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若枝回到家中,正巧碰到等她的元若柏。
元若柏興奮地向元若枝提了王右渠的事,他將這樁婚事的好處說得天花亂墜,一直說到口乾舌燥,元若枝淡笑著給他遞了一杯茶。
元若柏接了茶,坐下笑道:“枝姐兒,你可一定要答應!老夫人若知道了,定不讓你侍疾了,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啊!”
元若枝一麵低頭刺繡,一麵淡聲道:“哥哥,我現在還不想嫁,誰來也不嫁的。”
元若柏難以置信道:“枝姐兒,那可是狀元郎!”
元若枝仍舊垂首將繡線從繡繃裡拉出來,一點兒也不心動。
元若柏傻眼了,見勸不動,垂頭喪氣走了,仿佛錯過了狀元之位那般可惜。
路上,他恰巧碰到了元永業,他行禮叫了一聲“三叔”。
元永業見他臉色頹喪,便關心道:“若柏,你怎麼了?”
元若柏輕言歡笑道:“沒什麼。”
元永業道:“年紀輕輕,有什麼傷神的?放寬心些。”
元若柏心道,您若知道了,沒準兒比我還頹喪。
他又不好貿然替元若枝做決定,便敷衍兩句,什麼都沒透露。
元永業近來官場略有些得意,步伐輕快地走了。
元若柏看著他的背影,搖了搖頭,歎了口氣。
聞爭燁從營衛中回來,用元若枝給他傳信的方式,傳給了她一封信,打著問火|器的事情,約見她。
元若枝看到信中內容,提筆回了一封信,卻拒絕了見麵。
她要幫聞爭燁的,和能幫的,已經結束了。
聞爭燁收到信,臉都黑了,拽來幕僚問:“王右渠何故能入元家的門?我卻不行?”
幕僚說:“世子,人家姑娘也未同狀元郎私下見麵,也是拐著彎兒呢。”
聞爭燁便讓幕僚拐著彎兒認識一下元若柏,想問他兒子還缺不缺乾爹。
他這個世子乾爹,總不會比王右渠這個狀元郎差勁吧?
元若柏讀書讀悶了,正巧有朋友邀他出去喝酒,他便去了。
席麵上,他朋友說有人想結實他。
若是以前,元若柏還樂意結實一些人,如今認識了王右渠與薛江意,已將兩人引為知己,才不如他們二人者,他是斷斷看不上了,便婉拒了。
那人說:“彆著急拒絕啊,人家可是想給你兒子做乾爹,天大福氣你不要?”
說到乾爹,元若柏底氣十足了,他笑道:“可夠了,我兒子有乾爹了,當今狀元郎!斷不會再隨隨便便讓什麼人都做我兒子的乾爹。”
那人笑說:“可不是什麼隨便的人,你先見了再說。”
元若柏喝了酒,紅著一張臉就叫人推進了雅間裡,見到了聞爭燁。
他頓時醒了酒,愣然道:“穆國公世子?”
聞爭燁身材挺拔昂藏,邁著步子走到元若柏跟前,客氣道:“元郎君。”
元若柏扶著桌子才堪堪站穩,說:“就是您、您要做我兒子的乾爹?”
聞爭燁頷首笑道:“難道本世子不配嗎?”
元若柏腿都發軟,那可太配了!
等等,無事獻殷勤……
他不禁瞪大了眼眸,脫口而出:“世子,難道連你、你也是看中我家枝姐兒???”
聞爭燁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元若柏:“……”
老天爺,元家祖墳冒青煙了嗎,進士出不了幾個,公侯夫人的命倒是一個接一個來。
.
銷雪樓。
聶延璋在密室之中會王時爭,查閱從京城周圍幾個州府來的軍中密報。
他身邊的暗衛從外麵回來,有事要稟。
那幾個暗衛,都是他派去元家附近的,他便打發了王時爭走,去見暗衛,遂得知了元若枝與王右渠在清疏齋見麵的事,以及聞爭燁拐著彎兒結識元若柏的事。
擋都擋不住的東西,真是令人討厭。
漆黑的密室之中,聶延璋拿著密報陰沉沉地笑。
聶延璋回了一趟東宮,將“生病”的星怡送去了平康長公主府小住一段日子。
星怡公主“養病”無聊,請元若枝過府陪她解悶。
元若枝帶著一份給星怡公主的小禮物去的,也是一個人偶,上次送的她一個女人偶,這回便送了一個男人偶,正好可以湊一對兒,都是她按照戲中的角兒縫製的,容貌精美不說,還能套在手上擺弄。
但元若枝失策了,她這回見到的居然是月怡公主。
月怡公主看著人偶,並沒有太大的性質,隻是不高興地道:“為什麼星怡有禮物,本宮沒有?”
元若枝笑問:“那月怡公主喜歡什麼呢?”
月怡公主狹促笑道:“你回答本宮一個問題好不好?”
元若枝說:“公主請問。”
月怡公主趴在桌子上一點點挪過去問道:“你喜歡皇兄嗎?你有多喜歡皇兄?至死不渝?”
聶延璋正站在窗外偷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