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四起(7)(2 / 2)

季無憂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那一絲希望果然是應在戚少商身上,有證據的話,她就不必再多等,等到皇帝忍無可忍去鏟除傅宗書了。她已經把路鋪得很好,隻需要拿出證據,那麼傅宗書必定倒台。

“父親是想到什麼了嗎?”顧惜朝問道。

“我想,我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始終。”季無憂思索著道。

戚少商似乎有些訝異,然而在季無憂說話時,他又把這訝異壓了下去,詢問起事情緣由。

這件事情,從一開始,其實就不與戚少商有太大的關係。如果他沒有遇見李齡,甚至不會被牽扯進去。

季無憂語氣還算平緩,身為明世隱,那些屬於另一個身份的情緒,她早已能夠很好的處理,因而她是用局外人的語氣訴說的。說起那場計劃,說起那場背叛,以及死去的上千名士兵兄弟。

如果那一戰失敗,等著大宋的,便是反噬。她成功了,所以現在為人稱讚,她若失敗了,當時便可成為千古罪人。

縱然最後得以班師回朝,然而那些犧牲的人,卻已長眠於地底。而這些犧牲,原本是不必要的。他們本可以不死。如果沒有那場來自身後的背叛。

“鎧並不曾提過這些事情......”戚少商愕然。就連邊關也沒有一丁點的消息,隻流傳著“深入敵軍腹地,於百萬軍中擒賊擒王”的傳說。實際上傳說就隻是傳說,就像邊關的話本一樣,摻滿了水分。他們並沒有那麼英雄,真實情況慘然得很。

“那一戰慘烈,若當日無你接應,那隻軍隊,便算是全軍覆沒了。”季無憂淡淡道。雖然沒有全軍覆沒,但結果也沒差兩樣。

戚少商眉間褶痕更深,那種於他身上所呈現的滄桑落拓感,便格外明顯。他似乎想說些什麼,幾次猶豫又止住了。

“竊國之奸賊,叛國之蠹蟲!”顧惜朝冷冷道。

季無憂點了點頭,繼續說起自己的猜測,有關於李齡的後續事宜,最後她道:“故而,我需要借逆水寒一用。”

戚少商並未思索太久,他看了一眼顧惜朝,而後笑了起來,帶著些豁然爽朗之意:“我相信閣下。”說著,他將那把包好的寶劍擱在了桌上,向季無憂推了過去。

說到底她現在這個身份跟戚少商不熟,想也知道,戚少商是看在顧惜朝的麵子上才肯相信她的。季無憂並未覺得有什麼奇怪的,她伸手接過寶劍,鄭重道:“既承其重,必履約。”

戚少商笑了起來,縱然他眉間刻痕不消,形容落拓,似常懷憂慮,但他的性子卻是很爽朗大氣的:“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她以為顧惜朝應該跟他提過的,所以自然也沒有自我介紹,卻不曾想原來沒有。這倒是她的失誤了。

季無憂思索了一會兒,正在想該怎麼介紹自己時,顧惜朝用著一種奇怪的眼神看了戚少商好幾眼,直看得他莫名其妙,才說道:“我以為我已說了,這是我爹。......親生父親。我原與你提過的。”他特意咬重了“親生”兒子,似在強調什麼。

“......”季無憂慶幸自己沒喝水,她輕咳了一聲低下頭飲茶不做聲了。顧惜朝喪失了部分記憶,喊人當然不帶半點心理障礙的,但是季無憂又沒丟記憶,接受就還需要做點心理準備。

“......”

震驚之後,便是一片死的寂靜。

戚少商看了一眼顧惜朝,又看了一眼季無憂,又看了一眼顧惜朝,沉默了下來。

季無憂覺得他受了不輕的刺激,三觀可能有點裂開,需要點時間緩緩,畢竟看明世隱這樣子,確實不太能生出顧惜朝這麼大的孩子。她正打算開口說點什麼緩和一下氣氛的時候,戚少商收回了目光,倒了杯茶,神情有了些真切的歉意,倒是顯出他一貫的爽朗來:“伯父鶴發童顏,果真乃得道之人。是我想當然,見伯父如此年輕,縱聽見了也不肯信。......我以茶代酒,自罰三杯。”他說著,連飲了三杯,當得是一個乾脆利落,帶著北方漢子所特有的豪爽。

“不必,我不曾介意。”季無憂道,她並不想就這個問題細談,於是十分自然的轉了話題:“你們初到京城,我與你們細談一下現下的狀況......”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小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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