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傻高興個啥？”甘苑飄到郜葉霏麵前，瞧給傻樂嗬得，嘴都合不攏了。
“有嗎？”
甘苑兩隻手指頂住自己的嘴角往上抬，“都笑成這樣了，還沒有？”
郜葉霏並不反駁，他起身，向著樓上走去。
他心情確實不錯，知道甘苑就在總部附近，他沒理由不高興，倒是甘苑……
郜葉霏看了眼跟在自己身後的甘苑，甘苑倒是高興不了幾天了。
甘苑沒在郜葉霏這邊呆太久，半小時後他就回去。
003.
夜裡，異獸不斷來襲，讓整個灼虹城徹夜不眠。
不過比起昨天，今天夜裡情況明顯好了許多，沒有圍牆再被攻破，傷亡情況也少得多。
天微亮時，魔鬼王他們就從圍牆上下來。
吃早飯時，甘苑跟魔鬼王和白閱說了他今天要回去的事情，兩人並未阻止，這裡對於甘苑來說確實還有些太早。
“我也回去。”沈一柳開口。
甘苑看過去，之前沈一柳胸口就受傷，昨夜又撐了一夜後，他情況變得糟糕，臉色白得厲害。
這裡不光對甘苑來說太早，對沈一柳來說，也還太早。
“許學長呢？”
“一起回去。”
甘苑點頭。
白閱叮囑兩句後，主動幫忙去訂票，“先遣隊有專門的通道，護送一些受傷或要過來的先遣隊員。”
甘苑並未拒絕，這次回城他不光得照顧腿受傷的許顧，沈一柳這邊估計也不會太輕鬆。
吃完早飯，沈一柳去了一趟醫療隊那邊後，回了自己的房間休息。
甘苑坐在大廳中等待。
大概八點多時，白閱才回來。
白閱把得到手的票遞給甘苑，“這是軍區的直達飛機，不用特意去機場，飛機就停在裂縫外的軍區總部停機場。”
甘苑隱約記得，裂縫外部遠處就是停機場。從這邊過去都要不了五分鐘，比起還要特意坐車過去的城裡機場，這樣確實方便了很多。
“他們會在學校附近的機場停十分鐘，然後飛往下一個地方接人，你們搭他們的飛機，等下十點就出發。”
“好。”
甘苑收了票，回房間收拾東西。
收拾完自己的東西，甘苑又叫醒沈一柳，幫忙收拾完東西，和他一起去了許顧那邊。
離開裂縫，來到外麵，看著外麵熟悉的街景，甘苑都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也不知是不是甘苑的錯覺，街道上的士兵好像比之前多了許多，好些人還鬼鬼祟祟的。
醫院離軍區總部不遠，甘苑都沒來得及去探究那些人是怎麼回事，他就不得不跟著沈一柳轉彎，進了醫院大門。
住院部，許顧已經知道要回去的事，正在收拾身邊的東西。
見兩人進門，他停下動作，“你們來了。”
“許學長。”
幾天不見，許顧雖然依舊無法下床，但氣色已經好了許多。
甘苑連忙上前幫忙收拾東西，沈一柳則去樓下辦理手續。
半小時後，三人往醫院門口而去。
沈一柳提著他自己和許顧的行李，甘苑則背著包推著坐輪椅的許顧。
路過醫院門口時，甘苑又注意到外麵那些士兵，他不由多看了兩眼。
許顧察覺，道：“我聽說他們在找人。”
許顧說者無心，甘苑聽著卻是渾身一震，“找人，找什麼人？”
“不太清楚，我也是聽護士說才知道。這邊的醫院和裂縫裡的醫療隊掛鉤，也屬於軍區的一部分，很多裂縫裡受傷的先遣隊和士兵都被直接送到這邊，護士好像是從那些人嘴裡聽說的。”許顧道。
“好像就連附近的機場車站都暗中安排了人，每一個離開這邊的人都會被檢查。郜葉霏親自下的命令，說是要暗中搜尋。”許顧道。
甘苑喉結滑動，他低著頭，避開迎麵走過的士兵。
他們已經走到軍區總部門口，沈一柳正拿了證件給門口地看守檢查。
守衛看完沈一柳，又看向甘苑。見他看過來，甘苑假裝低頭找東西，隻留下一個模糊側臉。
他狀似無意，實則心都已經在嗓子眼打轉，這裡可是軍區總部，一旦他真的被認出來被發現，那他絕對跑不了！
郜葉霏也實在太奸詐，居然來陰的，還好許顧聽說，不然他絕對還毫無察覺大搖大擺地走在路上。
一想著這可能，甘苑就是一頭冷汗。
那看守並未多想，之前他是看著沈一柳和甘苑一起從總部裡麵出來的，更何況沈一柳還有先遣隊員的證件。
軍區對先遣隊的人，都很客氣。
“進去吧，機場在左邊。”
沈一柳收了證件，帶頭向裡麵走去。
甘苑鬆了口氣，趕緊推著許顧跟上。
離開總部大門，避開門外那些士兵，甘苑如釋重負，狂跳不止的心臟也隨之減速。
“怎麼了？”許顧抬頭。
“沒什麼。”甘苑搖搖頭，心有餘悸。
兩人說話間，一旁有一隊士兵小跑著路過，他們向著裂縫那邊而去，好像要向灼虹增派人手。
裂縫門口。
沈南和點數奉命而來的隊伍，點點頭，“行了，你們進去吧，自己注意安全。”
“是。”
隊伍魚貫而入，向著圍牆而去。
沈南和站在旁邊看了會，確定所有人都進去，他立刻向著裂縫外而去，要去詢問搜查結果。
技術部門那邊找到那人照片的事情，沈南和還是從郜葉霏嘴裡知道的。
那時候灼虹圍牆正在修建中，他在裂縫內處理事情，他甚至都來不及看上一眼那人到底長什麼樣，就直接派人去郜葉霏那邊取了照片，開始排查搜索。
灼虹的事，搜查的事，再加上軍區的事，讓這兩天他忙得焦頭爛額，幾乎就沒睡過什麼覺，他都頭暈眼花。
離開裂縫，沈南和還沒來得及找派出去搜查的人詢問情況，他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沈南和拿起手機一看，看見上麵郜葉霏的來電顯示，頓時苦了臉。
他滑下手機屏幕上的通知欄，通知欄裡好幾個未接來電，全是郜葉霏的。
沈南和硬著頭皮接通電話，“元帥。”
“找到了嗎？”郜葉霏開口就是這。
沈南和撓撓頭，硬著頭皮道：“目前還沒有，我們派出去的人……”
沈南和話未說完，郜葉霏就已經打斷，“都已經一天多。”
沈南和苦笑，隔著電話他都能看見郜葉霏那眉頭深皺的模樣。
自從郜葉霏讓他去找人，他就幾乎每個小時都能收到來自郜葉霏的電話，剛剛他在異界中沒有信號，接不到電話，手機裡直接就好幾個未接來電。
“屬下已經派人去查，一有消息，一定會儘快通知您。”沈南和安撫。
電話那頭是一片安靜，無人說話。
沈南和有些許不安，郜葉霏脾氣著實算不上好。
不安間，沈南和又有種荒唐的錯覺，就好像郜葉霏因為一直找不到人而在生氣，生悶氣，自己和自己生氣。
沈南和試探著開口，“元帥？”
郜葉霏又不是小孩，就算是小孩，也不會因為找不到人而自己和自己生氣……吧？
“儘快。”電話中，郜葉霏聲音都冷了下去。
沈南和那荒唐的想法猜測愈發濃鬱，郜葉霏好像真的在生氣。
“是。”沈南和趕緊應下。
話說完，他看看手機，手機頁麵卻顯示還在通話中，郜葉霏並未掛斷電話。
沈南和手指抬起，就想要掛斷，想想又收回，“元帥，實在不行，要不我直接讓人封城？然後直接派部隊進行乾預，地毯式搜索，這樣排查效果會更明顯。”
“不行。”郜葉霏不喜，他都說了不能驚動甘苑。
“但這樣更快，我們現在隻暗中控製了車站和機場，離開這裡也還有其它辦法，萬一……”
“不行。”
沈南和愈發確信，他們的元帥就是在生氣，還耍脾氣了。
“那屬下儘快。”
沈南和話說完，他又看向手機，電話還是沒掛斷。
看著那頁麵，沈南和嘴角都抽搐起來。
好一會後，大概是沒等到他的話，電話那頭的郜葉霏才不情不願的把電話掛斷。
沈南和看著結束的通訊提示，長長吐出一口氣。
他捏捏鼻梁，連忙撥打派出去找人的那大隊長電話，詢問情況。
他其實有些弄不明白郜葉霏為什麼非要暗中調查，那人偷偷往他的袋子裡塞儲存卡，明顯是想要幫他們，如果是為了保護那人，把那人找出來之後他們軍區也是一樣能做到的。
電話嘟嘟兩聲，很快被接通。
“查得怎麼樣了？”沈南和離開裂縫，向著技術部門走去，他倒想看看那個能讓郜葉霏性格大變甚至都學會生悶氣的人，到底長什麼！
“目前還沒有任何進展。”電話那頭的人道，“這樣的排查方式效率實在太低，而且一旦對方閉門不出，我們也很難確認對方到底長什麼樣……”
沈南和又揉揉鼻梁，他也知道這樣排查效率低，但他也沒有其它辦法，“儘量吧，快些，元帥那邊催得緊。”
“好。”
掛斷電話，沈南和走進技術部門大門。
沈南和一進門隨手就拽住一人，讓對方給他找一張照片來。
為了方便找人，那人的照片被複印無數張出來，派出去的人人手一張。
“你稍等。”
片刻後，離開的那人拿著一張彩色的複印紙回來。
沈南和迫不及待地接過，馬上朝著上麵看去，他倒想看看那人到底是個什麼模樣。
紙展開，看清楚上麵那張臉，沈南和臉上微有些懊惱的表情逐漸僵硬，然後收起，緊接著，是欲哭無淚。
004.
他拿著紙的手都顫抖起來，不是嚇的，是氣的。
這張臉他有印象，他之前就見過，他不光見過，他還從那人身邊擦身而過！
那時候他就奇怪，為什麼那人緊盯著他看個不停，敢情是因為這個。
“沈隊長？”技術人員被嚇到，沈南和已經整個人都哆嗦起來。
沈南和沒理他，拿著那張紙轉身就跑，他一邊往裂縫那邊跑去，一邊給郜葉霏打電話。
電話幾乎是一撥出，就立刻被接通。
沈南和不等郜葉霏詢問，立刻道：“元帥，我見過那人，那人不在總部外，他在灼虹裡麵，他在裂縫裡！我前天晚上才見過他，就是你到裂縫去看圍牆情況那時候。”
沈南和一路狂奔，向著裂縫而去，他要讓人搜索整個灼虹城！
電話另一邊，郜葉霏猛地站了起來，他萬萬沒想到甘苑居然不是在總部外，而是就在灼虹中。
郜葉霏心如鼓擂，他走向窗口，看向裂縫，“你說你見過他？”
“前天夜裡，你從坍塌的豁口旁邊的樓梯上去檢查情況，我走旁邊另一道樓梯上去，我就是那時候遇上他的，他剛剛從圍牆上下來！”
沈南和跑到裂縫，他一邊用手機跟郜葉霏說明情況，一邊抓了裂縫邊站著和人說話的錢振軍，拉著他進了灼虹。
“那時候他就站在原地看著我，好像很驚訝，我那時候隻覺得奇怪，而且圍牆的事情為重，就沒多想。”
“你現在在什麼地方？”郜葉霏出門。
“我剛回裂縫這邊，準備讓錢振軍去找人。”沈南和道，“他肯定還在灼虹裡。”
“我馬上過去。”郜葉霏掛斷電話。
沈南和收起電話，他緊緊抓住錢振軍，一路跑一路講電話，他這會有些氣喘。
“出什麼事了？”錢振軍莫名其妙。
灼虹被攻破了？錢振軍看向身後，圍牆好好的呀！
郜葉霏出事了？誰能打得贏他，不被他收拾就不錯了。
“找人，這個人。”沈南和緩過氣來，把手裡的紙塞到錢振軍懷裡，“元帥要找的人就是他，他在灼虹裡，我前天見到他了，就在圍牆下。”
“元帥要找的人？是之前雙慶異界救了元帥和你們的那個？”錢振軍展開紙，看了起來。
沈南和怔愣了下，郜葉霏最近一共讓他們找過兩次人，一次是雙慶異界那次，一次是儲存卡這次。
沈南和之前並沒把兩人聯係起來，現在被錢振軍這麼一說，他腦子裡立刻有了個荒唐猜測，這兩人該不會是同一個人吧？
但是，郜葉霏之前讓他們找的，不是他身邊那個看不見的鬼嗎？
那不是鬼，而是個人？
沈南和背脊一陣發寒，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人能做到那種事嗎？
沈南和不敢多想，他最怕的就是那種神神鬼鬼的東西，想想前天夜裡他甚至和對方擦肩而過，沈南和手腳都冰涼。
“先彆管他是誰，總之先讓人去找。”話音落下，沈南和又趕緊補充，“彆讓他發現，元帥讓咱們暗訪。”
“好。”錢振軍收起照片。
錢振軍轉身向著部隊那邊走去，要傳今下去。
走了一段路，他又倒回來，“對了，我早上聽說了件奇怪的事，前夜好像有一隻倉鼠外形的靈獸出現在了灼虹裡麵，就在被毀壞的圍牆那邊，是它在元帥進來之前擋住了獸潮。”
錢振軍蹙眉，才消下去些的雞皮瞬間又起了一身，“那應該錯不了了，就是他，肯定就是他。”
“什麼錯不了？”郜葉霏的聲音傳來。
沈南和和錢振軍回頭看去，郜葉霏正向著這邊快步走來。
他一路走得急，雖然並未大喘氣，但臉色明顯發紅，呼吸也重了。
沈南和和錢振軍對視一眼，跟隨在郜葉霏身邊多年，他們還從未見過這樣的郜葉霏。
“元帥，我之前見到的那人，應該就是您要找的人了。”沈南和解釋，“錢振軍說早上聽人說……”
郜葉霏聽完沈南和的解釋，輕哼一聲，眼中是難以描述的光暈，似是喜悅興奮又似是玩味，“立刻去查。”
“是。”
錢振軍走開。
郜葉霏繞有興致地盯著重建的圍牆那邊，沈南和在另外一邊圍牆下遇見甘苑，豈不是說，他上圍牆時，甘苑就在上麵？
郜葉霏視線掃過圍牆，眼神描畫那距離，那時他們距離不過五十米……
甘苑就在距離他不過五十米的地方。
郜葉霏舌尖滑過上顎，他喉間一陣乾澀，那種感覺讓他喉間一陣瘙癢，那種瘙癢，順著喉嚨，一路蔓延到他心口。
讓他想要抓撓，也讓他渾身都顫栗。
“這次進來的先遣隊員名單呢？”郜葉霏問。
沈南和身體輕顫，“屬下立刻去取。”之前太過激動，他都忘了還有這辦法。
灼虹和外麵的異界不同，想要進入這裡，必須通過外麵總部的檢查關口，所有進來的人都會留下信息。
沈南和快步跑開。
二十分鐘後，他跑回來，回來時手中多了個平板電腦，“元帥。”
郜葉霏接過，打開名單，迅速瀏覽。所有名單開頭都是一寸大頭照片，瀏覽起來倒是方便。
“這次一共進來兩千餘人，信息全部都在電腦裡。”沈南和站到郜葉霏身旁。
郜葉霏不語，注意力都在照片上。
五分鐘後，郜葉霏手下名單到底。
沈南和詫異，“這不可能，所有人的名單都在這裡，怎麼可能會沒有？”
郜葉霏笑了一聲，他把電腦還給沈南和，不急不緩地又看了圍牆那邊一眼後，道：“去查一下白閱和王祺嶽這次帶進來幾個人，裡麵應該有他學生。”
沈南和滿腹疑惑，他一邊不信邪地翻看名單，一邊走開要去交代其他人去查。
很快，沈南和就在名單開頭看到白閱和王祺嶽的資料，他們兩人作為先遣部隊的重要人物，資料被放在了最前麵。
沈南和視線停留在王祺嶽臉上，他總覺得那臉有些眼熟。
王祺嶽這人他是知道的，但他心裡的熟悉，並不是認識的熟悉，而是另一種說不上來的熟悉感。
他正疑惑間，人已經走到裂縫邊。
沈南和招來看守裂縫的人，“你去找錢振軍，讓他暗中查查白閱和王祺嶽這次帶進來了幾個學生，還有那些學生的資料，一起弄過來。”
“白城主？”
“對。”
“白城主的學生的話，剛剛已經離開了，兩個一起走的。”那看守指向裂縫外。
“什麼？！”
“白城主早上來找我們，讓我們幫忙弄了三張軍區內部護送先遣隊的機票，說是要送他的三個學生回去。飛機十點起飛，那兩個學生早早的就出去，先去附近的軍區醫院接另外一個學生，現在已經十點，他們應該已經登機……”
沈南和不等那人說完，轉身就向著郜葉霏那邊跑去，“元帥！”
甘苑推著許顧上了飛機，順著過道，一路進入飛機內。
這是一架小型載客飛機，座位不多，一共才五十個左右，應該是軍區為了方便先遣隊員，特意安排布置的。
和他們一同上飛機的，也確實都是灼虹退下來的傷員，甘苑這並未受傷的，反倒成了特例。
“到了，就這。”甘苑看看機票，又看看一旁的標誌。
白閱幫他們三個弄的機票在一起，兩張在過道兩側，一張在裡麵些。因為飛機不大的原因，裡麵那位置挨著窗戶。
許顧腿受傷，不方便移動，甘苑把他攙扶到靠近過道的位置坐下。
安排好許顧，甘苑又幫著沈一柳把行李放到行李櫃中，把沈一柳安排在容易起身走動的過道另一邊後，他這才擠到裡麵靠窗戶那個位置坐下。
人不多，所有人全都登機後，機長室立刻就傳來播報，飛機即將起飛。
那聲音聽得甘苑心花怒放，他以前從未覺得播報聲能如此悅耳。
感覺到飛機開始移動，甘苑整個人都放鬆下來，他癱在座位上吐出一口氣來，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很開心？”許顧詢問，甘苑表現得就像個第一次坐飛機的小孩，臉上都是止不住的笑容。
甘苑沒去解釋，他隻一陣猛點頭，開心，當然開心了，他怎麼可能不開心？
他都上飛機了，郜葉霏這下總逮不住他了吧？
甘苑喜滋滋地朝著窗外看去，一回頭，他臉上的燦爛笑容就瞬間僵住。
窗外，機場空地中，郜葉霏正幽幽地望著他。
作者有話要說： 甘苑：當時就是，眼淚一下就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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