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鴻之筆(10)(1 / 2)

季無憂一邊思索著,還是去見了張三豐。

張三豐就如同初見的那樣,那是一個看起來就讓人很生好感的老人,他須發皆白,頗有幾分仙風道骨。

他如同閒話家常一般同季無憂聊了幾句近況之後,又問了一下關於他們在武當山地界,遇見的那夥疑似少林的家夥。

“我不曾跟少林中人交過手,並不了解他們的武功路數。隻知道他武功很是剛猛,能在木材上留下很深的指印。俞三哥一人對他們兩人,認出了那是少林的路數。”

張三豐沉思了好一會兒,搖了搖頭:“我在少林待了十餘年,不曾聽說過少林有這樣一個頰生黑痣的漢子。”雖然對方手已伸到武當山地界上來,是有些長,然而這一點線索,也不足以武當去質問少林。

說完之後,他也不再思索此事,不知從何處拿出了一幅字畫來,神色之中儘是喜愛之情:“聽岱岩說這字是小友親筆寫就?”

季無憂定睛一看,發覺正是自己先前送張三豐的生日禮物。她問過俞岱岩張三豐喜歡些什麼,但是他的回答是,張三豐對於禮物沒有什麼特彆的偏愛,體現心意他都很喜歡。最開始她也想挑一些東西的,隻是時間趕,也挑不出什麼像樣的來。季無憂沒法,便隻好自己動手寫了字畫奉上,也算得是很表現一番心意了。

季無憂點了點頭道:“是的。我們一路趕來,又被人追殺,不曾挑出更精細的禮物,我隻能獻醜,還望張真人不要嫌棄的好。”

張三豐笑了起來:“如果這也算獻醜,那旁的人該是無地自容了。......這天地穹闊,鬆枝紮勁,見胸懷,也見功底。字跡亦是飄逸不群,格具風範。”他垂眸看著畫上的字跡,神色有些悠遠。沉吟了好一會兒,他突然問道:“不知道小友師承何處?”

季無憂愣了一下,不知張三豐問起這個的意思。但是他前麵誇了那一長串,也知道他並沒有什麼惡意,或許隻是突然起意想問問罷了。

她思索了一會兒道:“無門無派。”

“無門無派......”張三豐重複了一遍,臉上有了些回憶之色:“不知小友可曾認得青蓮劍仙?”

“???”季無憂陷入了沉思。青蓮劍仙......她熟啊,不過她是認得青蓮劍仙,人劍仙肯定不認得她。而且張三豐提到這個名字就很蹊蹺,他們說的或許根本就不是一個人。

她試探道:“哪個青蓮劍仙?李白李太白,詩仙?”

“劍仙前輩跟詩仙李白並非一人,雖都號為‘青蓮’,但據聞他本家並不姓李。”張三豐搖了搖頭道,臉上回憶之色更濃:“不過劍仙前輩具詩仙之才,又有詩仙之曠達,曾有不少人戲說劍仙前輩乃詩仙轉世。其瀟灑曠達,不拘世俗,非常人可及也。”

“......”張三豐的話讓季無憂陷入了更深的困惑,她總覺得她忽略了什麼,又有些猜測在她腦海裡起伏浮現,卻遲遲抓不住頭緒。

“前輩生性豁然,不受世俗約束,行事多憑本心。想來也確實不會收徒......小友祖上可是同劍仙前輩相識?”張三豐問道。

季無憂被問得有點懵:“真人緣何會這樣認為?”她回憶了一下剛剛張三豐所說的,有些遲疑的猜測道:“我的字跡很像劍仙的字跡嗎?”

“不,”張三豐搖了搖頭:“並不相像,兩種風格並不類似,劍仙前輩的字跡如同他的人一樣,酣暢淋漓,瀟灑至極。小友的字雖說不凡,卻到底帶了幾分女兒家的娟秀。”

“......”所以真人你能告訴我你是怎麼把我們聯係在一起的嗎?

“雖然並不相似,但是神韻上,卻又莫名相合。”張三豐道:“有些巧合之處,亦讓我有些猜測。”他又陷入了回憶:“我曾與劍仙前輩有過一麵之緣。他於我有恩。”他回過神來,看著季無憂的目光很溫和:“因而對他的事情,我免不了多注意一些。”

“啊......這樣......”季無憂陷入了思索。

青蓮劍仙,李白。她不信這是巧合。難道世界上,還有第二個係統,更或者第二個像她這樣的存在嗎?她不敢下定論,係統也不會回答她。

“那一點的相似......其實是很主觀的判斷不是麼?”她仍舊很困惑。張三豐作為一方德高望重的大佬,成名多年,決計不會憑借一時的感覺,就貿然跟她提起這個的吧?

張三豐看著她,麵對這樣的質疑,他的神色還是很溫和:“你們這一路,我曾聽岱岩說過。你是個心性很好的孩子。眾人爭搶的屠龍刀落在你手裡,你也沒有一點心動,更甚至將它擲入了錢塘江。......當年劍仙前輩也是如此,說是憤世嫉俗,正邪難辨,其實隻是不慕名利,對旁人所求嗤之以鼻,淡泊隨性。你行事間,也頗有幾分劍仙遺風。”

劍仙遺風......季無憂隱約覺得自己是聽過這句話的。她回憶了好一會兒,才從記憶裡扒拉出來一段對話:“性子獨來獨往,頗有幾分像當年‘劍蕩八方,斬儘人間不平事”的劍仙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