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女孩(2 / 2)

可惜的是之後警方調查這個事故,掉下花盆那棟樓的那戶人家,以前住著的老兩口人早都沒了,就埋在後麵山上,他們的孩子去省城落戶,處理完老人的喪事就走了,再沒有回來過,屋裡根本就沒人住。

那一片以前是個老廠區家屬樓,九十年代廠子破產了,被合並了以後新廠搬走到城南高新區,退休工人也沒再管過,一直住著的家屬院居民樓產權就算是他們自己的了,慢慢的這些老人走的走,死的死,整棟樓修建的時間距離現在也很久,家屬院幾乎可以說是半廢棄的狀態,隻剩下一個看門老頭,經過調查還是一年前由老劉給他做的處理,也是去世了。

那個居民樓已經是危樓,上樓的樓梯都是酥的,警察踩著上樓的時候塌了,幸虧人沒事,這棟樓都腐朽成這樣,就更不要說窗戶外麵的護欄,長期沒有受到修繕而隨著被遺忘漸漸老化,無人看管。現場是有其他掉落在地上砸碎的墜落物,過路人不多,更沒有人去管,有也隻是把東西挪到路邊,走的時候提前注意到了,那就主動離牆遠一點而已。

沒有警告提醒的告示,也沒有人意識到那些放在護欄上的花盆和雜物會成為多大的安全隱患,才造成這樣的悲劇,這種天災聽著也讓人也十分唏噓。

女孩的爸爸是個普通的勞動者,穿著還算體麵,因為回家得知女兒不見了,問了一天沒有下落,人也一天一夜沒有回來,她爸爸不敢想女孩是不是走丟了或者叫人拐賣了,慌慌張張來派出所報警,知道消息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直接被通知來殯儀館認屍,在殯儀館我們提前安慰讓他冷靜,做好心裡準備的時候他一臉不可置信,甚至惱羞成怒指著我們破口大罵,還打了大張,我們一擁而上的壓製住這個憤怒的父親,父親像個怪獸在寂靜的殯儀館怒吼,用最不堪的方言辱罵我們詛咒他的女兒,警方辦事不力,讓我們不要拿他唯一的寶貝女兒開玩笑。

之後,看到她女兒血肉模糊的遺體的時候瞬間就崩潰了,大喊“這不是我的女兒!”那聲音簡直像是老舊風箱撕扯出來的一般,殘破,也絕望,然後這個男人情緒過於激動導致當場休克被送去醫院,這對普通家庭來說是太沉重的打擊,而且所有人都沒敢告訴女孩的爺爺,怕老人受不住這種刺激又再出什麼事。

據說那個男人一夜白頭。

我要儘可能的把女孩修複的像照片裡看上去的一樣,讓她漂漂亮亮的走,希望她的爸爸心裡能好過一些。

上午的時候不夠完整做完工作,我先做基礎的準備準備工作,慢慢的做到中午,太陽出來了,但整容室還是冷的瘮得慌,我頸椎開始疼,肚子也餓了,把東西放好,簡單的收拾完,做了消毒,用老劉秘製去味的藥水澡衝了涼,趿拉著拖鞋蹬著腳蹬車拿著老劉的飯票下塬,去馬路斜對麵的文研所蹭食堂吃。

文研所規模不大,大部分所裡的工作人員都在食堂吃,最近跑現場的人不少,吃食堂的不多,但就算是平時,所裡其實也沒有多少人。

我去的時候看到所長正從食堂走出來,看來他已經吃完,剔著牙抬頭就瞧見我,一臉:“嘿我就知道你個好小子肯定會來,果不其然”的表情,我向所長問好,就衝進食堂咥飯去。

進了食堂,人已經不少了,我們互相都熟,我挨個打招呼,雖然我年紀不大,乾的也隻是邊邊角角的小活,但論乾活的工齡長短,竟然能勉強算的上是個長期工。

乾這考古的活計,剛開始從業,工資不高但職業要求又不低,學曆一本起步,考古曆史學相關專業,而高校開展這種學科的不多,能開展的也是高等學府,不是因為感興趣或者家庭關係,主動報名這個專業的人也不多,大部分都是調劑過去的,學的東西很多知識麵很廣工作還累,畢業了就業率雖然高,但開始的待遇一般,還要跑田間地頭進行野外勘探,出外務的時候多,回來了就要待在研究室,基本三天兩頭不著家,經常灰頭土臉,蓬頭垢麵,麵朝黃土背朝天,吃土喝風。

“考古不就是盜墓嗎?!”

說實話確實挺苦的,還被大眾誤解。

遠看像逃難的,近看像要飯的,仔細一問是考古的,原來是撿破爛的。

這就是田野考古人最真實的寫照,要是搞研究深造的話,又不是什麼吃香的大專業,好聽的說是恪守本心,說白了是自討苦吃。

國家這方麵還有太多的空白,國際現在對中國的很多曆史考古方麵還不承認,除了外國長期存在的偏見,就是這一行做的人太少,公眾影響力低,夾縫裡生存。

所以文研所每年兩季招聘,來的不多,但來了的一大部分都是堅持不了多久的,自己好歹還是爹媽辛辛苦苦二十多年培養的高材生,但畢業了找的工作工資卻這麼低,買不了房過不上稍微好點的生活,都對不起爹媽。

曾經的同學校友都平步青雲了,要麼從商要麼從政,而自己在這小破地兒蹉跎歲月,找不著對象,畢竟沒有人想跟一個沒錢買車買房連自己都養活不了的人考慮後半輩子,這心裡肯定有落差,沒多久就會辭職不乾了,憑著自己的底子去南方淘古玩鑒寶什麼的,大部分都會直接換個工作。

一路上見到些熟麵孔,打了招呼,小江師傅長,小江師傅短,被叫的我還是不習慣,然後在諸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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