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媽媽又道:“枝姐兒瞧著像是從外麵回來,不知道是不是去了彆的小娘子家做客。老奴從人語堂過去的,時間沒個準兒,定不是故意說給老奴聽的。”
元老夫人沉默良久,不禁歎了口氣,說道:“姑娘裡,往日我最疼老大老幺的女兒和孫女,幾個不懂事的丫頭,這次鬨的最厲害。昨日還吵著讓我拿主意做主……”
那時她正頭疼,聽她們吵吵嚷嚷的更難受,當時是有些心寒的。
“沒想到,最懂事最體貼我的,竟是老三的丫頭。”
元老夫人稍稍皺了皺眉,想起平日這孩子雖生了一副好看的臉,卻總是不聲不響的。
霍氏可不是個好相與的,不知道她是不是習慣了忍氣吞聲才這樣。
一時間,自覺有些委屈元若枝了。
元老夫人跟溫媽媽說:“打聽下,枝姐兒出門去的哪裡。”
府裡小的多了,她管不過來,也不是人人的動向她都清楚的。
溫媽媽領了命便去了。
.
元老夫人帶著小娘子們去寶河莊,不日便要出發。
元若枝則偶爾會去公主府,幫忙修補一些不便拿走的舊書。
便於拿走的,她都還是帶回來修補,或者交給鄧掌櫃。
值得一說的是,這幾日運氣好,竟一次也沒碰上太子。
聶延璋出入哪裡都跟到無人之境一樣,既不打招呼,旁人也不敢攔他。
元若枝有意提防,儘量不撞上他。
這日元若枝從公主府離開,可不巧,帶著休息間裡的丫鬟從二門走的時候,和帶著陳福的聶延璋碰上了。
元若枝同聶延璋請了安。
玉璧玉勾雙雙跪下,在地上瑟瑟發抖,壓根不敢看聶延璋一眼,哪怕隻是瞧他衣服上的花紋呢。
聶延璋似乎急著進公主府,應都沒應,直接就進去了。
元若枝很自覺地站起身來,跟著蘇媽媽一起離開公主府。
玉璧玉勾兩個到了馬車上,便像煮沸的開水,不能安靜了。
“那那那便是太子殿下嗎……”
玉璧邊說邊擦著冷汗,和玉勾對視了一眼,說:“我還以為……”
還以為長得很嚇人!
元若枝輕笑出聲。
起初她也以為很嚇人,但是太子長得不嚇人,性子卻難捉摸,脾氣的確是不好捉摸的。
但她也不怕就是了。
一個死在她前頭的短命鬼,也沒多久的活頭了,在他死之前不要得罪他就好了。
公主府內。
陳福見了元若枝也是癡了一會子,但那癡癡的眼神裡,絕無輕薄意思。
隻是宮裡見多了各種各樣的美人,宮外還能見到元若枝這等美人,著實有些吃驚。
但他總覺得有些眼熟,卻想不起來哪裡見過。
陳福跟在聶延璋後頭,小心翼翼地笑著說:“不知道哪家的姑娘,生得竟然……竟然和殿下能媲美。不,不,到底還是比不上殿下。”
說完他就後悔了,殿下怎麼會關注一個女子的容貌呢!
聶延璋唇邊浮出個深深的笑意:“那副皮囊是很不錯。”
陳福驟然間毛骨悚然。
殿下這、這比不搭理他還要恐怖。
總覺得殿下是要把那副好皮囊據為己有一樣。
而一想到聶延璋占有喜歡物件兒的樣子,他頭皮頓時涼下不少。
陳福不安地亦步亦趨跟在聶延璋身後。
轉彎的時候,聶延璋突然停下腳步,徐徐轉身,冷不丁問他:“想起來沒有?昭光寺。”
陳福愣了片刻,隨即愕然到一雙不怎麼大的眼珠子,都要從眼眶裡掉出來了:“殿、殿下是說,那位便是昭光寺裡……”膽大妄為、玷汙他家殿下的小娘子?!
好家夥。
老天不長眼啊。
竟把這樣一隻漂亮到讓人憐惜的小綿羊,往邪龍的口中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