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這麼把自己嫁出去了?!”
阮真真從一臉懵逼地被接來這裡,夢幻地聽蘇箐瓷講述她的經曆,她愣了很久很久,終於忍不住吼出來了。
阮真真的表情很難形容,不可思議,彆扭,糾結,各種情緒雜糅。
蘇箐瓷坐在椅子上,她的腳雖然沒有傷到筋骨,但是也好不到哪去,現在終於徹底地消下去了。
她樂得忍不住在上晃了晃腳。
蘇箐瓷剪刀把花多餘的枝丫剪掉,插到瓶子裡,淡定地點了點頭。
“是呀。”
阮真真抽了抽嘴角,盯看她無名指上精致的戒指,“真領證了?”
蘇箐瓷繼續點頭。
阮真真嘖了一聲,“我現在一時真分不清這是倒黴還是幸運。不過為什麼祁越會出現在哪啊,怎麼想都好奇怪。現在算不算以身相許啊?”
蘇箐瓷一怔,她倒是沒有想過為什麼祁越會出現在那裡。
那樣破損灰敗的老城區,是她當時窘迫和困頓最適合待的地方,另一部分原因也不過為了避開那些人。
阮真真不是沒說過讓蘇箐瓷去她那裡住,隻是蘇箐瓷不願意麻煩她。
深夜上門,砸門,恐嚇,威脅都是蘇箐瓷之前那段時間的家常便飯,她甚至可以冷靜地從被窩裡起來去應對。
阮真真伸手過來,手賤地在蘇箐瓷臉上狠狠地捏了一個大紅印,“好在臉上終於多了點肉。”
蘇箐瓷揉了揉臉,“有麼?”
“嗯。”阮真真咽了咽口水,“你對這次結婚怎麼看?”
蘇箐瓷的思緒被轉移,想了想,老老實實地回答,“我沒想過我這麼值錢。”
阮真真:“……”
“你可真實誠。”
蘇箐瓷笑了笑。
阮真真對蘇箐瓷的已婚身份還是適應不能。依照對蘇箐瓷的了解,蘇箐瓷這麼多年也沒看上誰,感情缺根筋。
要說阮真真對這段莫名其妙的婚姻怎麼看,兩個字,悲觀。
就算是豪門世家,也是分等級的,祁家就是在食物鏈頂層。何況是現在的掌權人祁越,就是一塊肥肉,不知道多少人盯著。
她實在是想不通祁越為什麼會這樣貿貿然地娶蘇箐瓷,雖然蘇箐瓷長得好看。她端詳著閨蜜的臉,覺得原因大概隻能在這了。
不過,這也是最危險的。
阮真真沒有將自己的擔憂說出來,至少現在祁越把蘇箐瓷當豬仔養得不錯。
她摸著下巴,“你老公是不是長得特彆好看?”
蘇箐瓷不適應這個稱呼,一瞬間彆扭得厲害,不過還是老老實實說:“是好看的。”
起碼她沒見過比他更美貌的人,每一寸每一毫都長得恰到好處,頭發絲都寫滿了好看兩個字。
阮真真興奮,“照片呢?”
蘇箐瓷搖了搖頭,“沒有。”
“我去,這哪裡像結婚的模樣。”
祁越幾乎沒有接受過媒體的采訪,照片就更不用說了,性子是出了名的肆意,但是誰讓他的實力就是強。年紀輕輕,就做了掌舵人,能在祁家廝殺出來的,怎麼可能簡單。
蘇箐瓷不知道阮真真轉得飛快,她捧著一大碗的水果刨冰呼哧哼哧地吃得很快活。
阿樹今天難得出去了。
蘇箐瓷吃了一半,阿樹略帶古板的聲音在頭頂響了起來,讓她頭皮發麻,“夫人,先生叮囑過。您身體不好,不能吃太多冰的。”
蘇箐瓷有些怏怏地放下了勺子。
阿樹筆直地站在她身邊,動作快速地端起了冰碗,“對不起了,夫人。”
“不。”蘇箐瓷把手往座底下縮,喪,抿唇搖頭,“抱歉。”
“夫人彆這樣說,阿樹擔待不得。”阿樹的話很真誠,然後堅定地把刨冰端走了。
阮真真稀奇了,“你這個助理有個性啊。”
阿樹就是那天陪著祁越的那個,那天看起來毫不起眼。現在被祁越扔到了蘇箐瓷身邊,負責照料她的一些生活瑣事。
性格,比較特彆……認真?
祁越在兩人領證後的第二天,就到國外出差了。除了抽屜裡的那兩份,還有偶爾的電話,蘇箐瓷對這樁婚姻沒有任何的實感。
阮真真:“你現在腳好了,要參加這周的同學聚會麼?黨黨說了肯定會過來的。”
“去的。”
畢業之後,各自天南海北,黨黨的家鄉比較遠,已經兩年沒見過麵了。
吃過午飯,阮真真也有事要走了。
蘇箐瓷坐在沙發上看書。
“夫人,先生的電話。”
阿樹隱晦地看了她一眼,“夫人,昨天我偶得一本書。書上說夫妻間的交流關心能良好地促進夫妻間的感情,阿樹覺得十分有道理。”
蘇箐瓷一呆,木愣愣地點了點頭。同一瞬間,她從阿樹的臉上看到了誇讚和滿意。
蘇箐瓷拿過手機。阿樹轉身,避開了一段的距離。
蘇箐瓷手指摳著抱枕的花紋,舔了舔唇,“阿越。”她還是喊不出來老公兩個字。
“嗯。”祁越的聲線懶懶的。
那邊是晚上,祁越單手解開領帶,長指一勾一帶,領帶便鬆垮地掛在修長的脖頸上。
蘇箐瓷聽見那邊窸窣的聲音,甚至能隱約聽見祁越將西裝外套脫下,扔到一邊的聲音。
蘇箐瓷的腦子有一點點空。
“今天玩得開心?”祁越慢條斯理地走到落地窗前,懶洋洋地單手插兜,垂眸往下麵看。
下麵一片燈火通明,背後諾大的房間,明亮空曠又安靜。
蘇箐瓷低下頭,“挺開心。”蘇箐瓷不自覺地看向外邊肅穆的阿樹一眼,抿了抿唇,“你工作這麼辛苦,要注意身體。”
蘇箐瓷說的時候特彆不自在,說出口之後終於鬆了一口氣。
祁越似乎有些訝異,頓了一會,才說:“我會注意的。”
……
結束了電話,蘇箐瓷又給蘇媽打了電話。奶奶患的是胃癌,需要手術,但是她年紀大了,身上大病小病不斷,風險也跟著大了。
蘇箐瓷隻跟她說借到了錢,沒有說再多,就怕露餡。
現在奶奶情況還算穩定,蘇箐瓷也放心了不少。無論以後如何,她對祁越都是心存感激的。
~
很快迎來了星期六,早晨天色便有些灰暗,倒是沒有飄雨。
蘇箐瓷的同學聚會就是今天。
蘇箐瓷選了自己帶過來的衣服。她說不清什麼感覺,即使現在是祁夫人,但是誰知道哪天就不是了。
蘇家的事,在同學家根本就瞞不住,雖然她也沒想過瞞,隻是八卦從來都是長了翅膀一樣飛得很快,現在的一切像偷過來的,不安穩不踏實,說不定哪天就要還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