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沒有。”季無憂回答道。
藍衣男子輕輕歎了一口氣：“如果輸掉的話......”他的話戛然而止。
沒有經受過風雨的摧折，天才至一開始便閃耀。
是以，一旦敗了，那麼他所受到的，將是前所未有的毀滅性打擊。英雄折戟，天才夭亡。這世界上，最不少的，就是如流星一樣劃過，還未被人看清銘記就已經消失了的天才。
藍衣男子為此感到擔憂，但他並沒有將之訴諸於口。
“輸掉的話......會難過到哭泣吧。”季無憂思索了好一會兒，順口接道。
“......”藍衣男子愣了一下，顯然沒有想到，對麵的少年竟然給了他這樣一個孩子氣的回答。然而細想，卻又似乎並沒有什麼不對。那是年少者的特權。
藍衣男子的目光落在少年臉上，他的臉部線條很柔和，還沒有完全長開，若不細瞧，說是個女孩兒也有人信的。還是個孩子啊。他心中隱約有些歎息。
“你很喜歡下棋嗎？”藍衣男子問道。
季無憂頷首，神情認真：“若說有什麼可為畢生信仰，那大約就是棋之一道了。”她說得認真，並沒有絲毫說笑的意思。
季無憂卻沒有繼續這個話題下去，她若有所思看著藍衣男子，突然道：“你一定有很多朋友吧？”
棋局勝利的熱情似乎已經從她身上慢慢冷卻下來，那僅有的少年感就又漸漸消弭，病弱感又重新占據了人的感官，而那雙眼睛，冷淡而理智，卻又顯得無比堅韌。僅從這雙眼就知道，這樣一個人生就不可折斷的脊骨。藍衣男子似乎終於回想起，他為何會猜測少年是練就神功的前輩了。絕不僅僅是因為灰白的發。
“怎麼說？”藍衣男子不置可否。
季無憂笑了一下。她已經很久沒有見過藍衣男子這樣的人了。若說上一次遇見，大概是要追溯到很久很久之前了。
“我猜是這樣。”季無憂道。不是每個人她都有必要認識，人的一生很長，許多人都隻是生命中的過客而已。所以她先前並沒有問過藍衣男子的名字，因為不必相識。但是有的人的不凡，是可以被看出來的：“像你這樣的人，一定有很多朋友，而他們都會很好。”
“你是誰呢？”她問道，好像隻是好奇，又像隻是天真的一問。
藍衣男子忍不住笑了起來：“那你沒有猜錯。我確實很愛交朋友。他們也都很好。”他看著季無憂道：“我的名姓，你應當聽說過......我就是楚留香了。”
季無憂眨了眨眼，突然反應了過來。她前些日子，確實同道否談論過楚留香。背後談論人不可怕，可怕的是談論的人就坐在一旁聽著你談，這還不算最可怕，最可怕的是你還說了壞話！季無憂思索了一會兒，確認自己當時沒有說過什麼不好的話，這才放下心來。
楚留香這個名字......確實有一種熟悉感。她確信自己不是從說書人口中得知的，而是在此之前，更久遠的從前。但是她並沒有去問楚留香，她知道，這種熟悉感除非她自己想起來，就連楚留香自己，都無法為她解答的。
“......幸會。”季無憂道，她想了想問道：“還來下棋嗎？”
“為什麼不坐下來聊聊天呢？”楚留香笑著道。
季無憂愣了一下，她有些不太明白楚留香的意思。聊什麼？棋道？佛道？她思索了一會兒，問道：“那......聊完天你可以跟我再來一局嗎？”
“......”
作者有話要說： 小可愛們中秋節快樂！掙紮著終於更新成功了！
謝謝小可愛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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