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連眸光越發明亮,謝了聞爭燁才走。
之後聞爭燁便收到了元若枝送來的剩下的三幅火|器簡圖,和一位名叫竇昌禹的進士的身份信息。
聞爭燁明日便要出發去寧夏,便暫且將京中的事情擱置下來,欲等到回京之後再一並料理。
穆國公夫人為他送行的時候,一邊擔心一邊抱怨:“難道你回家待這麼久,卻還是沒把婚事定下。”
聞爭燁穿著一身耀目的銀色鎧甲,坐在戰馬上,笑容若清輝熠熠:“娘,等我下次回京便是。”
穆國公夫人聞言一喜,還想追問,聞爭燁卻已經要整軍出發了。
穆國公夫人回了家,歡天喜地同丈夫說:“國公爺,世子這是有心上人了不成!”
穆國公麵色肅然,隻道:“是個賢惠的才好。”
穆國公夫人回家去給菩薩上了一炷香,還將明日拜送子觀音的事情給安排上了。
東宮。
聶延璋也悉知了聞爭燁受命為寧夏總兵,魏鋒程幾乎廢了一隻手的事情。
聶延璋道:“倒是比孤想的要凶險些。”他眸光微沉,道:“隻是巧得很,王右渠凶險時,清疏齋的鄧掌櫃助他脫身,聞爭燁凶險時,枝枝也恰好在皇莊。”
陳福心驚不語。
王右渠與聞爭燁,都是聶延璋在很早之前便看中的兩個人,元若枝同他們倆都攀扯上乾係,自然是不好的。
陳福想起元若枝與太子和星怡公主相處的點滴,不由得替她分辨:“殿下,許、許是巧合呢,奴婢瞧著枝姑娘是個純善的人。”
聶延璋睨他一眼,道:“你想到哪裡去了?”
陳福一愣,“殿下您難道不是……不是懷疑枝姑娘?”
聶延璋握著腰間的玉佩,輕輕摩挲起來,斂眸望著遠方說:“若隻是有異心,那倒也不算什麼。”
怕隻怕,她對他壓根就沒有心。
怕隻怕,她的心在彆的男人處。
陳福冷汗涔涔,元若枝已經知道他們太多的事了,有異心還不算得什麼?
聶延璋讓陳福送信給元家。
自皇莊一彆,已有好幾日沒見,而京城都開始下雪了……
聶延璋送出去的口信,當然石沉大海。
元若枝雖是接到平康長公主府裡的人送來的消息,但她知道相見她的人,是聶延璋。
元若枝說不準自己是什麼心思,隻是本能地覺著,再見聶延璋不妥。
他將來結局好或不好,於她而言,都不好。
他若好好活下來,勢必登基,沒有人比他更順理成章更適合坐在那張龍椅上。
然後他就該有三宮六院了吧……
元若枝嘲笑自己想得太遠,那便假設真有這一天,她萬萬不肯答應。
尤其一想到是他,比前一世看到魏鋒程娶元若嫻在還要難以接受。
正好元永業親自過來,同她說:“我替你相中了一個家世清白的舉人,待後日雪停了你再出門,同他在廣濟寺裡遠遠見上一麵,看一看你滿不滿意他的長相。”
元若枝聽著和自己婚事有關的事,內心波瀾不驚,她隻是淡聲道:“一切聽從父親安排。”
元永業走後,元若枝抱著手爐站在廊下看雪。
大雪將一切都掩蓋了。
翻過年,冰消雪融後,該消失的,也都會跟著一起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