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墓室(1 / 2)

[]

我在周圍看了一圈才知道他們怎麼動作那麼快,他們根本沒有如我所猜的真的去打個盜洞,而是簡單直接的找到了前一撥人進去時候挖掘好的現成洞口,隻是清理出來而已。

所以我就更不明白陸昆白費力綁了我扔進帳篷,這麼多此一舉謝絕參觀的動作是為了什麼。

感情我們看著就煩,相看兩相厭,原來是雙向的?

在我被丟在帳篷並且睡了一覺的時候,已經有人進去簡單探查過下麵的情況,說是一間空墓室,以及一條墓道通向其他地方。

這不合常理的空間描述勾起了我的疑問,那一瞬間我的腦子迅速閃過平時所了解的各地挖出來的商周時期貴族各個墓的構造,不管是中字形還是王字形墓,那時候沒有通道一說,墓裡都是堆滿土的。

不管是考古學者還是盜墓賊,這一時期墓葬就代表著在土裡挖掘。

他們很快吃了飯就收拾好東西出發,我也未能幸免於難,難以如我所願的逗留在上麵,作為下苦必然要敢當先走在前,這一行人隻有高先生會留在上麵,其他所有人都一律下去以後聽呂行平指揮。

古人講究入土為安,西周時期我能想到的陵墓,基本還是:就地挖坑——埋人——填土的模式,因為沒有地下空間,所以這一時期墓穴牆壁上都沒有出現壁畫的條件,始皇陵大約是平地起塚——平地起樓閣再拿土埋起來,墓葬壁畫差不多是漢朝之後才起步發展出來的,一個商周貴族的墓怎麼可能還能有存在空氣的墓室空間呢?

要麼下麵不對勁,他們找到根本就不是埋人的墓;要麼是由於這裡地質比較特殊,由於什麼原因讓辛侯因地製宜的選擇這種方式;要麼就是辛侯他老人家思想比較前衛,就是要走在時代的前列。

“裡麵具體是什麼情況,目前我這裡沒有任何信息,危險因素並不清楚,所以裡麵的東西儘量彆亂碰,注意安全。”呂行平看似囑咐所有人,實際卻是看著我說的,我姿態自然的低頭看鞋,裝做聽進去了的樣子。

我經手見過的文物還有陵墓不算少的了,危不危險我難道不比你們清楚?

我們依次從洞口下去,裡麵竟然真的是一處空間,六米×五米見方,不像是主墓室,大約是石磚對壘的牆麵,看構造我覺得更像是一處地下的屋子,荒無人煙的森林深處,早在千年以前竟然已經有人涉足並且長期的生活過,甚至有能力建造起來這樣規整的構築,儘管早早做好準備,看到實物這一刻依然讓我驚訝的嘴巴都忘了合攏,吸了一嗓子落地揚起的浮灰。

這間墓室空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陸昆他們已經提前掃蕩了周圍,剛才吃東西時候交換了一些信息。

角落裡躺著的是一位穿著和那個半夜山裡的那位一樣探險服的屍體,身上同樣纏著許多白色的絲絮狀物,和我曾經遇到的死在林子裡的那具詭異屍體裹起來絲狀物有點相似,但已經發黃了。

我猜測那種白色的寄生蟲子應該也是那個死了的人從這裡帶出去的,不過在這裡的這具屍體因為周圍環境過於潮濕已經受潮發黴,不會有什麼線索,那些絲依然輕飄飄的,絲絲縷縷像是能化在空氣裡,屍體身周雖然沒有白色的蠕蟲,但屍體顯然已經被蟲子吃空了,很輕。

屍體身上沒有背包之類,所以也沒能從他身上找到什麼真正有價值的東西。

這間屋子簡單明了,不宜久留,我們走出墓室口,外麵是一條看似筆直的通道通向左右兩側的黑暗裡,這裡左右兩邊牆壁包括天花板上,什麼標記符號都沒有,乾乾淨淨,有的地方肉眼可見附著了一層白色的微小菌類,分布不均,一團一團的開在淺色的牆壁上,像是一種立體的花壁紙。

他們選了方向沿著通道行走,走了五十來米左右,我沒有感受到有什麼明顯的彎曲,通道除了滋生的不明菌類被染花整體基本完好,沒有太多損毀痕跡。

期間路過兩處岔路口,兩側或一側分彆有分叉出去的小路,看起來這裡的通道好像四通八達,也許是有人專門設計的,空氣裡除了一點異味基本還算乾淨,這裡想必還其他出入口和通風口。

那就更不可能是墓道,我更傾向於是一處建築遺跡。

他們分彆在岔路周圍的牆上刻了簡易符號幫助辨彆,這是他們約定的符號係統,那些符號每種的意思應該不一樣。

就像家裡門口陌生的符號一樣,小偷針對每戶家庭的特點做的記號。

我前麵是小高還有呂行平,後麵是陸昆和掄飛我的那人,我們一路都跟著呂行平的選擇走,牆上淺淺的菌絲看久了倒是慢慢品出了一種異樣的美感,整體和牆壁顏色倒也出入不大,在經過一部分還算乾淨的通道之後,牆上終於出現了其他的痕跡。

是一種已經乾涸在牆上的黑色,呈放射狀的點線,那裡的菌絲都比其他地方長得茂盛,種類更雜,看的讓人頭皮發麻,乍一看到引得小高嫌棄的罵了一句,實在超出普通人的接受範圍。

茂盛的灰綠菌絲像雲一樣團雜在一起,白色、藍色海星一樣的菌絲在上麵‘開花’,其中還有黃豆大小一顆一顆的菌種,被手電筒一照,像珍珠一樣泛著光澤分布在各處,有營養的腐敗物質裡常有它們,光看著就很膈應,像一個巨型的培養皿似的,不由得讓人想起選修課本裡頭教人做醃菜米酒。

雖說是一種《自然選擇》,但場麵確實引起所有人不適。

我猜這裡菌類長得這麼茂盛,是因為這裡牆上的多出來的大量養分,那些它們覆蓋之下的痕跡不出意外都是噴射出來的血。

走著走著,前麵的呂行平和小高突然停了下來,但是周圍並沒有任何異狀,我納悶的看他倆為什麼停下來,然後看兩人前後回過頭來——平靜的看我,我更加莫名其妙,看著他們不知道做什麼,誰知道他又發什麼神經?

是我神經過敏,他們就算回頭未必看的就一定是我,我回頭看身後的另外兩個人,突然發現不隻是呂行平他們,身後的那個小夥還有陸昆,他們都在看我,陸昆更是一臉凝重。

他的表情在說不是什麼好事。

沒有一個人說話,安靜的隻有此起彼伏的呼吸聲。

我疑惑的看他們四個麵無表情的臉,一腦門子問號。

他們的眼睛在自我暗示下不斷放大,好像牛鈴一樣大,緊緊瞅著我,把我圍在中間。

但很快我就被這樣的氛圍帶入詭異的情緒裡。

那一瞬間我開始懷疑我出了什麼問題,我是不是真的踩到了什麼要命機關?還是我在不知情的情況下乾了什麼事?

我驚疑不定的看我腳下,什麼都沒有,地板平整光滑,且不說機關曆經千年以後大概率會失效,而且那時候機關都是一次性的,我們前麵已經有人來過,我們觸發機關的概率隻會更小,而且商周時期墓裡連空氣都沒有能有什麼機關,這通道裡就算有機關也是呂行平先踩到,而且他沒有提前說什麼。

他們到底要看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