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二更(2 / 2)

那顆紫荊木就在霍閬書房窗楹的不遠處,他平素在處理公務時,一抬眼,就能看見它。

看到它,就仿佛看見了大房氏一樣。

一想起霍閬院子裡的那顆樹,張小娘就會因著霍閬對大房氏偏激到極端的執念,而在心中生出陣陣的惡寒來。

霍閬當真是個十足十的瘋子。

就連大房氏死了也不肯放過她,勢要同她糾纏到底,永生永世地和她互相折磨。

正此時,車廂外正在疾跑的大馬忽地淒厲嘶喑,遠處亦有鐵蹄遽然踏地的噠噠聲陣陣傳來,帶著惹人顫栗的節奏,這道聲音也離他們越來越近。

一道裹挾著疾風的身影豕突猛至,帶著暴戾殺虐的氣息,惹得車廂裡的兩個人背脊悚然發麻。

這人身上的壓迫感濃鬱得可怕,就連他騎的那匹烈性大馬,氣焰也格外囂張。

張小娘隱隱猜出了來人到底是誰,驀然瞪大了眼眸,瞳孔裡也呈滿了驚恐。

未等她驚呼出口,卻聽“哢噠”一聲,空氣中突然傳出什麼東西碎裂的可怖聲音。

霍平梟猛抬腕骨,待猝然將木製的車轅掰段後,又將車軛同馬身分離,大馬仍在向前狂奔,徒留一臉驚愕的車夫和它身後的車廂依著慣性,往後馳去。

“讓開。”

霍平梟微微覷眼,對那車夫冷聲命道,亦“唰”一聲將手中通長一丈的陌刀猛揮於黯夜。

車夫的手中持握著半截空蕩蕩的韁繩,生怕眼前這位高大冷峻的陌生男人會用刀將他的腦袋砍下來,驚魂未定地從馬車上爬了下來。

“啊——”

車夫前腳剛一落地,便聽見身後傳來了張庸尖銳的驚叫聲,轉瞬間,空氣中就染上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兒。

張小娘還未從震驚中反應過來,便眼睜睜地看著張庸死在了霍平梟的刀下,她亦慘叫連連。

霍平梟眼帶睥睨,神情冰冷,似無溫度。

眼前這鮮血四濺的場景,於他而言,自幼就並不陌生。他記得在他很小時,也同所有的孩童一樣,渴望過母親的關懷。

可他的母親卻不像阮安對待霍羲那般,她看他的眼神從無溫柔可言,甚至盛滿了恨意。

霍平梟在很小的時候,曾經覺得,母親如此恨他,或許是因為那個未能出世的兄長,有的相府下人說,是因為他命格太硬,才將他母親獨自裡的孩子克死。

母親許是因為這點恨他,才一口一個孽子地喚他,他也曾躲於角落,默默流淚,想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的親娘那麼恨他。

及至大房氏犯起了瘋病,在他熟睡時,將尖銳的簪子狠狠地劃過他的左頸。

霍平梟驀然從夢中驚醒,看著昏暗的燭火下,自己鮮血正往外濺,大房氏的眼神全然不似母親在看孩子,而是帶著冰冷,像是在看自己極為厭惡的東西一樣。

但這一回,霍平梟卻沒有哭,他以後也再沒哭過。

隻他那時畢竟是個年歲尚幼的孩童,眼神仍盛滿了驚恐和愕然。

他顫著聲音問:“您為何這麼恨我?”

回應他的是,大房氏的一聲瘋笑。

她手中持握著泛著寒光的帶血簪子,很快又將那抹瘮人的笑意收斂。

“因為你是霍閬的兒子,是孽子。”

母親對他說過的這句話,仿佛又一次劃過他耳畔。

這時,他調派的騎兵也已陸陸續續到抵了這裡的官道,不需他開口,就將張小娘從車上活捉下來。

霍平梟神情陰沉地將陌刀收回,沒顧身上的血漬。

好像就是在母親用利簪劃傷他勁脖的那一刻,霍平梟自此喜歡上了殺戮帶來的快感,並嗜之為癮。

作者有話要說:50個紅包,和上章明天一起發

張庸的身份前麵其實交代過,他幫太子設的計,在前世差點將女主輕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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