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江意和元若柏還要準備來年春闈,出來兩日已經夠多了,也得趕著回去。
一行人準備結伴回京。
元若枝才想起來,自從昨兒聶延璋從帳子裡出來,就沒見著他了。
直到回到平康長公主府中,元若枝才知道,聶延璋受傷了,他的額頭上,長長的一條傷痕,一直劃到眉尾,皮肉翻起來,觸目驚心。
平康長公主見了都嚇著了,不禁說道:“你父皇下手怎麼這樣狠!你不過是傷了七公主一個宮婢而已!”
陳福給聶延璋額頭上換藥,貼上紗布。
聶延璋不知疼似的,閉上了眼,隻吩咐聞洛和秋茵:“送公主回宮,不允許她再出宮門半步。”
星怡公主心知自己這次鬨出了事,害得元若枝得罪七公主,她皇兄也被牽連,不敢拒絕。
走之前,她站在聶延璋的麵前,哭了好半天,捂眼睛的手背,濕成了一片。
聶延璋刮了刮星怡公主的臉頰,嗓音慵懶得很:“多大的姑娘了,還哭。”
星怡公主抽抽搭搭:“皇兄,都怪我……”
聶延璋聲音很溫柔:“同你沒關係,皇兄這傷,並非為你受的。”
元若枝眼眶灼熱地看了過去。
星怡公主淚眼朦朧地看了元若枝一眼,心裡好受了一些。
皇兄疼枝姐姐,受點兒傷是應該的,隻可惜破相了不如枝姐姐好看了。
聞洛與秋茵將星怡公主重新送回皇宮中。
她住的宮殿如同銅牆鐵壁,平日裡宮門緊閉,當真是一隻鳥兒都飛不進來,聞洛就是宮殿中最好最凶的門神。
月怡公主一覺醒來,人已經在皇宮裡了。
她也不奇怪,隻是覺得無聊,便去逗弄聞洛,喚他進來給她捶腿。
聞洛是太監,伺候主子應該的,便蹲在月怡公主身邊,給她捶腿。
“誰準你蹲著的?跪下。”
聞洛便跪下了。
月怡公主又挑剔道:“沒吃飯?用點勁兒。”
聞洛又加重了力氣,月怡公主卻喊疼。
反正聞洛怎麼做,都不順月怡公主的心意。
月怡公主實在待不住了,就說要去禦花園逛逛,還說:“宜嬪娘娘私下裡最照顧本宮,本宮要去看看宜嬪娘娘。”
聞洛把房門關起來,攔在月怡公主跟前,冷冷地看著她說:“公主,落葵已經死了。”
月怡公主驚愣片刻,惋惜道:“落葵可是禦前大宮女。”
聞洛直勾勾盯著月怡公主道:“如果不是您,落葵本不必死。”
滔天恨意燃燒著月怡公主的理智,她冷哼道:“死便死了!不過是皇兄的一顆棋子。”
聞洛道:“多死一個,將來您和殿下,還有娘娘,就危險一分。”
月怡公主高聲大笑:“便是本宮死了又如何!”
她取下指甲上的護甲,狠狠折斷,擲在地上憤怒道:“誰稀罕這樣活著!你們一天一天地過日子,可有些事對本宮來說,隻是過去了短短幾個月!本宮想剖他的心肝嘗嘗滋味兒!”
聞洛垂下頭,沒有反駁什麼。
月怡公主氣呼呼躺在貴妃椅上。
聞洛長得高大,這個角度她可以仰視聞洛,她手背托著腮笑吟吟道:“本宮知道你喜歡星怡丫頭,本宮勸你識相,多順從本宮的意思,她才活得好,否則本宮讓你痛不欲生。”
聞洛眼裡有震撼和怒火。
但他忍住了,說:“殿下為您受了傷,皇上傷的。您愛惜星怡公主,也是愛惜您自己和愛惜殿下。”
月怡公主眉頭蹙起來,神色凜然:“傷得可嚴重?”
聞洛道:“破了相,旁的沒什麼。”
月怡公主鬆了一口氣,曼聲道:“本宮當是什麼了不得的傷,他那張臉生得太妖了,破相多幾分男子的戾氣,極好。”
聞洛轉身要出去。
月怡公主知道自己出不去了,又得老老實實鎖在宮殿裡,她在他身後懷著惡意地笑說:“星怡怕得睡覺去了,本宮這次要待很久,你可等著吧!”
聞洛關門前,看了月怡公主一眼,說:“是哪一位公主,奴都會儘心伺候。”
月怡公主翻了白眼:“誰信!”
平康長公主府。
元若枝看著聶延璋額頭上的傷,很是過意不去。
聶延璋撇她一眼:“也不是為你受的。”
元若枝知道聶延璋對旁人心硬如石,但這一次的確是為著她和星怡公主。
隻是嘴上不樂意說罷了。
聶延璋在拔步床躺下,伸手拍打著自己旁邊的空位置,閉著眼說:“你要真心疼孤,過來,陪孤睡一會兒。”
元若枝耳廓微紅。
聶延璋瞧她一眼:“孤是說,孤睡,你坐這兒看著伺候著。你不會以為孤讓你一起躺下來睡吧?”
元若枝:“……”
她的確這麼以為。
聶延璋輕笑一聲,眼睫不動,似乎睡去了。
元若枝搬了小繡墩過來,坐到床邊,看著他小憩。
隻是看著看著,她也有些困倦了。
作者有話要說:這個算昨天的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