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晉江文學城首發(1 / 2)

第五十章

此次還是雲嬈頭一次以五公主的身份, 正式在眾人麵前亮相。

那日賞花宴上雖然已在貴女們麵前亮過相,但賞花宴到底非正式,人數也不多, 此次宮宴卻不同,宴席間不止有貴女,更有著眾多朝臣,文武百官, 勳貴子弟,極其盛大。

這讓雲嬈明確的感受到, 溫三姑娘與五公主的身份到底有多不同。

且不說侍衛宮婢們見了她就得福身行禮, 就連來到宮宴,門口的太監剛掐著嗓子唱完:“三公主、五公主駕到──”

原本略微吵鬨的保和殿,亦瞬間安靜不少。

保和殿極為寬敞, 男女分席而坐, 眾貴婦閨秀忙站起, 齊齊福身行禮:“給三公主、五公主請安。”

另一頭的世家子弟亦朝兩人微微頷首, 就連素日裡與三公主同樣心高氣傲的榮平郡主, 也不得不恭敬地屈膝福身。

眾人本就對溫家突然認回的三姑娘極為好奇,如今成了五公主, 還與三公主走在一塊, 前來逢迎攀附者, 自然隻多不少。

大公主與二公主早已出嫁, 一個遠嫁臨國, 一個被送去和親, 唯獨三公主被明帝及太後捧在手心裡疼。賞花宴那日, 三公主明顯與雲嬈不對付, 今日不止何皇後等著看好戲, 就連貴女之中也不少人暗自盼著。

比如江北王的女兒榮平郡主。

江北王與明帝同為當今太後所出,“榮平”這個封號,還是太後親賜的,足見太後對她的喜愛。

就在眾人言笑晏晏,客客氣氣的奉承著這位新得明帝喜愛的五公主時,唯有榮平郡主眉眼倨傲,漫不經心地說道:“聽聞賞花宴那日,皇上將容大將軍賞賜給五公主當貼身護衛。”

眾人瞬間安靜下來,紛紛回過頭看向榮平郡主。

隻見原本隱在人群之中的榮平郡主下顎微抬,來到雲嬈麵前,十分不客氣地上下打量她,嘴角隨之勾起嘲諷的笑容:“容大將軍可是為我大淩立下大功,赫赫有名的戰神,芝蘭玉樹、能文能武,不知道是多少大家閨秀的夢中人,五公主再如何傾慕容將軍,也不該仗著皇上寵愛你,就趁機將人討要過去。”

雲嬈到底不是皇室血脈,尋常貴女雖會忌憚她的身份,對她恭恭敬敬甚至於諂媚,可這位金枝玉葉的榮平郡主卻不以為然。

大淩以孝為先,百姓都知皇上最是敬重太後,榮平郡主有太後撐腰,說話不免放肆了些。

平時與榮平郡主交好的幾個貴女,在她說完後,亦是有意無意的小聲附和:“讓容大將軍去當公主護衛,豈不是大材小用了些?”

“就是,可想而知,容將軍該有多委屈。”

“容將軍一心為國,如今這般屈就,說不委屈,三歲小兒都不信。”

榮平郡主幾人一搭一唱,說得聲情並茂,氣氛頓時一僵,陷入微妙的沉默之中。

郡主這是在暗罵五公主不知羞,仗著皇上寵愛搶了容將軍?還順道替容將軍叫屈?!

原來容將軍之所以會突然變成五公主的貼身侍衛,居然是五公主自己求來的?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眾人麵麵相覷,一時之間竟不知要如何接下去。

雲嬈並不認識這位榮平郡主,卻知道她為何對自己懷有敵意。

她還記得鐘鈺跟她說過,容珺初回京時,不少勳貴人家都在打聽他的婚事,榮平郡主就在此其中一。

雲嬈沉默的看著眼前趾高氣揚的榮平郡主,不忘在心中默默的記上容珺一筆。

這男人就是個禍害。

之前是岑時卿,現在是榮平郡主,就沒有消停的時候。

溫釋月與溫瀾清姐妹二人,早在榮平郡主開口不久,就來到雲嬈身邊,兩人聽到這一番話,麵色同時沉了下去。

可她們雖是相府嫡女,身份到底比不上有郡主封號的榮平,再氣也不能在此時替雲嬈開口。

雲嬈微微捏緊手中帕子,抬眸迎視榮平,微微笑了下:“郡主那日未受邀賞花宴,怕是誤會了什麼。我自幼在佛寺長大,回京才不久,在賞花宴之前,僅於容將軍有過一麵之緣,何來傾心之說?容將軍並非我向父皇討要來的,就算容將軍是郡主的夢中人,你再如何傾慕於他,也不該將這個帳賴到我頭上。”

容珺能說會道,她跟在他身邊這麼久,自然不會差到哪裡去,雖然還是說不過他,卻不表示她被人欺到頭上時,隻能像以前一樣,什麼都不說,乖乖當個逆來順受的啞巴。

昨日容珺說的那些話,的確提醒了她。

她現在的身份,除了皇宮裡的那些貴人,誰敢欺她?她再也不是那個任人可欺,不能隨意回嘴的小丫鬟,就算榮平郡主是江北王的獨女也不能。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然是她先招惹的,那麼就不能怪她說話不客氣。

溫釋月原以為雲嬈沒見過這種場麵,被人刁難時,會不知如何應對,沒想到她居然馬上反擊回去,絲毫不落下風。

她不由得訝異且讚賞地看了雲嬈一眼,笑吟吟地點頭附和:“就是,五公主回京不到一個月,除了進宮參見皇上以外,平日裡都待在相府,可說足不出戶,哪來的時間結識容大將軍。”

榮平郡主不以為然的哼笑了聲,紅唇微張,欲要再說。

溫瀾清卻早一步開口,淡淡笑道:“臣女倒是曾聽聞容大將軍初回京時,有不少人家上榮國公府說媒,聽說其中就有江北王府的人,不知此事可為真?”

原本安靜看戲的閨秀們,見平時最為低調謙和的溫二姑娘都開了口,不由得眼神微妙起來。

她們今日本就有意與五公主結好,沒一會兒便紛紛站好隊,交頭接耳,低聲議論起來。

“好像是有這麼回事。”

“聽說當時好幾家都上門提親了,不止江北王府,就連岑何兩家,齊國公府及安康侯府都派人上門打聽。”

“可惜容將軍心懷天下,說他暫時還不考慮兒女私情,無娶妻意願。”

就在眾人你一言、我一語之際,誰也沒想到,那日對溫三姑娘倨傲非常的三公主,不止今日待她和顏悅色,甚至在聽到榮平郡主如此言詞犀利,待雲嬈一說完,便毫不客氣的甩了榮平一臉冰渣,開口懟了回去。

“榮平,不會說話就閉嘴,那日你又沒在賞花宴,瞎說什麼?”

三公主的脾氣眾所皆知,她懟人時,才不管你是誰,向來不知委婉為何物。

“父皇開口說要容將軍當五妹護衛時,五妹可是當著所有人的麵推拒過了,可偏偏父皇就是寵她、疼她,說他擔心,怕有人不知五妹的身份,怕她受委屈,這才非得指派容將軍當她的護衛。”

三公主往前站了一步,似是有意將雲嬈往後護。

她比榮平郡主還要高上不少,再加上總是冷著一張臉,居高臨下的睨視她時,更是倨傲得叫人不敢逼視。

榮平郡主下意識後退一步。

三公主冷笑:“未免日後再傳出這種亂八七糟的流言蜚語,不如就趁今日這個宮宴,把容將軍叫過來問個清楚。”

就在眾人以為三公主要呼喝容珺上前時,她卻驀然轉身,看向雲嬈。

三公主眉眼本就冷峻,此時對著她擠眉弄眼的模樣更是一言難儘,說不出的詭異。

猛地被她這麼一瞧,雲嬈再次成功被嚇到,卻看出三公主似是想用眼神意示她開口。

雲嬈微微頷首,身上的氣勢端了起來,佯裝不悅地皺起眉,冷聲喝道:“容珺,還不上前來!”

榮平郡主聽見心上人被這麼喊,登時氣得柳眉倒豎:“容將軍就算是你的護衛,他也是大淩的英雄,五公主豈可對容將軍如此無禮!”

雲嬈想了下昨日從宮婢們口中聽來的那些話。

她輕輕吸了口氣,唇角微勾,淡笑了聲:“這樣就算無禮了?那麼榮平郡主未免太瞧不起不容大將軍。”

“什麼?”榮平郡主原想這個五公主從小被養在佛寺,應該從來沒見過這種大場麵,是個性子溫吞,好欺負的主,沒想到她居然如此伶牙俐齒,還反而倒打她一耙。

而且不是說那日賞花宴上,三公主很是討厭溫三姑娘,還上前為難她,最後被太子製止才不得不作罷。

不止如此,宮裡的人也都在說,三公主與溫三姑娘不對付,甚至故意使計不讓她住進皇宮,讓她就算成了五公主,也一樣隻能乖乖留在相府讓人笑話。

三公主分明如此厭惡她,怎麼會突然幫她說話?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預期與事實不符,甚至有著極大的落差,榮平郡主不由得急躁起來,氣得雙頰微紅:“五公主莫要血口噴人,我何時瞧不起容將軍?”

就在榮平說話的同時,原本與宮婢同樣候在後頭的容珺,已穿過人群,來到雲嬈麵前。

他素日裡總是一襲精白錦袍,白衣翩翩,宛若謫仙玉人,如今換上玄色勁裝的侍衛服,雖然不似平日那般溫潤儒雅,這一襲修身的侍衛服,卻完美地勾勒出他寬肩窄腰和肌肉曲線,雙腿筆直修長。

他本就生得好看,此時渾身充滿力量感,豐神俊朗的模樣,更是俊美絕倫的叫人看了心兒怦怦直跳,不敢直視。

容珺回京之後,鮮少在宴席中露麵,貴女們也不曾這麼近距離看他,再加上頭一次見他如此裝扮,瞬間就看紅了臉,紛紛羞怯的低下頭。

“臣在,公主有何吩咐。”男人氣質不似平時那般溫和,眉眼稍顯冷峻,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疏離的威嚴肅殺之氣,莫名給人一種禁欲感,惹得不少貴女芳心暗動。

這股酷帥勁,簡直和岑指揮使有得比。

沒想到一貫儒雅清雋的容大將軍,居然也有這一麵!

不愧是常年馳騁沙場的大將軍,出得了戰場,上得了廳堂,可文可武,可暖可冷。

眾貴女目光不由自主地往前飄去,分明不該多看,卻又忍不住一看再看。

雲嬈見貴女們個個小臉通紅,含羞待怯地偷瞄著單膝跪在自己麵前的男人,心裡突然有些不是滋味,莫名惱怒,不禁再次在心中給容珺記上一筆。

以前他總規定自己出時帷帽不得離身,現在她覺得,容珺才該將他那張禍害臉蒙上麵罩,遮起來才對。

對,以後他出門,就該蒙臉。

雲嬈低眸看了他一眼,正要開口,容珺似是心有所感,竟然也跟著抬頭看向她。

原本冷峻的眉眼,此時哪有半分冷意,那眼神似暖陽一般地和煦,溫柔得似要將人融化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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