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第217章(1 / 2)

池翊音躺在床上的身軀,忽然間動了動。

即便隻是最輕微的動作,卻也沒有讓一直守著他的黎司君忽略。

他捧著書的手慢慢鬆開,任由書本摔落在腳邊,卻怔愣的看著池翊音,眼不錯珠。

黎司君很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池翊音的計劃,成功了……在利用池旒的基礎上,他反向赦奪了一個半神的力量和身份,完成了從人到半神的轉變,踩在這樣的高度上,得以順利而正大光明的進入了小世界。

這也意味著,會這樣乖巧而沒有防備睡在他身邊的音音,很難再看到了。

黎司君緩緩伸出手,微涼的大手握住了池翊音睡得溫熱的手掌,他修長的手指慢慢嵌入池翊音的手,十指相扣,握緊不願放開。

他滿眼不舍,深深的看著池翊音,像是要把他印刻在自己的靈魂上,將池翊音的名字鐫刻在自己身上,如同信徒將神明反複書寫,即便死亡,也不會忘記。

黎司君閉了眼,又睜開,再看向池翊音時,已經將情緒儘數斂儘,重新變成了無數人更加熟悉的冷酷平靜。

創造世界八千年的神明,一直都在這裡。

他很想留住池翊音,或許可以像繾綣情詩中寫就的那樣,他們可以一起生活在開滿野薔薇的小鎮,迎著夕陽坐在大片大片的野薔薇旁,聽著遠處悠揚的鐘聲,享受彼此在身邊的歲月寧靜。

可是,可是……他知道,池翊音想要的,從來都不是平靜。

他愛上的人,永遠不會停止飛翔,所有阻礙池翊音腳步的人,都是在束縛那羽翼的輝光。

所以,他願意為了他心之所愛,成為他所愛之人所需要的任何模樣,任何力量。

池翊音需要同伴,那黎司君就會是他永不背叛的忠誠同伴,永遠不會落後他的腳步追不上他的步伐,永遠不會拖拽住他向前的步伐,永遠……作為他身邊和背後的力量,支持他。

而如果池翊音想要愛人,他也會是最完美的伴侶。

他足夠好。

所以,音音,注視著他吧,親眼見證,他的死亡……

黎司君慢慢站起身,眷戀的看了池翊音一眼,然後俯下身,吻如蝶羽落下。

隨即,他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了公寓。

但走廊上卻沒有出現他的身影。

黎司君,從整個小世界消失了。

一如海水融入大海。

神明,融身於龐大無垠的神力之中,笑著擁抱住了整個小世界,像是環抱住祂的愛人。

在神明做出最終抉擇的瞬間,連同普通人在內的所有生命,乃至世界意識,全都有所感應。

在這一瞬間,仿佛世界上所有聲音都被奪走。

現實中,不論是家中還是學校,街道與建築物裡,忽然間沒有一個人說話。

他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眼神茫然,但一股空落落的恐慌從心中湧出,像是從懸崖上跌落的失重恐懼感。

而通靈者與侍奉神靈的傳承者,卻眼淚止不住的流淌。

他們高舉雙臂,悲愴跌倒,哀悼一位神明的死亡。

通靈者們在問,明天世界是否還能繼續存留?世界將走向何方?是否還有神明庇護我們?

悲痛與迷茫交織,現實一片寂靜。

遊戲場內,從破碎的副本中跑出的怪物也在瞬間被按下了暫停鍵,原本驚恐四散奔跑的玩家們很快就意識到了這件事,他們迷茫又恐懼,倉惶四望,心中隻覺得悲涼,像是自己的父親,在死亡。

那是來源於生命最初的感知,是所有造物的生命起源,始於八千年前的記憶在血脈中複蘇。

在神明將死的此刻,他們終於在神力的釋放之下,回想起了曾經八千年的記憶。

神明如何創造這個世界,如何賜予豐盈的麥穗,指引那流淌著蜂蜜與牛奶的福地。

而人類,又是怎樣一次次刺痛神明,令祂在人類的罪孽之下累加失望,看向人類的眼睛,逐漸失去了溫度。

遊戲場,是神明賜予人類最後一次自救的機會。

玩家勝利,世界存留。玩家失敗,世界毀滅。

可即便是最後一次……他們也沒能抓住機會。

暫居區裡逃避死亡和疼痛的躺平,副本裡彼此傾軋算計,自相殘殺,對於副本和同伴並不存在一絲溫柔的善意,隻為了自己活下去而不斷的傷害周圍人……

所有玩家做的所有事情,都被神明看在眼中。

聖人已死。

當罪孽與良善的天平開始傾斜,所有良善之人逐漸在遊戲場之中死去,屬於人類堅韌美好的品質在被砸碎,人性之惡顯露,於是,在十二年的輪回之後,屬於他們的報應,終於降臨了。

隻是世界還有它最後的生機。

在黑暗籠罩下的遊戲場,有人踏著滿地屍骸走進了凶宅,微笑著,照亮了神明的世界。

池翊音,這個從來沒有純粹想過單純打穿遊戲場回家的人,玩家中的異類,在很多人眼裡總是浪費時間做無用功的人,終於,支撐起了這個將要傾頹的世界。

屬於過去的那一幕幕,都迅速在所有玩家的靈魂深處閃過,在神力覆蓋之下,所有人都陷入了與神明共同的夢境,借由神明的眼睛,看到了祂所看到的,感受了祂所感受的。

八千年,孤寂漫長的時光。

很多人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淚流滿麵。

最後,在他們脫離那個幻夢之前,他們聽到從遙遠的虛空裡傳來的詢問。

——如果讓你來選,這世界,你是毀,還是留?

絕大多數人,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毀滅。

太痛苦了,在那樣的環境中活著,每一分一秒都是煎熬酷刑。

即便是人生的苦難,也隻是區區幾十年,轉頭就可以安然死亡。可那樣的苦難,卻要延長到八千年,沒有任何幸福或快樂,隻有憤怒,無力……

“彆人的死活,與我何乾?”

有人哭著怒吼:“就算我為那些人做的再多又怎樣?我得到什麼了?不如直接毀滅算了!”

有的玩家甚至無法承受神降的痛苦,精神崩潰,絕望中自殺。

更多的玩家,在無法呼吸的窒息中沉默,就算已經走出了那片精神之海,依舊渾身抖如篩糠,無法徹底脫離。

即便隻有一秒,但他們卻像是走過了屬於神明的八千年一樣,那樣的印記,牢牢印刻在他們心中,無法忘記,更無法掙脫。

這樣的感受,對於覺醒者們來說,體會感最深。

所有覺醒者所覺醒的力量,都是根據神明的力量被分成二十二種類,然後下放,任由從死亡與憤怒中覺醒中的靈魂索取,讓他們可以在獲得一絲神力的加持下,儘情去做他們想做的。

——你不是想要改變世界嗎?

那我就給你力量,給你機會,給你戰場,讓你可以完成你的理想。

你有多少次,憤怒於這個世界的肮臟和不公平?你是否質問神明瞎了眼,怎麼會讓世界汙臟至此,令人作嘔?

於是,神明將所有的機會,都親自交到了你手裡。

去走吧。

祂說,從我之處索取力量,去改變你的世界,讓世界聽令於你,讓規則如你所願。

可是,在神明放開自己的力量之後,又有多少人真正覺醒?

說時慷慨激昂,做時縮頭假作不是。

最後能成為覺醒者的,也不過寥寥。甚至有的稱號之下,連一個覺醒者都沒有。

但即便如此,絕大部分覺醒者,也依舊沒有放棄,就算隻剩下絕望,依舊在咬牙硬撐。

他們都已經經曆過一次死亡的考驗,絕不會畏懼再來一次。改變世界,拯救世界的願望,真切的寫在他們心中,不曾動搖。

可現在,這些覺醒者們卻愕然發覺,自己的力量……在抽離。

就像是原本儲存在他們靈魂中的一滴水,重新流向了海洋。

整個遊戲場的所有力量,都在向同一個方向汩汩流淌,迅速彙聚成狂暴的風暴眼。

而風暴眼之中,是倒吊人。

楚越離的意識已經逐漸混沌不清,隨著他承載神力的時間延長,他自己的意識也融入其中,像是在融化的黃金洪流裹挾之下,逐漸隨之融合在一處的雕塑。

他站在地宮的黃金神殿之前,垂著頭麵如金紙,呼吸微弱,像是刑場上的受難者,為了他絕不肯放棄的理想而甘願付出生命。

神力裹挾著整個世界所有的意識,楚越離甚至分辨不出那一縷是他的,那些是彆人的。

他的意識逐漸渙散,像是陷入了一場醒不過來的噩夢。

而覺醒者們的力量被抽離後回歸,更是加重了楚越離的負擔。

鮮血順著他的唇間緩緩流淌,染紅了他已經蒼白的唇。

他的發絲散落,眉眼緊皺,咬緊的牙關繃緊了下頷線,將要破碎的絕望之美,脆弱卻又堅韌。

像是將自己向神明獻祭的羔羊。

光輝中的死亡。

學者將楚越離的狀態看在眼裡,急在心裡,他想要幫忙,但唯一能做的隻剩下儘可能幫助楚越離梳理雜亂磅礴的力量,使得力量的黃金洪流儘可能平緩。

除此之外,他無能為力。

紅鳥和京茶也沉默了下來,他們能做的,隻剩下眼睜睜看著楚越離,邁向既定的死亡。

義無反顧。

唯一使得楚越離堅定不肯放棄的,隻剩下了池翊音的名字。

他在自己心中反複默念著池翊音的名字,一遍遍的回想自己與池翊音的初遇,在這樣的過程中,即便是痛苦,也變成了淬煉利刃的爐火,反而使他更加堅定,決不放棄。

世界意識發覺了小世界裡的異動,它察覺到了池翊音對於小世界的掌控權在迅速加強,甚至以最後構建的小世界為原點,在向現實世界入侵,悄無聲息的接管整個世界的掌控權。

這使得世界意識越發焦急了起來,不管不顧的攻擊楚越離,徹底失去了對世界的底線,屠戮遊戲場甚至想要向現實中的人們下手。

一條條鮮活生命被收割。

前一秒還在與身邊人說話的人,下一秒就捂著心臟,猝死倒在原地。

無緣無故的死亡,莫名其妙的意外……所有死亡中,世界意識的力量在一點一滴的增強。

但是不夠。

遠遠不夠!

一個普通人所能提供的力量隻相當於一滴水,但是世界意識知道,自己將要麵對的池翊音,是一整片海!

除非它想到辦法在池翊音真正成神之前,阻攔下這一切,否則對上完全體的池翊音,它毫無勝算!

世界意識發瘋的攻擊楚越離,想要讓這個池翊音留在地宮中的錨點失效,也讓池翊音的計劃終止。

但是任由狂風吹拂,楚越離穩如磐石,屹立不倒。

世界意識崩潰怒吼:“楚越離!你是完全不知道什麼對你是有利的嗎!再這樣下去,你會死,會死!連靈魂都湮滅,不會有下一世,沒有人能救得了你!”

“不要指望池翊音了,死在神力之下,就算是池翊音也不會有辦法救你!你就不想自救嗎,隻要你放棄,現在還來得及!”

世界意識近乎絕望:“隻要你肯放棄,我願意忘記之前所有不愉快,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楚越離對此卻置若罔聞。

良久死一樣的沉默後,他艱難的睜開了眼,那雙曾經剔透明亮的眼睛,已經什麼都看不清了。

血淚從眼角順著慘白臉頰滑過,墜在下頷,將落不落,像是靈魂哭泣的淚水。

楚越離動了動唇瓣,想要喚一聲先生,但他的身體內所有內臟都已經在崩潰破碎,連同所有組織肌肉血管,都在細微的響聲中,逐漸爆裂。

他很遺憾,他的身體狀況,已經不允許他最後,再喚池翊音一聲,先生了……

但是,他很高興,對此並無任何怨懟或後悔。

能為他的先生死亡,是他理想的終極浪漫。

楚越離這個名字啊……沒人在乎過,沒人愛過。就算他在世界某個角落死亡,也不會有人會記得他,愛他,為他流一滴淚。

但是,因為池翊音,因為池翊音的理想,使得楚越離的生命,被賦予了意義和榮光。

從還未出生起,就被母親厭棄甚至幾次嘗試殺死的楚越離,終於在與池翊音相遇,被池翊音所救之後,明白了自己的生命意義,隻有三個字。

——池翊音。

沒人愛他,但池翊音會將他視為同伴,給予信任與重視,讓他第一次感受到,原來心臟會跳動,自己在呼吸,世界是真實存在,自己是世界的一份子。

更是池翊音通往神位的漫漫長路上,一塊有幸為池翊音墊腳的磚石。

楚越離回顧自己的一生,發現自己人生的色彩,正是從池翊音救了他那一刻開始的。

就算死在這裡,他也沒有任何遺憾了。

隻可惜,不能再見池翊音一麵。

問一句——“先生,我做得好嗎?”

楚越離這樣想著,唇角艱難勾起一絲幾不可見的微笑,然後,重重的垂下頭顱。

徹底喪失了對外界的感知。

他將自己所有的生命力,都從四肢百骸抽調回來,供應向自己的靈魂,消耗自己所有不必要的身軀,死也要站成一尊雕塑,為池翊音撐住回歸的錨點。

學者是第一個發現了楚越離沒有回應的人,他倉惶呼喚,一聲比一聲高,卻一聲比一聲帶著顫抖,最後近乎哽咽無法言語。

“楚越離!”

“楚越離!”

“楚……越離…………”

紅鳥看著,淚濕眼眶。

京茶沉默,他抬手,摘掉了自己的衛衣帽子,向著楚越離的方向,微微垂首致意。

這個從來與楚越離不對付,覺得身體的殘疾就無法成為戰士的武力派,徹底被震撼了。他第一次,承認了楚越離。

“他是,值得尊敬的戰士,可敬的敵人,與同伴。”

在一片安靜中,隻有世界意識在錯愕之下,近乎崩潰的瘋狂怒吼。

但是它所能做的已經太少。

世界的未來,此刻都凝聚於小世界之內,在池翊音和池旒的對峙中。

世界意識,已經作為手下敗將,徹底失去了爭奪世界的資格。

唯二被世界賦予了權限的,隻剩下池翊音和池旒。

世界意識自以為是執棋人,將池旒創造出來成為暗棋,可那個時候,它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當它將彆人視為棋子的時候,自己同樣也會在彆人的棋盤上。

從有一方開啟了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之後,這場戰役,就沒有停下的可能。

直到世界重獲新生。

而在多年後,池翊音卻將池旒曾經對世界意識所做的事情,重新還給了她。

“看到我開心嗎?母親。”

池翊音輕笑著,緩步從虛空的白光中邁出。

即便隻有意識,但充盈的神力卻讓他的靈魂凝實,站在池旒麵前時,仿佛完整體站在這裡,看不出任何異樣。

他依舊是與池旒在凶宅廢墟中初見時的模樣,一身西裝筆挺,將他的身材勾勒得修長利落,舉手投足之間,風姿卓絕,列鬆如翠。

池翊音眉眼溫和的注視著池旒,湛藍色眼眸中卻隻有平和的剔透,仿佛已經看透了眼前所有。

“你不該,再來尋我的,母親。”

池翊音有些遺憾:“我不怨恨你十二年前的拋棄,我理解你有自己未竟的事業,你的理想要去完成。那是你的人生,我不能因為自己,就綁架你的人生,讓你的生命為我而虛度耗儘。”

“但是母親,在我靠著自己拚命活下來,並且找到了屬於我自己的人生,做我想要做的事情,探尋世界真相的時候……你不應該出現,乾擾我的計劃,將我視為工具,拽入遊戲場。”

“如果你掌控不了棋子……那棋子,就會掌控你。”

池翊音笑著問:“你怎麼能確定,自己永遠都是勝利者?”

“從你利用彆人作為棋子開始,你也會變成彆人的棋子。而現在……”

池翊音歪了歪頭,笑得從容,輕描淡寫道:“是我贏了。”

“池旒……半神,世界爭奪者。”

池旒死死的盯著池翊音,甚至咬破了自己的嘴唇,鮮血順著唇角流淌。

但她對此全然無視,隻咬緊牙關瞪視著池翊音,恨不得衝上來殺了他。

可以池旒現在的力量,她很清楚,她已經做不到了。

在與世界意識的鬥爭中,池旒本就已經消耗了過多的力量,讓她現在並不在巔峰狀態,否則也不會被小世界放進來。

正因為虛弱,所以沒有被阻攔。

可池翊音,他竟然反而利用了她的弱點,變成了他的機遇!

池旒一想到自己一步一步走到現在,竟然都是為池翊音做了嫁衣裳,就恨得想要手撕了池翊音。

“你以為,這就結束了嗎,池翊音?”

池旒的聲音很冷,淬著冰一般:“你既然能做到這種程度,就應當知道我是怎樣的人,隻要不到最後一秒,我就算拚了命,也會撕咬下你的肉,將你從神位上扯下來!”

池翊音看著池旒,眼神裡帶著神性的悲憫,仿佛高高在上的神明,看著地麵上的可悲之人,為她的執迷不悟而歎息。

“池旒,你從來不是……在力量上敗落於我。”

池翊音輕聲歎息道:“你難道還沒有發現嗎?世界想要考察的,從來都不僅僅是力量,還有對生命的愛與柔軟。”

“如果你關注過我,聽過我說的話,抑或是讀過我的書,就應當知道,我所在乎的,從來都是人,一直都是人。”

池翊音微微垂眼,輕聲道:“可你,池旒,你的眼裡沒有生命——你隻為了正確而活,在你理想中的世界,乾淨,純粹,一如世俗眼中的天堂。可是池旒,那不是人真正的麵目。”

“人是複雜的,他可以善良又邪惡,忠誠又詭計多端,貪財卻愛國。任何看似矛盾的性格特征,在人身上,都是正常且廣泛存在的,它們並不衝突。”

“被你判處死刑的那些‘惡人’,世界也需要他們,正因為所有顏色,然後才組成了這個世界。”

池翊音的聲音低緩,如月光流淌:“我想要的,是被保全後的世界,以後的歲月裡,罪惡依舊會生發,但罪惡都會被審判。善良與邪惡,都是構成世界的基礎。而在那之上,所有的人類,會儘可能的存活。”

“而你的世界裡,沒有人。隻有智者。”

“那不是世界,那是你虛無縹緲的幻想,池旒。”

在十一歲那年覺醒的力量,對於池翊音來說不算是友善。

他就像是拿到了一整箱的黃金,卻沒有打開箱子的密碼,隻能眼睜睜看著卻無法真正得到。

而使用力量的規則,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天方夜譚的嚴苛。

——你能說出向你走來之人所有的人生經曆,性格與行事風格,心中所想,不可告人的秘密,來處與通途嗎?

即便是相處多年的家人,恐怕都無法互相完全了解,給出紙筆讓其刻畫,也很難寫出所有的真相。

可對池翊音來說,這樣的限度,卻遠遠不及他為了使用力量而必須達到的三條限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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