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仕女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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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跟著愣了一下,無法返回,隻得再一次走進這處地方。

方才已經粗略的看過一遍,現在並不是兜圈子的時候,我現在也並不想在黑漆漆的這裡過多停留了,這次我們就走得快點,趕快出去為妙。

心慌戰勝了恐懼,這一次就連很多沒有細看的壁畫我也失去了大部分興趣,草草掠過。

總之,先帶朋友從這烏漆嘛黑的展廳裡麵找到出路,等離開了再說。

說來奇怪。

這次壁畫中的這些人像們沒有給我含羞露怯的一麵之緣,紛紛麵無表情的相對於我們正麵站立,居高臨下俯視著我們,就算是第二眼再看過去,他們也還都是那個樣子,不再有任何動作。

讓人覺得莫名緊張,像是我們無意間侵擾了他們的領地。

剛一進去的時候雖然不大對勁但也好歹能說得過去,可一但身處在前後都照不到出路的黑暗中,又被這些隱藏在黑暗裡平麵的人像默默的注視久了,我開始感到不舒服,手電筒照得到的、照不到的牆上全是人。

轉來轉去無論哪裡都是人臉,冷漠的、麵無表情的、微笑的、譏笑的,他們的目光猶如實質,我的皮膚就像會被他們的眼刀剜下來一樣!控製不住的一層又一層冒起雞皮疙瘩。

而且漸漸的,不知道是不是我神經質了,我總是覺得,或者說是我的錯覺。

壁畫上的人們,無論侍女、還是武士或者宦官的這些形象,都在直勾勾的打量我們,不懷好意,我竟然會有種感覺,在‘他們’的眼睛後麵,是另外的東西在看我們。

打量我們。

還在笑我們。

這裡不隻有我和我的朋友,還有正在偷偷看著我們,藏在暗處的“它們”。

又開始出現了幻聽,陰惻惻的笑聲和聽不清楚的低語縈繞在這片環境裡,在我們所在的區域,在我們的周圍,又好像就在我耳邊!

他們在對著我低聲訴說著旁人不能覺察的詭異的悄悄話,但又不能聽得清楚,隻感到許多人模糊的聲音,甚至感覺在我身後看不見的地方,我感到‘它們’,從容的走出牆麵,也許會默不作聲的經過,也許正端著供奉之物,也許是三兩人一起,衣擺帶起的風,劃過我的後背凡是露出皮膚的地方。

像生肉一樣格外冰冷的觸感。

我猛地回頭,手電光照過去,卻什麼都沒有看見。

一切如常。

好像單純是我的錯覺。

又不是我的錯覺。

在我回身的功夫裡,周圍這些壁畫上人像們的表情變了。

我竟然覺得他們就是活的,像人一樣帶著明顯的情緒。

帶著對我們的敵意、憐憫和不懷好意。

我隻感到異常古怪,一時摸不準究竟是我的眼睛、亦或者是腦子?出了毛病。

而且我的朋友這次走瀏覽前進的竟然要比我慢些,好像無形之中的知識經過我們前一圈的遊覽,已經由高濃度向低濃度——便是由我的腦子複製滲透進他腦子裡去,他突然又變得感興趣了。

不急著趕快離開,反而打算重新好好的挨個看看嘍。

萬般無奈之下,我隻好負責儘到地主之誼,強行鎮定的暗示自己不要疑神疑鬼,又將看到的這些壁畫裡相對重要的一些內容講了講,我難以忽視周遭的這些視線,逐漸的就更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也許說到了隋唐的時間背景,依山為陵的墓葬形式,規定之下貴族墓道的進深,小龕具體的設置,壁畫一般出現的位置,壁畫的繪畫方式,最可能的繪畫內容。

之後經過發掘的墓葬,工作人員是怎麼把一些不能在墓室保存的壁畫切割下來移動走,之後又會如何清理保存的。

這裡麵讓我第一次這麼的不舒服,同之前完全的不同,而且處處透露出怪異。

說著說著已經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麻溜的說著套話,都沒顧得上看朋友聽沒聽的進去,索性不說這些,直接轉移話題問他有沒有去過陝博,他說當然,來這之前就去的陝博,門票花的挺值。

我說問題不大,等你將來有時間就再來陝西玩,等過幾年陝博壁畫館開放了你去好好看看,絕對物超所值。

這麼說你去過了?他好奇地反問。

那能啊,省城的老師這麼給我宣傳的,我倒是想進去。我回答。

說完我叫他跟上,開始加快腳步,這裡實在讓我呆不住,隻想著帶他趕快出去。

但是這次,我的朋友反而走的特彆慢,慢極了。

每一幅他都要端詳好久,好像沒看過一樣,上一遍不像是他跟我轉的,倒像是我牽了條狗,興奮的衝在前麵對周遭不聞不問;而且前後兩副內容類似的壁畫他看的時間可以更長,我甚至懷疑他是不是玩“找茬”遊戲,非要看出點細微的不同來。

神情也古怪,有時候我用眼睛餘光看到他眼睛甚至在冒著綠光,像是他想用眼刀把壁畫剜下來似的。

我不由自主打了個冷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