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元若枝和月怡公主去找平康長公主對好了口供。
平康長公主的心,是向著聶延璋兄妹兩人的,她當然一口答應。
隻是平康長公主不知道月怡公主為什麼也和元若枝這樣說得來,月怡公主走後,她將元若枝單獨留下,同她說:“月怡公主跟你倒是說得來話,雖她不比星怡單純,現在到底是像個正常人了。”
元若枝笑了笑。
其實她覺得月怡公主本來就很正常,隻是身上刺多。
平康長公主又同元若枝說:“七公主明日定要鬨的,明日本宮肯定保你們無事,但是明日之後,你見著她離得遠些。”
元若枝肯定不會無事去招惹七公主。
眼見平康長公主還沒歇下,她又順從本心多問了一句:“您倒是更疼太子和兩位公主。”
平康長公主歎氣道:“他們母親還是皇後的時候,本宮便與韓皇後關係更好。韓皇後性格直爽,喬貴妃心眼多,又矯情,養出個女兒也像她。何況……”
“本宮自然喜歡他們兄妹多一些。”
元若枝聽著未曾謀麵的韓皇後的風評,微微出了神。
片刻後才向平康長公主告了辭。
翌日,也是個晴好的天氣。
建興帝還未離開獵場。
七公主一早就去告狀了,她帶著一臉傷痕的魏靜一起去的。
小孩子家家的事情鬨到皇帝跟前,不可謂動靜不大。
魏鋒程跑了一圈馬回來,直奔皇帝營帳,想把魏靜給揪回去。
魏靜膽子極大,在禦前也不聽魏鋒程的話,比七公主還能告狀。
魏鋒程一個冷眼掃過去,魏靜才老實。
建興帝素來驕縱七公主,不可能容忍小官之女欺辱他的女兒。
就將元若枝和星怡公主全部都召去了。
元若枝早有準備,現在又是星怡公主現身,她乖巧安靜,一臉懵懂,什麼都不知道,表情半分不作偽。
元若枝按照昨日約定所說,將平康長公主拉了出來。
平康長公主趕來之後便道:“元家小娘子在我身邊侍疾已久,昨兒夜裡也是我召的她來我帳子裡侍疾,星怡同她一道來看我的,快子時了才離開,打什麼人?七公主和昌平侯府小娘子,你們當真看清楚是她們兩個打你們了?”
建興帝重新審視聶書盈與魏靜,他著重看的是魏靜。
人對自己的兒女天然有寬宥之心,真要責怪,自然是責怪魏靜。
魏靜啞口無言。
連魏鋒程都沒維護魏靜,而是說:“皇上,星怡公主心思單純,元家姑娘也……溫和友善。是微臣教妹無方,請皇上責罰。”
這便是將所有過錯都攬過來了。
建興帝桌子上堆著一堆奏折,便冷肅地揮手道:“既然你管教無方,就帶回去好好管教。”
魏靜倒吸一口涼氣,她挨打挨得臉紅鼻子青,卻得來這麼一個結果。
可她知道情勢不饒人,也不敢在皇帝麵前作死,捂著臉跪下告退。
建興帝見元若枝是唯一一個生臉的,便吩咐道:“元祭酒的侄女?抬起頭來,朕看看。”
元若枝心驀然有下墜感,她聽話地抬起頭,雖未敢直視天顏,餘光卻不免瞥到建興帝黃色的龍袍,和冷峻的麵容。
她隱隱約約看見,建興帝臉上有疲倦之色,眉心豎紋重得嚇人。
建興帝盯著元若枝瞧了幾息,讚賞了一句:“是個美人。”
元若枝佯裝慌張俯身低頭。
魏鋒程心頭一緊,臉色都變得難看了。
建興帝道:“都退下吧。”
魏鋒程才鬆下一口氣。
元若枝出去之後,心裡也有些忐忑。
魏鋒程攔下了她,臉上的緊張不言而喻。
元若枝麵無表情道:“你想說什麼話都免了吧!如果不是你妹妹,今日我也不會落到這個地步。”
魏鋒程啞口無言。
魏靜聞言就想衝上來動手,但顧忌這是皇帝營帳附近,隻敢惡狠狠瞪著元若枝,口出惡言:“狐媚子!就會勾爺們兒鬨得家宅不寧!”
元若枝笑了一下,道:“你說得沒錯,我就是在故意挑唆。”
魏靜氣得要死,恨不得當場就撕了元若枝。
魏鋒程惱恨魏靜的愚蠢與莽撞,堵上她的嘴巴,硬把人拉著回了營帳。
聶書盈不屑地瞧著元若枝,也想放狠話。
但平康長公主在側,她什麼話都沒敢說,咬牙切齒走了。
星怡公主怯怯地抓著元若枝的胳膊,低聲喊道:“枝姐姐……”
元若枝拍了拍她的手背,說:“沒事了。”
元若枝回到自己帳子的時候,聽到人說聞爭燁離開了。
天書中說聞爭燁出事,是在一個雨天。
她推斷出,聞爭燁出事不是這次秋獵。
但聞爭燁離京的日子也不遠了,左不過是近些日子的功夫。
出來了一日多的功夫,平康長公主怕繼續生事,想帶元若枝回去。
星怡公主昨兒就被嚇怕了,早想回家了,巴不得離開就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