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六十六章(2 / 2)

月初一點就通,這才恍然大悟。

“所以……殿下這是想欲擒故縱麼?”

李秋白但笑不語,隻伸手撫上了自己心口上的傷處,好似在隔著傷處感受著自己心臟的跳動。

欲擒故縱嗎?

或許算是吧。

她也想看看孟小少主能忍多久,才會忍不住回來尋她。

其實,有時候她也會覺得自己很卑鄙,不擇手段,機關算儘,隻為將孟小少主的人與心牢牢鎖在自己身上。

她知道這樣很卑鄙,算不上真誠,可與失去小少主的痛楚相比起來,她寧肯多費一些心機。

儘管這樣的手段算不上光明……

李秋白一行人離開白雲莊時,隨行侍衛已然脫下了常服,換上了官袍。

偽裝的商隊搖身一變,就變回了軍隊。

原先借著商隊身份低調趕路時,大小麻煩不斷。如今以軍隊身份自白雲莊高調離去,反倒是省下了不少麻煩。

一開始妄圖何長平人頭的那些江湖中人,還能自欺欺人的裝作不知商隊那一行人是何身份。如今看到這寒光凜凜的鎧甲後,自是生了不少的怯意。明麵之上,倒是沒有什麼人敢再像原先那般不遮不掩的就去尋麻煩了。

可就算如此,去往豫州的那一路上,暗中刺殺殿下的刺客亦是不少。

而這一路之上,不管外頭是何風波,殿下都是隻管自己安安穩穩地窩在了她的那輛馬車之中,仿佛與外世隔絕了一般。

林興陽早已受令帶著一小隊人馬先行一步趕去豫州,是以,在小少主離去之後,殿下的安危便是由何長平與於禁帶頭負責的。

雖然此行之中的數次行刺皆是有驚無險,可被那些礙事之人這麼一耽擱,一行人抵達豫州的時間倒是比原先預想的還要遲上三日。

而這三日,足矣讓豫州的那些有心之人準備好應對之策了。

豫州屬地之中,最為富庶的便是鄴城了。鄴城之中聚集了各大江湖門派,甚至有些時候連官府的勢力及不過江湖勢力。其中正道那些大大小小的幫門彆派,便是以青陽門為首。

當殿下一行人趕到鄴城之外,已是夜半之時。半夜進城,著實不大方便。經由殿下同意之後,於禁索性就趁早停腳,直接就在鄴城外的山林之中紮營歇息一夜,隻待明日清早才整隊入城。

因著一路之上的並肩作戰,倒是讓於禁與何長平之間的關係親近了不少。

夜深之際,侍衛們已然應令紮營相繼入了睡,隻餘數名守夜之人還在外巡邏。

於禁拎了兩小壺的酒,躍上了大樹的枝乾之上,與何長平並肩而坐,往他懷裡丟去了一壺。

“何兄弟,這麼晚了還不回去歇著啊?”

真假駙馬的相貌雖然所差無幾,可於禁好歹也是近距離接觸過兩位駙馬之人,自是能看出兩人之間的區彆。加之殿下並未瞞他,深知殿下同哪位更為親近的於禁自是清楚誰才是殿下心目中那真正的駙馬的。

是以,麵對何長平時,他可是連一聲駙馬都未曾喚過的。

“我看你最近似乎總是愁眉苦臉心事重重的啊,怎麼,願意同我說說嗎?”

何長平這才收回了放空的思緒,將目光從遠處的山林移回了身旁之人的身上。自覺打開酒壺同於禁碰了碰,率先飲下了一口酒,繼而扯了抹牽強的笑。

“讓於兄見笑了,實在是途中風波不斷,這才忍不住擔心了些。”

於禁不知何長平心事為何,隻當這真的是令他憂心的原因,不由拍著他的肩頭安慰道:“那你就放寬心吧,這都快入城了,接下來興許是能安穩一段時日的。畢竟,城裡頭的那些高官貴人們,自是不敢讓殿下在城內出事的。”

何長平不置可否,正欲接話,忽然間卻是瞧見了不遠處那棵大樹邊上正偷偷往殿下馬車摸去的一道黑影。

他隻當這是與以往一樣的尋常刺客,當即就將酒壺塞回於禁懷中,拎劍飛身而下,隻同於禁留下了一句:“於兄,你留下保護殿下,我去去就回。”

與以往不識時務的死士相比起來,今夜的黑衣人卻是機靈了許多,見他發現了其蹤跡,當即撒腿就跑。

黑衣人輕功了得,順著黑衣人的身影在林中穿梭騰躍追了將近一盞茶的時間,何長平才堪堪追上了人。

這還是托了眼前之人故意放慢了速度的福,不然他還真不一定能追得上人。

莫不是調虎離山之計?

何長平緊握著手中之劍,指尖已然扣在了劍柄之上,隨時準備拔劍出鞘。

風聲簌簌,卷著殘葉翻飛起舞。

此時此刻,那一身白衣的少年正緊緊盯著黑衣人的背影,防備著黑衣人的同時,他已然屈指推著劍柄緩緩離鞘。

微弱的聲響鑽進了黑衣人的耳中,不過片刻,她便已揭下麵巾回過了頭。

就著月光看清眼前之人那似笑非笑的神情之時,何長平不禁愣了一愣,這才驀然鬆落了扣在劍柄處的指尖,將那出了鞘的一部分劍身再次推了回去,無奈喚了聲:“長安,怎麼是你。”

隻可惜,何長平並未等到孟小少主的應話,而是等來了落在他臉上的一拳。

空有蠻力,不帶一絲內力的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