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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昧做了一個夢。
夢裡她又再次來到皇宮偏靜的那處小院,站在那處屋門敞開的石道上,看向那冷清晦暗的屋子裡。
門口依舊坐著那位女子,隻是這次對方抹上了好看的胭脂,紅唇齒白,衝著她微笑。
那是張看了便會喜歡的相貌,女子坐在木凳上,手中正做著紋繡的細活,寬鬆的外衫也沒能遮住那高高隆起的肚子。
趙昧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對方。她走近了些,看到對方正在繡著一個小字。
“昧。”
趙昧不由自主的脫口而出,那女子抬眼看她,眼裡縱是滿眼淚水,卻依舊笑得很溫柔。
趙昧想替對方抹去臉上的淚水,手卻是如何也觸碰不到。
她急了,也跟著紅了眼眶。她心裡莫名的難受,她不想看到對方哭。
一陣清涼的觸感貼在趙昧的臉頰上,將她從夢境中驚醒了過來。她睜開雙眼,淚眼迷蒙的看著眼前的人,麵上平添幾分委屈。
“你怎麼了?為什麼哭了?做噩夢了?”
趙昧沒有說話,隻將臉深埋在對方的胸前。
袁戈將她環抱在懷裡,一手輕輕的摸著對方的後腦,滿臉的擔憂。
兩人依偎懷抱,不知過了過久,直到曉曉門口催促洗漱,兩人這才分開。
趙昧調整好狀態後,跟個沒事人一樣的將袁戈趕了出去。
早膳的時候,袁戈在膳廳等了半天沒見趙昧人影,後來才得知趙昧一向喜歡在院子裡用膳。
袁戈尋過去時,趙昧正喝著一碗白粥,碗裡落了幾塊糖藕,吃得很有食欲。
“曉曉,給我也來一碗粥,同公主一樣的。”
曉曉自打上次親眼目睹袁戈喂藥救治的過程,心裡也沒那麼討厭袁戈了,相反的,她甚至希望他可以一直這樣好好的陪在公主身邊。
她盛了一碗粥落在袁戈麵前,又挑了幾塊糖藕放進去。
趙昧看著他,不動聲色。
袁戈用勺子舀了一塊糖藕塞進嘴裡,立刻皺起了眉頭。
“這麼甜?”
他想找個盤子將嘴裡難以下咽的糖藕吐出來,被趙昧製止:“不許吐。”
沒有辦法,袁戈隻好皺著眉頭將嘴裡甜到發齁的糖藕咽了下去。
“公主吃這麼甜的東西當真不會感到不適嗎?”
趙昧一邊細嚼慢咽,一邊道:“我也不常吃,隻是今天突然想吃了。”
袁戈道:“改天我來做份糖藕給你吃,絕對比這個好吃。”
趙昧眼裡如春風明媚,看著他,淡淡道:“好。”
一旁不作聲的曉曉抿著嘴看著兩人,竟也想嘗些甜食,便拿了一塊糖藕塞進了自己的嘴裡。
當真是…好甜啊!
次日,趙昧受命於天子之令,攜領三旗護城軍全城嚴控緝拿可疑之人,無論對方是誰,皆有先斬後奏之權。
當日傍晚,兩處黑鷹藏匿的窩點被查,抓捕黑鷹共七人,因反抗就地殺絕十四人,牽連的可疑百姓三人。
當晚,刑部獄牢裡叫喊聲陣陣,鐵器擊打在肉骨上的沉悶碎裂聲,一聲接著一聲從未停止。
有人一身血跡斑斑的鞭痕被拖到彆的地方,路過趙昧身側時,那人不知哪來的力氣,狠狠的撞向趙昧,一邊哭著喊冤:“我隻是普通的民戶啊,為什麼不放過我?為什麼不放過我?”
那人背上被侍衛用刀柄重重一擊後,掙紮著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