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故友(2)(2 / 2)

與此同時,少林寺眾僧惱怒的聲音也響起。季無憂不露聲色看了一眼那少女,又把目光落在了僧人身上。

“你!......”

“引施主慎言!”因著她不道名姓,所以“引君客”便做了她的名字。

這時,季無憂那點麵子就湊效了,當然更有可能的是他們不願承受這指責,於是有個大和尚上前來為季無憂解釋了一二。

原來少林寺有條寺規,未得師承不得偷學少林寺武學,違者重懲。而那老僧先前詰責那幾句,已證明了少年沒有師承,故而,他應當接受懲罰。

這麼說起來,她確實不太好乾涉少林寺的事情。也很沒有道理去管。她又看了一眼被圍在中間,驚慌失措又茫然的少年,忍不住想要歎氣。

她當然可以不理,隻怕這昨日給她遞了一碗茶的少年,下場便不太好了。而這樣的懲罰,她也並不覺得合理。

“昨日,那少年給我遞了一碗茶,”季無憂道:“所以我不會看著你們在我眼前動他。”

“這是我少林內務,施主插手於理不合。若施主當真要以此拙劣理由護他,就是與我少林為敵。”此時敵意便已顯了,隻是她這兩日到底有些餘威,震懾著他們不敢妄動。

“於理不合?”季無憂笑了起來,一手握了酒壺,飲了一口,顯出幾分不羈的暢快來:“六十年前世人說我離經叛道,逆骨怪胎,六十年後我理所當然應該變成了一個惡棍。惡棍是不講道理的,我也是不講道理的,我隻做我覺得對的事情,並不做於理合的事情。”

“規矩是死的,人卻是活的。沒有什麼規矩是不可更改的,如果不可更改,那就是你太弱。”她一點也不覺得自己以大欺小,所以也不介意他們以多欺少:“你們大可都上,今日讓你們動了他們一根毫毛,便算我輸。”

她隻是談笑間一揮劍,便有一道劍氣縱橫,眾僧被這鋒銳所逼,不由得退後了一步。她甚至都還沒正經拿起劍來。

這樣的實力當然可怖。而於她口中所出的“六十年”,也讓眾人品味琢磨。一時氣氛劍拔弩張,卻又兩相對峙,無人敢妄動。

“阿彌陀佛。”此時,一個和尚邁步出來,正是少林寺的方丈:“引施主聽我一言。”

“......”季無憂眼皮一跳,隱約有點不太美好的預感。

有人威脅,她當然是拿劍跟他講道理,但有人真跟她講道理,季無憂自然是不可能不聽的。

少林寺方丈跟她講了一下這寺規的淵源,原是有一場前車之鑒,造成了慘烈非常的後果。有人偷學了少林武功,少林寺高僧苦智禪師與他打鬥之間起了惜才之心,本占了上風提議收手,苦智收了手,那人卻趁此機會打死了苦智禪師。少林寺內為此分裂,一係遠走西域,因而實力衰退。

這一緣由說出,那老僧神情更是抑製不住,眼中怨毒非常。季無憂無意在乎他,心中隻想歎氣。

雖然想說,倒也不必這樣“十年怕井繩”,但她不是局內人,說這樣的話,就是風涼話了。他們不可釋懷,於是遷怒,方有了這樣的寺規。說到底,當年殺了苦智禪師那人,跟後來人,又有幾分聯係呢。

重則處死,輕則挑斷全身經脈,這樣的懲罰她仍是覺得過重了。那少年不過十六七,正是風華正茂的年紀,這樣的懲罰是要毀了他這一生。若是懲罰得宜,單廢了他偷學的武功,她絕不會阻攔。然而這樣的話是不能說的。

她當然不能勸少林寺改寺規,也不能勸他們對這少年從輕發落。一個“外人”,是不應該對一個門派內部的事情置喙的。

在季無憂沉默之時便聽得一聲高喝:“此時不動手,更待何時?”

許是早防著這一出,話音未落,便見那少年的師父“擔水僧”動了,他蕩開兩個桶,蕩出裡邊的水,一左一右兩個桶,分彆裝了少年和先前說話那少女。而後闖開這陣勢,邁步便往山下走。遠遠聽見少年的一聲道謝:“多謝前輩。”

聽到聲音,季無憂笑了一下,其餘人欲追,被她攔了一攔:“話已經說出,當然沒有收回的道理。”但她知道這樣的行為是不講道理的,所以她頓了頓,道:“我不會看你們在我眼前動他。”

所以與少林寺方丈商榷的結果是,兩人各退一步。待幾人跑離了她的視線後,他們才能去追。這樣的要求當然不算過分,也不至於使她食言。也算是她在情理之中給他們爭取的一點時間了。隻盼他們跑得快點,莫要讓那少年被抓住,平白誤了一生,喪了性命。

雖然中途被這事耽擱了,但本就辭行了,自然是要走的。估計經了此事,少林寺內有人對她心懷不忿怨尤,隻怕她這三日白費了。季無憂歎了口氣,看了一眼天空,又生了一些想法,尋了一條路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小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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