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碎溫暖的陽光從打開的車窗裡照進來,淺淺地灑在男人好看的臉上。
蘇箐瓷也是這個時候才注意到男人臉上隱隱的潮紅,隻是淡淡的一層,不明顯。
祁越清淡地看了她一眼,推開她的手,話裡沒什麼情緒,“沒事。”
他拿起放在一旁的西裝外套放在臂彎處,走下了車。站姿依舊是筆直從容的模樣,但是也無法掩飾他正在發燒中的事實。
他站立在車子旁,低眸看了蘇箐瓷一眼,等著她下車。
蘇箐瓷從他那頭爬了出去,跟他並排往前走。
蘇箐瓷抿著唇,“你生病了,讓阿樹扶著你吧。”蘇箐瓷朝後看了阿樹一眼,示意他上來。
祁越微擰著眉,聲音冷漠無波,“不必。”
蘇箐瓷知道發燒是怎麼樣的狀態,腦袋都是暈暈沉沉的。蘇箐瓷擔心地看了祁越一眼,看著他就覺得是在逞強,又不肯讓阿樹幫忙,想著她注意點要是他要摔她就當個肉墊好了,可彆摔到了腦袋。
蘇箐瓷走一路,偷瞄一路,不過祁越顯然比蘇箐瓷想得要厲害不少,腳下的步伐甚是平穩。
祁越坐在客廳長沙發上,把外套扔到一邊,精致俊雅的眉眼終於有了一絲疲憊。
阿樹已經聯係了家庭醫生,不過一時半會也不能馬上就到。
蘇箐瓷猶豫著,拿著杯子給祁越倒了一杯熱水,放到祁越麵前,乾巴巴道:“生病了,喝杯熱水吧。”
祁越睨了她一眼,倒是乖乖直起了身,將桌上的熱水一飲而儘。因為生病而有些乾的薄唇,也潤澤了幾分。
蘇箐瓷不自在地收回了視線,空間有長時間的安靜。
“你現在還有哪裡不舒服麼?”
“頭有點疼。”
似曾相識的話,這不就是昨天祁越跟她提過的麼?她似乎也沒太放在心上,現在心虛了。
好在家庭醫生此時也到了,看到坐在一邊的蘇箐瓷有些好奇,但是也沒說什麼,動作利索給祁越檢查。
醫生嚴肅著一張臉叮囑祁越要好好休息,祁越漫不經心地點頭,微皺著眉,似有不耐。
醫生檢查完,開了藥就離開了。
祁越耐心似乎終於全部耗光,慢條斯理地站了起來,朝樓上走上去。
“你還沒吃藥。”
祁越的腳步一頓,“我還有點事。”然後頭也不回地往樓上走了。
蘇箐瓷:“???”
這兩者有什麼衝突的麼?
阿樹把醫生送出去,回來了。
蘇箐瓷添了添唇,“他還沒吃藥。”
阿樹眨了眨眼,淡定地點了點頭。
這什麼反應啊?實在不符合阿樹這麼久以來十分關心祁越的形象啊。
蘇箐瓷忍不住又強調了一次,“祁越他還沒吃藥。”
說完眼巴巴地看著阿樹。
“我知道了,夫人。”阿樹點頭。
阿樹拿起放在桌麵上的文件,皺著眉,似有憂慮,“壞了,祁總還有好多文件沒簽呢?”
蘇箐瓷不可思議地瞪圓了眼眸,祁越現在可是病人啊,都高燒了,怎麼還想著剝削他?
蘇箐瓷譴責地看向阿樹。
阿樹麵不改色。
蘇箐瓷忍了忍,沒忍住,拿起剛才醫生放下的藥站了起來。
因為奶奶的原因,她真是見不得人糟蹋身體。何況,祁越現在怎麼說也算她的老公。
蘇箐瓷鬱悶極了,看著神色自若的阿樹想說點什麼又壓下來了。
蘇箐瓷一手拿著藥,一手拿著一杯熱水,噠噠噠地往樓上走,隻是這次明顯腳步聲比平時要重了幾分。
阿樹抬頭看了一眼。
蘇箐瓷本來以為祁越會在臥室,沒想到推開門的時候裡麵空蕩蕩的,一眼望進去哪裡有祁越的身影。
蘇箐瓷關上門。
阿樹走了過來,手上是那一疊的文件,“祁總在麼?這些文件有些急。”
蘇箐瓷不知怎麼心裡突然湧上來一陣火,“你把這些通通拿走。”
阿樹迷惑地看著她。
“不許拿到他麵前!”
阿樹有些不願,但是還是應下了,拿著文件往樓下走。
蘇箐瓷在原地深呼吸了兩下,走向書房,推開書房門,祁越低沉的聲音傳了進來。
蘇箐瓷往進去,祁越坐在座椅上,垂首看著眼前的文件。
聽到聲音,也隻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就又重新收回了視線。
蘇箐瓷忍不住在心裡呐喊,這是看不到她手上的藥麼?
好友傅陽嘉的聲音喋喋不休的從耳機那裡傳來。
“我說,陳楊那邊也要下了血本,要搶過來不容易,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
祁越視線落在企劃案上,注意力卻被走過來的腳步聲占據了大半。
蘇箐瓷看祁越那架勢,就知道他肯定是在忙工作上的事,但是都這個時候了,能不能先把工作放在一邊啊。
蘇箐瓷有點說不清的鬱悶,她不想打擾他,但是這段時間她還是有所了解的,每次他工作的時間都不短,那什麼時候才會吃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