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1 / 2)

第十七章

元若枝到公主府的時候,著實怔了一下。

她不是第一次見到聶延璋了,但是每次他都能讓人忍不住多看他一眼。

有時是因為他好看,有時是因為他……太瘋了。

元若枝不知道好好兒的一個人,為什麼要坐輪椅上轉來轉去。

他又穿著一身紅裳,和田玉的蟬扣高高地攏著他的墨發,十分俊美矜貴。

尤其他那沉鬱漂亮的眉眼,緩緩抬起來瞧人的時候,仿佛把人心都攥住了。

“參見太子殿下。”元若枝福了福身子。

“起來吧。”聶延璋一麵懶懶地說,一麵坐著輪椅往書房那邊兒前進,仿佛是去書房乾正事。

元若枝卻不覺得聶延璋很正經,假托平康大長公主的名聲把她騙來,是正常人做的事嗎?

如果換了彆的男子,她都要懷疑對方圖謀不軌。

但……聶延璋顯然不是這樣的人。

每每看到聶延璋,不管他穿什麼衣服,做什麼打扮,元若枝總覺得他與高山之巔冷冽蒼翠的東西氣質相近,他好似天生的,禁著尋常男人該有的欲望。

元若枝走到書房廊下,等聶延璋先進去。

聶延璋卻坐在輪椅上,忽抬頭望著她,徐徐地眨著眼,口吻同朋友說話那般自然親昵:“你還沒告訴過孤,你的名字。”

“回殿下,臣女名喚元若枝。”

聶延璋勾著唇,肆意地放出一點點笑意,“吱吱?老鼠吱吱的吱?”

元若枝仍舊保持著行禮的姿態,淡淡回道:“是枝繁葉茂的枝。”

聶延璋眸色深了兩分,問道:“你不喜歡老鼠吱吱?那鬆鼠吱吱呢?”

元若枝低著頭,白皙的脖頸都彎的有些累,她說:“是樹枝的枝。”

聶延璋覺得無趣,起身往書房裡走,還和往日一樣,臨摹先駙馬的舊作。

元若枝沒有進書房,而是道:“殿下,臣女不知道不是平康大長公主相請,貿然闖進來,唯恐失禮,臣女想去同公主請安。”

她分明是想逃走。

聶延璋氣定神閒在長桌前坐下,嗓音慵懶冷淡的很:“孤請不動你?”

元若枝:“臣女不是這個意思。”

聶延璋已經提起筆舔著墨水,“坐下,和從前一樣。該乾什麼乾什麼。”

元若枝正在想法子婉拒,卻聽他道:“孤送元家四品誥命的大禮,你便這樣報答孤?那孤可要把東西拿回來了。”

果真是他!

元若枝心口有什麼東西沉沉地往下墜著。

這世上可沒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兒。

聶延璋笑笑道:“不過孤不做虧本的買賣,如果孤要拿回來……嗯……要加倍的。”

那就是要把她大伯父的官職也給奪了。

看吧,她就知道聶延璋的好意沒有那麼容易接。

果然瘋子開罪不得。

元若枝微抿朱唇,一腳踏進了書房,她拖開椅子坐下,坐定後才發現書房裡多了一盆花,是一盆剛剛盛開的西府海棠,看樣子,花朵還能撐上好一段日子。

元若枝見聶延璋用心地在寫字,墨香飄到她鼻翼間的時候,她便不再去看花,隻靜心修補書籍。

書房中漸漸變得安靜,甚至可以說有些寂靜,像是隻有她一個人與那一盆西府海棠是活物。

平康大長公主醒來的時候,聽說聶延璋來了。

這倒不稀奇。

京城哪個地方不是他隨便出入,便是皇宮內苑也沒有敢攔他的。

但是她聽說元若枝也來了,還是她的好侄兒借著她的名義去請來的。

這可就稀奇了!

平康大長公主很拿不準聶延璋的意思,但是她又很喜歡元若枝,不忍心聶延璋糟蹋了元若枝,憂心忡忡地先叫來蘇嬤嬤追問情況。

蘇嬤嬤說:“書房那頭,倒也沒做什麼,但是……太子殿下瞧著也不是很憐惜枝姑娘。”

平康大長公主喃喃道:“許是他雖有心,卻不曉得憐惜人。他不喜歡那些雞鳴狗盜的東西,或許正室嫡妻他會尊重疼愛著些呢?”

蘇嬤嬤嘴角抽了抽。

難怪她家主子在建興帝父子倆的手上活得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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