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兩個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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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目前不幸的陷入了死循環的僵局,然後好巧不巧的有個人還悄無聲息的消失了。

我大感不妙。

這無疑是個相當不好的消息,我有點擔心那個靠譜又不完全靠譜的年輕人,畢竟彆人可能會嫌我麻煩,甚至危急關頭踹我一腳來替他們擋槍,但他好歹會選擇先保全我。

也許為了留著下次用。

一次倒也罷了,三番兩次的都讓我打心底懷疑自己是不是過於拉胯,甚至都不好意思了。

“他怎麼不見了?”我慌的脫口而出,更加惴惴不安“可彆出什麼事了。”

雖然我們目前的境地也許更糟。

“問題不大。”那小高也楞了一下,但始終沒有忘記他叫人的目的,於是改叫我去幫忙。

“他能出什麼事?”

呂行平決定和陸昆兩人分彆接觸著兩邊的牆壁前進,我們則跟在後麵緊貼兩側行走,他猜測甬道其實存在著肉眼不可見的細微偏移,牆麵由菌群組成的看似無序的畫麵也是修建者有意為之,具有視覺迷惑和催眠誘導的作用。

有時候大腦接收到的眼睛看到的視覺景象未必是真實的,眼睛是傻瓜照相機,有時也帶有欺騙性,古人也是很聰明的,奇門遁甲、因地製宜、五行八卦之類的學問比我們玩的溜,能在這裡修建陵墓的人必然不是什麼善茬,很可能就利用了這些。

期間我們的指南針一直正常,如果儀器沒有問題,那麼有可能我們走的所有路其實都是新路,沒有任何重合,我們在甬道裡被什麼誤導了。

他在我們站著的位置牆壁上劃了一個新的符號做標識。

呂行平和陸昆熟練掌握了一套符號,光在這幾個小時我注意到的就有不下四種,他們還需要輔修密碼學嗎?小高的相比就比較簡單,但我依然不懂,猜了幾次都錯了,這兩撥人用的甚至完全是來自兩個係統。

我們開始行動來證實呂行平的猜想,他們不直接用手觸碰著牆壁,而是用工兵鏟觸著牆壁,刺刺拉拉的割開菌層擠出汁液,劃出長長的痕跡,聲音在寂靜的甬道裡朝兩邊擴散出去,伴隨著回聲刺耳至極,聽的人渾身發癢,幸好我沒有尖銳聲音恐懼症,否則隻能被迫聽著這種聲音鐵定得瘋。

我看著前麵兩人,慢慢跟在呂行平後麵,這一次我們走了很久,我沒有看時間的東西,隻覺得我們走的實在太久了,外麵天恐怕都該亮了。

仍然沒有任何出路,在狹窄不明朗的環境裡呆的時間長了實在讓人煩躁,我不由得在心裡抱怨到底什麼樣的神經病,為什麼要在山體裡修這麼一條看似筆直的甬道?這不是在互相為難嗎?他修這個的意義是什麼?

偏遠且交通極為不便的地理位置已經決定了這裡少有人能輕易涉足,幾千年的變遷更迭足夠讓這裡隱沒且難以尋找甚至近似消失,困住我們這些外來者雖然算得上是目的,但絕不是主要目的,這裡的修建者到底想乾什麼?

我已經快要堅守不住我的曆史唯物主義的陣地,另一邊的陸昆這時突然停頓,出聲招呼我們,說他那邊的牆上出現了一道從沒見過的刻痕。

呂行平不敢大意,謹慎的要求把他和陸昆所在的位置各自先用一根線連接固定在牆上作為進度參照,再去看那個刻痕,他們用釘子打進牆裡,兩個釘子的頭部用線緊緊連接,崩出一個線橋來。

做完這些我們再一起湊過去看陸昆所說的刻痕,牆上確實有一個看起來有點年頭的痕跡,硬要描述的話,看起來很像抽象的,反向E的標誌。

不是這裡任何一個人留標誌的風格,陸昆能叫我們去看就說明他和呂行平並不熟悉,跟在陸昆後邊的小高也表示不屬於他習慣用的那一套標記裡麵的。

這個標記來自第三批人,很可能就是之前那隻隊伍裡的人留下的。

然後三個人一齊看我,我被看得渾身不舒服並且從頭到腳的莫名其妙,心說又他媽怎麼了,我後麵背著個鬼嗎你們老是瞅我,瞅我乾嘛?你們都沒見過難道我還能懂這個符號不成。

然後我竟然認真的忍辱負重又絞儘腦汁的,磕巴著硬著頭皮分析,隻能想起什麼就往外擠什麼:“這個符號是不是數學裡麵,‘存在’的意思?”

說完我立刻就覺得我有病,但除了這個聯想我真的實在是想不起來還有什麼彆的和它相似的,各種類似的字形在我腦子裡迅速轉了好幾圈,都沒有長得像的。

“啊,我也從沒見過。”小高嚴肅的研究了半天,最終說。

還是不一樣的,小高是自願參與可我又不是,寄人籬下,我不靠這種時候出出力,那就意味著我這個肉票失去了最後的價值。

我一個人可走不回去,在局勢不明朗、危機四伏的辛侯墓裡,我平白感受到某種危機。

呂行平啃著乾糧沒什麼反應,看來並不指望我們,拍了拍我的肩膀,什麼都沒有表示。

眼看四個臭皮匠都沒研究出個什麼所以然來,我們準備繼續前行,呂行平和陸昆率先起身又去拉線參照的地方,準備收起東西,看怎麼能走出去。

我還是死活想不起來這個陌生的符號,覺得實在不是我的無用武之地,接著我餘光看到呂行平起身後就愣站在原地、陸昆也呆住沒再動作、小高就蹲在我旁邊抬頭看他們,他離得近所以我更清楚的看到他的表情,挺精彩紛呈的多層次驚訝,三個人望著是剛才在呂行平陸昆各自釘線的地方,我疑惑的心想這又怎麼了?

不再死磕這符號了,順著他們的目光看過去,知道他們為什麼僵住了。

從陸昆看到這個符號招呼我們,到我們去看了這個符號商討幾句沒有結果的對話順便休息片刻的功夫,呂行平釘在兩麵牆上繃直的那根橫貫甬道的線,竟然自己斷了。

陸昆這邊的線順著釘子軟軟的垂下來,線隻剩下了半截的長度,而呂行平那邊的牆上,空空如也,連釘子帶半根線都消失了。

地下沒有任何自然光線,所以時時刻刻都是漆黑一團的伸手不見五指,而我們不知道需要在下麵逗留多久,所以大多時候我們都在節約著能源使用,比如剛才大家圍著符號或蹲或站的時候,隻留了兩個能照亮符號和周圍的小燈,小燈的照亮範圍不大,基本隻能照亮腳下一點地兒。

“像是被利器割斷的。”呂行平看了陸昆這邊半截繩子的斷口,又走過去仔細看他的那麵牆上,無比疑惑的嗯了一下。

“釘孔沒了,我結結實實打進去的釘子呢?”

除非有人在我們不注意的時候在我們身後割斷了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