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4(1 / 2)

那次和關銘見麵後施念便給了Cecil答複,以助理設計師的身份正式加入RCM開始了在紐約的職業生涯。

在Klein的手下中,資格老些的設計師都有自己的team,而施念剛進去單槍匹馬的,很多事情必須親力親為,麵料性能、風格、色澤包括價格的考量,設計答辯,和打版組溝通,跟工藝師反複調整設計效果,研究市場定位,品牌調查,寫報告等等所有事情都得自己上,就連下了班回到公寓依然得收集各類流行資訊,發布會主流信息,再整理記錄,人不比在學校輕鬆。

好在這樣也有好處,她能夠迅速對整個產業鏈有了摸底,她聯係上關銘推給她的那個人,叫杜煥,自從認識杜煥後,他們經常會做交流和溝通,杜煥在這行摸爬滾打了十餘年,本身經驗非常豐富,但缺少國際視野,這點恰恰是在國門外的施念所能第一時間接觸到的,她會把自己親身經曆的一些操作流程和管理經驗分享給杜煥。

後來在杜煥的邀請下,她會三不五時參加百夫長品牌內部的遠程會議,久而久之也就和百夫長的這些核心骨乾們相互熟悉了,他們雖然沒有親眼見過施念,但每次開會都會叫她一聲施老師,在團隊中的這些年輕人眼裡,也許施念和他們差不多大,但她畢業於帕森斯,又在RCM擔任設計師,本身的經曆就讓他們欽佩,加上開會時她話並不多,絕大多數都在聆聽,但隻要她開口,所能提供的信息總是很有價值,提的建議通常也很精準,因此施念在這些年輕人眼裡就是大神般的存在。

真正對施念的職業生涯有所影響的是在後來的第五個月發生了一件大事,在Cecil的建議下,施念參加了CFDA大賽,Cecil告訴她這個獎項是全球新人設計師嶄露頭角的機會,如果獲獎可以得到非常優質的資源。

施念聽從了Cecil的建議,在創作參賽作品的過程中,她腦海裡總會浮現那次在東郊彆墅關銘對她說過的話,的確,在哪邊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心中的那股信念永不倒。

隻有真正站在國際時尚的高度,才能知道怎麼將民族文化詮釋得讓所有人看懂。

麵料上她選擇了傳統的絲綢,輕盈如羽,運用自己的繪畫功底,將設計出的國畫案樣進行手工刺繡,再加上貼身的剪裁,飄渺的流蘇,動靜結合,將女性的嫵媚、優雅和東方的神秘感體現得淋漓儘致。

這個作品讓她在眾多參賽者中脫穎而出,那強烈的個人風格,完美細膩的工藝使她成為那屆討論度最高的新人設計師。

RCM為她專門舉辦了一場慶功宴,那晚她是主角,Klein親自到場祝賀她,這個外表溫柔,作品風格卻很強烈的姑娘給Klein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他問起施念的idea,其實靈感來源很簡單,就是那天蘇扇店老板不經意的一句話。

後來她想起關銘曾經在船上對她提起過的福圖尼,他還說人生所有的彎路、經曆、包括沉澱都是值得的,這些東西會變成獨一無二的財富,跟隨她一輩子。

直到這一天施念才真正體會到這句話有多麼寶貴,從前日複一日地作畫、練書法,厭煩過,迷茫過,現在她如此堅定,過去經曆過的一切,無論好的還是壞的,這些東西都是她人生中的一部分,陪伴她,也成就她。

自從在CFDA中被人注意到後,施念的生活的確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突然從四麵八方湧來很多邀請,她的社交活動很快變得繁忙起來,而後她被調到了Klein身邊,在RCM裡,那些原本並不會正眼瞧她的前輩們,也會因為這個轉變對她逐漸熱情起來。

沒多久施念便得到了Klein的信任,他愈發覺得這個來自東方的姑娘不僅做事認真,在待人處事上也總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並不會因為自己的才華過人而鋒芒畢露。

所以Klein開始會經常帶她出席各類場合,漸漸施念結識了不少圈中的大拿,過去可能隻存在於傳說中,如今也能在同一個場合喝喝香檳聊聊天,就像突然打入了另一個世界。

一開始她還有些沒底氣,但到後來參加這些場合多了,便愈發遊刃有餘。

與此同時,也是在那段時間靳博楠在華爾街正式成立了自己的金融公司,為此他還舉辦了一場非常豪華的晚宴。

當然也特地邀請了施念和她的兩個室友,這幾年裡他和幾個合租的姑娘都像朋友相處,大家偶爾會約個飯,或者互相幫幫小忙一起運動之類的,得知他要成立公司自己做老板了,她們都挺替他感到高興的。

可真正到了靳博楠的晚宴,讓她們意外的是,到場的人不僅僅是華爾街的精英們,還有隻能在電視上看見的政.客,甚至很多有頭有臉的企業家。

本來施念對靳博楠的社交圈還感到微微震驚,後來在Alexis提醒下,施念才注意到靳博楠的父母也來了,所以這些人際關係應該是他父母為他提前鋪下的路。

可讓施念萬萬沒想到的是,當靳博楠的媽媽,那位氣質斐然的白人外交官看見她到場後,不僅直接走向她,親切地叫她“念”,還和她擁抱了對她說總算見到她了,這弄得施念有些懵。

後來她便直接拉著施念,帶她去見了不少朋友,很多都是來自不同國家的名流們。

靳博楠媽媽的熱情讓施念一時間無法招架,礙於這個場合,施念也不好推拒。

從交談中施念才發現靳博楠媽媽對自己竟然十分了解,她對彆人都以知名設計師來介紹施念,而施念不經意間流露的語言天賦讓靳博楠媽媽有些意外,關於施念會多國語言這件事她事先並不清楚。

當施念遊刃有餘地和她那些法國、意大利客人交談時,身為外交官的她仿若發現了一塊瑰寶,再看施念時,是越看越喜歡。

那天的情況很混亂,施念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隻是去了一個社交場合,就莫名其妙認識了靳博楠的父母,而且對方對自己的熱情和友善讓她感到受寵若驚。

和關遠崢父母初識她時刻意營造的客氣不同,她能感覺出來靳博楠父母是真的對她很熱情,從她一出現在晚宴時,他的家人們就對她過分關注,就連他的兩個妹妹都時不時過來找話和她講。

她好幾次用眼神詢問靳博楠到底怎麼回事?他卻隻是笑,就是不正麵回應她。

一直到了宴會接近尾聲時,靳博楠邀請施念去後場,施念也想找他問問清楚搞什麼?

兩人來到後場的一個會客廳內,施念還沒開口,眼睜睜看著靳博楠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個小盒子,單膝下跪對她說:“我知道的,我知道你為什麼總是回避我,為什麼總是單著一個人,我都了解,關於你的過去,也許你曾經經曆過一段不幸的婚姻,但這並不能代表什麼,今天借這個場合讓你見見我的家人,是想告訴你,我、包括我的家人都不會在意你的曾經,也許這些放在國內,對一些家庭來說會是障礙,但在這裡,在我的家裡,這些都不是問題,我的父母完全不會因為這件事對你有任何看法,我也一樣,我隻想給你幸福,念念,嫁給我好嗎?”

當施念看見那枚璀璨的鑽戒時,內心觸動是很大的,不是因為這場求婚,而是那種被人接納的感覺。

在過去的很長一段時間裡,她活得很不自信,無論她和關遠崢有沒有夫妻之實,但她是個有過婚姻的女人,所以當彆人問起她的感情經曆時,很多時候她都會刻意回避自己那段不堪的過去。

她沒想過在這裡找個男朋友,或者老公,如果未來有一天,關銘向家族妥協了,她親眼看見關銘結婚了,有了自己的家庭,她也許會放下心中的執念,但絕對不是現在。

隻是她依然很感激靳博楠和他的家人能在知道她過去的情況下,依然用最大的熱情麵對她。

她也很感激靳博楠不是在外麵,或者當著他家人的麵向她求婚,否則在今天這個對他如此重要的日子來說,拒絕他這件事,施念覺得做出來真的挺難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