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長安眸光一沉,當即抽出了停留在跟前那名殺手心口處的刀,回身朝著緊追在殿下身後的那人擲去。
抽刀之際,尚還立在她身前的那人已然瞪圓了眼,而他卻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心口處流淌不止的鮮血,無力再去握緊手中的武器。
待他手中武器落地之時,孟長安朝著殿下所在方向擲去的那把刀也已撞上了懸於殿下頭頂的那道森寒刀光。
不過瞬息而已,她便已踹開了身前那礙事之人,騰身越向殿下的方向,握住了自己那把被緊追殿下之人格擋開的刀。
好在兩人所距並沒有太遠,不過須臾,孟小少主便已應聲而至,趕到了殿下的身側。
那一瞬間,小少主殺意驟生。
未曾猶豫,她便已順勢往前繼續騰行,反手握刀,借勢劃破了對方的脖頸。
四濺的鮮血,染上了孟小少主的臉頰。
可她卻是連眼都不眨一下,直接再次提氣攻向了緊接著破門而出的剩餘殺手。
而原本廊下的那兩名殺手,已然喪命在孟長安的刀下,直直倒在了回廊之上,死不瞑目。
脫險之際,李秋白倒是不似月初那般緊張慌亂,而是趁著無人顧及到她時,安心地倚在了廊上的木柱之前,凝眸望向了孟小少主的身姿。
小少主那狠戾的殺氣,駭人的森冷目光,與其蠻橫的殺勢,竟是看得殿下目不轉睛,再也不舍得移開眼。
舒瑤匆匆趕到之時,看到的便是李秋白嘴角那淡淡的笑意。
這種時候,看來也就隻有這人還能笑得出來了。
舒瑤無奈地歎息了一聲。
趁亂暗算了屋簷之上正要下場支援的其中一名黑衣人,順著廊上屋簷的破洞滑落之後,聞訊而來的舒瑤才跑到了李秋白的身旁,低低喚了一聲:“皇姐……”
那久違的一聲喚,竟是聽得李秋白怔愣了稍許。
隨著那一聲輕喚回頭之際,李秋白看到的便是舒瑤那半張麵具遮擋著的臉。
目光落在舒瑤那半張麵具所遮擋住的左眼上時,李秋白已然斂起了笑容,微微皺了皺眉。
然而,還不等李秋白開口,舒瑤便已無奈地先行問出了口:“不是早已傳信告訴你了嗎,這裡有埋伏,你怎麼還跑來以身犯險呢?”
“該來的,總歸是躲不掉的。”
不似舒瑤那般在意她的安危,李秋白倒是無所謂那裡裡外外的層層殺機,而是伸手撫上了舒瑤的那半張麵具,落在了本該是眼角處的位置,輕撫著那濕潤的麵具,沉聲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那道目光,仿佛透過了那張銀色麵具,落在了麵具之下所遮擋著的那隻眼眸之上。
那一瞬間,舒瑤竟是不知該如何語言,張了張嘴後,最終還是默默閉上了嘴,垂眸不語。
如此一來,倒是看得李秋白心中更沉了幾分。
“這就是你所說的所謂輕傷嗎?”
孟長安抽空回頭看望殿下之時,看到的正好是殿下伸手撫上舒瑤臉頰的那一幕。
那兩人同時失神互望的模樣,竟是看得孟長安心頭煩悶頓生。
怎麼,難不成她們二人還是舊識嗎?
孟小少主心有疑惑,可在這刀光劍影之下,卻是沒有給她多做思量的機會。
沒見殿下有何損傷,她才緊了緊手中的刀柄,強忍著心頭的那股燥意,再次斬向了身側之人。
那一瞬間,孟小少主周身的殺意竟是比原先更為濃鬱了些。
有了孟小少主的阻攔,暫且是給了那姐妹二人添了些許交流的機會。
姐妹二人許久未曾見麵,隻靠信件暗中聯係。就算是原先在大堂之中,也隻有舒瑤藏在暗處遠遠地看了眼李秋白,並未讓李秋白看到她的麵容。
舒瑤還未曾做好與李秋白碰麵的準備,更是未曾準備好讓李秋白看到自己那半張毀了容的臉。可在這如今這般凶險的情況之下,自是沒能給舒瑤再繼續躲避的機會的。
然而,還不等舒瑤開口解釋,又有一波人馬緊隨在舒瑤其後自廊上那道破洞口滑了下來。
如此一來,舒瑤自是沒空與李秋白解釋什麼的,當即揮劍回身迎了上去。
不過須臾,暗處的冷箭,又一次朝著廊下射了過來。
這一回,李秋白周遭侍衛皆已喪命,而她與月初又隻能暫且藏於那粗壯木柱之前掩住了身影。那箭頭所指之處,便隻剩下了正在大開殺戒的孟小少主了。
待舒瑤反身殺敵之時,李秋白便已再次將目光投向孟小少主所在的方向。
不等箭尖刺入小少主的背心,在察覺到那破空而來的聲響時,分神注意著外頭情形的殿下未曾猶豫,便已從木柱之前提劍衝了出去,揮劍砍向了那隻冷箭。
因著李秋白擾亂的那一支箭,倒是沒有如射箭之人原先所料那般沒入孟小少主的後背,而是斜斜刺入了邊上那扇大開著木門之上。
若是沒有那時不時放來的冷箭擾亂戰局,那李秋白自是不擔心孟小少主安危的。畢竟,以小少主的身手看來,就算是以一敵多,那一群人也未必能傷得了她的小少主。
可如今外頭那暗中放箭的高手還未曾露麵,尋不到那弓箭手的位置,她又怎能安心放任由著小少主一人獨自麵對敵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