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夜滿目繁星點點,璀璨如星河,趙昧好似很久未曾見過這般好看的夜空。她抬眼看了一會,身後傳來了推門的聲音,一道熟悉的清朗男聲柔柔的傳來。
“古人說,天上的星星每一顆都代表著已故之人的思念,今夜繁星眾多,或許裡麵也有你我的故人。”
趙昧收回視線,轉身看去:“你想說什麼?”
袁戈側著身子站立,有意擋住了自己那半張腫起的臉頰,一雙眼睛在黑夜裡暗暗的發著亮光:“你能救我,為什麼不願意救她?”
瑤素死前的一番話仍舊回蕩在趙昧的腦海裡,救命之恩,豈能忘卻?她重新審視了袁戈的所有行徑,一時之間不知是該恨還是該疼惜。
“她是逆黨,是反賊…”
“她不是”,袁戈黑漆漆的眸子盯著趙昧:“我也不是,我們不是反賊,這一切不過是為了達到某些目的的必要手段。”
“必要手段?什麼目的需要同反賊牽扯到一起?擾亂朝綱,牽動社稷安危,什麼樣的目的會讓你對你身後操控謀劃的那位公子絲毫不知其身份?你當真覺得,你所做的一切沒有構成謀逆之罪嗎?”
一聲聲的質問重重的擊在袁戈的心口上,他確實不知背後公子是何人,謀劃的是何事,他想要的從來隻是一個真相,至於謀逆,他從來就沒有想過。
他沒有想過,可瑤素他們呢?
他神色黯然的站在那,沉默良久,趙昧盯著他看了良久,忽而道:“她死的不痛苦,我親手了結的。”
袁戈轉過身,背對著她,啞著聲問:“她有說什麼嗎?”
趙昧看著他的背影,垂著肩膀的寬肩,已經沒有往日的立挺健拔,左側的琵琶骨處,纏著一層層厚厚的紗布,微微隆起。
“她說,你早已不欠她了。”
第二日,府中院子裡備著大大小小的箱子十多個,每個上麵都綁著大紅花,看著像是誰家要成婚用的聘禮。
袁戈扶著肩頭,一路納悶的看過來,揪住一個婢女問:“這些是何意?公主又要成婚了?”
那婢女神色複雜的看了他一眼後,垂著身子道:“回駙馬的話,不是公主要成婚,是駙馬您要成婚了。”
袁戈猶如晴空霹靂直劈頭頂,久久不能回過神來。
什麼叫他要成婚了?他自己為何毫不知情?
“不是,你說清楚,我要成婚了?我跟誰成婚?”
婢女回道:“是範府二小姐。”
範世偌?!
趙昧看著鏡中人,眉目輕黛,唇齒淡若,一張白淨的臉上透著淡淡的紅暈,看上去多了幾分柔和恬靜的美感,竟讓她覺得有些陌生。
她一貫的造勢淩人,就連裝扮也是極為冷清。
“公主即便不作打扮,也比那範世偌漂亮百倍。”曉曉立於身後,替她梳著鬢發。
趙昧覺得,曉曉大抵是誤會了她的意思。她原想著今日去範府下聘,不能風頭壓過範世偌,便讓曉曉替自己打扮的簡單點,看上去能和善點就更好了。結果對方會錯了意,以為她是去給範世偌立下馬威的。
“曉曉,發髻梳低一點,這些珠花也不要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