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故友(2)(1 / 2)

從華山下來之後,她本有意往終南山一趟,去古墓派看看,然而細想下來,卻又覺得沒有道理。就算有那麼一點牽連,古墓派卻決計不會是林朝英建的,她又何必去這一趟?有這個時間,倒不如早些去找黃藥師,或許還能得到一點消息。

季無憂在外走了十天,便愈發覺了,這無異於海底撈針。這樣的行為,顯得有些白癡。就說單是看風景,這會兒也沒什麼風景可看。那些內憂外患,隱有幾分家國飄搖之意了。暫未烽煙四起,戰事未波及到全國境界,故而表麵看來還算安寧。

季無憂尋思了一會兒,然而以黃藥師的性格,他到底會去哪裡,還真是誰也猜不到。桃花島她去過一趟,那裡的陣法她自己也參與了設計,自然攔不住她,然而那裡並沒有一丁點關於黃藥師去向的線索。

至於黃蓉,一則她未必清楚黃藥師去了哪裡,二則她走的時候對方還沒出生,這時候跑對方哪裡去問她爸去哪了,以自己這外在年紀長相稱作是她長輩,她信不信說不說都難說。到時候牽扯起來也覺麻煩。所以不到沒有辦法的地步,她並不想去找黃蓉。

她歎了口氣,叫來了小二添酒,順口問起了這個問題:“如果你要找你的朋友,但他出遊去了,不知去向,也不知歸期,你會想什麼樣的法子?”她的態度還算平和,然而也隻是隨口問問罷了,沒指望當真能有什麼辦法。

“那就找他常去的地方。”被叫過來,聽了這一問,小二有點懵逼,但還是一邊給季無憂的酒葫蘆裡裝酒,一邊回答道。

果然是這種沒有半點作用的回答。不過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季無憂也沒覺得失望,她搖了搖頭,將酒葫蘆係回腰間,擺弄著空了的酒杯,神思有些遊移,並不再說話了。

小二見狀,便知她對答案並不滿意了,他抱著酒壇給酒壺裡添酒,問道:“那客人,您的朋友他有說過他有什麼想去的地方嗎?”小二南來北往看儘各種客人,察言觀色的本領自然很強,他見季無憂神情不動,於是又試探性提議:“或許您可以試試去找一支商隊繪了他的畫像四處找找?”

真這樣,黃花菜都涼了。留給她的時間並不多了,果然這樣的想法並不靠譜,問彆人還不如自己琢磨。季無憂搖了搖頭,見小二盯著他的酒杯,手中動作不自覺便停了,小二小心翼翼的湊過來,將酒杯裡倒滿了酒,又說道:“如果都不管用,那就要讓他知道您來了。你們關係好,興許他會主動聯係您?”

季無憂正要慣性搖頭,卻突的一怔,半晌大笑起來。果真是“一葉障目不見泰山”了,她心中思緒不平,想找到黃藥師,隱約又有幾分隱晦難以道明的躑躅,故而也不曾深想更好的辦法。既然被一語點透,那點子“近鄉情更怯”卻是不必有了。她並不是那種會過分糾結的人。昔年她居無定所,黃藥師為找她專門設了一計“請君入甕”,如今的話......季無憂唇畔的笑意一閃而逝。

她起身將酒壺裡的酒一飲而儘,酣暢淋漓,又仿見十分暢意,一派朗然,其風姿如皓月空懸,便可望也不可即:“多謝了!”她摸了摸,把身上所有碎銀全擱在了桌上,便向外走去。

“客官,需不著這麼多!......”身後傳來小二的聲音。

季無憂並未回頭,她揮了揮手道:“酒錢餘下的,便做謝禮了!......”那雪發白衣的人出了屋去,衣袂翻飛間見十分瀟灑,風姿過人。

這點錢財她自然是不會在意的,所以有時便難免與散財童子無異。不過好在她不會有缺錢的時候,所以倒也不重要了。

從酒樓出來後,季無憂便在思考,她應該如何讓黃藥師來找她。若說像黃藥師當年做的那樣,依葫蘆畫瓢卻是不可以的。黃藥師並不像她那樣,擁有著一個世人皆知的喜好,所以若想見到他,還需另想辦法。

*****

季無憂去少林寺“做客”了。天下武功出少林,少林寺在大多武俠世界都擁有著一個相對超然的地位,故而季無憂便上門“領教”少林寺的武功了。

她的目的當然不是當真為了跟少林寺打架,她在少林寺待了三天,他們之間的氣氛從劍拔弩張到讚歎敬服,這其中還是需要點心力的。李白本就是天下第一的劍客,少林寺便是有深藏不露的高手,卻也未必能抵得過一招“青蓮劍歌”。然而她不是來踢館的,當然也不需這麼絕。她說是領教,卻是在指點那些與她打鬥那些人,便是第一日沒看出來,後兩日也有人明了她的來意了。這樣的好意少林寺當然不會需要。不過她同少林寺的方丈論了一日的佛後,少林寺便承了她這情。

承了這情就好說了。季無憂當然也不是善心發作,覺得自己跟佛有緣,特意來幫少林寺□□弟子的。她要的就是少林寺承她的情。在同少林寺方丈論完佛後,她就表明了她的來意——她隻有一個要求,便是讓少林寺放話出去,在天下尋找一種酒,一種叫做“引君客”的酒。固然對這樣的要求不解,然而這樣一個簡單的要求,少林寺自然沒有不允的道理。

在第一日時,她已把少林寺的高端戰力打了個遍。第二天她成功讓少林寺承了她的情,讓人把她尋酒一事宣揚出去了,順帶遊覽了一遍少林寺,第三日,她合計著時間差不多便準備辭行了。她的時間不多,要做的事情卻很多。即便少林寺有意相留,季無憂還是很堅定的辭行了,然後他便知道,他們為何留她了。

現下少林寺正遇著麻煩,據說一個來自外域的什麼昆侖三聖,要來少林寺踢館,如今踢到門口邊上了,故而他們留一留季無憂,不欲使她出門恰巧撞上這一出,怎料季無憂去意已決,故而恰巧把這事兒碰上個尾巴。

那門口邊,一個白衣男子正同一個少年過著招,白衣男子想必就是來踢館的,那少年卻有些眼熟。季無憂定睛一看,便發覺果真是個熟人。那場中少年昨日她四處遊覽時曾見過的,因著他師徒二人內力精純,瞧著像是少林寺中的臥虎藏龍之輩——有掃地僧,再來個擔水僧也沒甚好稀奇的。故而彼時她還跟對方聊了兩句,那少年給她遞了一碗茶。她掃了一眼,果真在旁邊見著了他師父。

索性也不差這點時間,季無憂便也不急著走了,便悄無聲息立於一旁看這少年手上招式。是根學武的好苗子,日後倒未必不能再成一代“擔水僧”的傳奇呢。

季無憂這般想著,場中打鬥已停了,那白衣男子就是“昆侖三聖”。這昆侖三聖來得囂張,卻被少林寺一小童給打退,倒頗有幾分意思。接下來的事情便沒什麼看頭了,季無憂正打算走,便發現不過是一時不經意,場中形勢大變!

昆侖三聖是走了,那少年卻麵臨了險境,他被詰責了兩句後,竟是被少林寺一眾人圍了起來,頗有些喊打喊殺掉意思。這是什麼詭異的走向?

季無憂一臉問號,便也問了出來:“這是打算做什麼?”

那首先發難的老僧便轉過了頭看她,或者說,大家都幾乎被她吸引了注意力。他目光凶惡,儘力保持著禮貌,但並不顯得溫和:“少林寺內部的事情,客人還是不要乾涉的好。”

季無憂還是有點麵子的,她在少林寺待這兩天,是被奉為座上賓的。雖然這麵子一戳就破,薄得很,但還是有的。

他喊的是客人,但就差沒指著鼻子說她是個“外人”了。

“知道的說是少林寺處理內務,不知道的以為少林寺這是容不得天賦過人的後輩呢。”季無憂道。她這人,說話不客氣的時候,是真的不客氣。

她當然知道在她跟少林寺有交易的時候,最好不要得罪少林寺,但是李白要是因為這種原因就畏手畏腳,謹言慎行,那她就配不得“李白”二字。

“就是!少林寺原來也這樣不講道理!”這時一個女聲應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