在那虎視眈眈地盯著,時而催促幾句,她不敢懈怠,隻能硬著頭皮完成了這幅肖像。

青苓瞥了眼,好奇地問:“小姐,您畫了這麼久,畫的是什麼呀?”

“沒什麼,一幅美人圖罷了。”

腦海中浮現出伏廷疏朗的眉目,連柔笑著回答。

青苓暗自嘀咕著,她家小姐就是難得一見的美人,怎的還要畫什麼美人圖?

酉時過半,伏廷才從城外歸來。

將才下了一場雪,陪都比城外稍暖些,雪落在人身上,很快便化成水,不止沒有半分飄瑟的美感,反而透著幾分刺骨的寒。

青年性子本就偏冷,此時甲胄沾著些許水漬,眸底湧動著極為明顯的暴虐之色,將守在書房附近的伏季駭了一跳。

“屬下見過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