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第七十章(1 / 2)

若真要論是不是哄騙於她,李秋白總歸還是有些心虛的。畢竟,那場婚事從一開始便是她特地為小少主所設的陷阱。

其實有些時候,李秋白也挺想知道的,若是小少主有朝一日得知了那一切不過是她所設的局而已,又會如何做想。

難得有人主動提起這個話題,趁此機會,李秋白竟是忍不住順勢接了下去,故作玩笑地問了句:“若真是哄騙於你呢?你欲要如何?”

許是此刻殿下的神情太過輕鬆自然,讓人尋不到一絲絲心虛躲閃之意,以至於小少主倒也沒有把她那話當真放在心上,隻故作凶狠地呲了呲牙,露了抹陰森森的笑。

“我生平最恨的便是欺騙了,殿下若敢欺我騙我,那可就要隨時做好項上人頭分家的準備了!”

隻可惜,此時的小少主看起來一點都不嚴肅。隻一眼,便已被殿下看出了她那玩笑之意。

慌亂不過須臾,殿下很快便已斂起了眸中情緒,無奈嗔了句:“那你見過有誰哄騙人會把自己也賠進去的嗎?”

嗯,殿下言之有理。

小少主不疑有他,畢竟,她確實沒見過有誰騙人會把自己身心皆交付出去的。

難掩的喜意就這樣漫上了小少主的眼底。

也對,尋常人家的姑娘尚且都做不出這等虧本生意,更彆論這位天家之女了。

可不管小少主心中有多讚同,她那嘴上卻還是不忘嘀咕了一句:“萬一天底下還真有這種傻人呢。”

聞言,李秋白倒是愣了一瞬。

傻人麼?

行吧,傻人就傻人吧,隻要小少主沒有想太多就好。

殿下不置可否,也沒有多說什麼,隻無奈笑了笑,默默在心裡頭承下了傻人這一稱謂,隨即偏頭對上了車壁上的暗眼,望向了車外的情形,故意輕歎了一聲。

“唉。也不知你這大哥還要花多長時間才能打發走那丫頭,我這腰都快坐斷了。”

此刻車外官道之上與原先並無多少差異,何長平與李歆漪兩人仍還僵持不下,一個不肯讓路,一個不肯退步。

兩人的臉色看起來皆是不大好看。

孟長安不知殿下這隻是為了轉移話題而故意找的話頭,竟還緊隨著殿下一起湊上了腦袋,對準了另一隻暗眼與殿下一同觀望了起來。

想到殿下所說的坐斷了腰,小少主竟是不由自主地抬手環上了殿下的腰側,覆在殿下腰間為她輕輕按揉著,同時還不忘關切問了句。

“若是不想見到她,要不要我下去幫我大哥一起打發人呢?畢竟我現在也能算是你的貼身護衛了,用不著顧及那女人的麵子。我出麵去趕人,興許會快一點吧。”

腰間傳來的酥麻之感,讓李秋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溫熱的觸碰與腰間那酥癢的酸脹之感,已然勾起了殿下心頭的漣漪,憶起了當初同這人交纏之時的感覺。

那一瞬間,李秋白總覺得自己好似多了股莫名的期待與懷念。

真是可惜啊,如今這車外到處都是虎視眈眈之人,讓人連親熱都沒法安心親熱。

不過一瞬間的僵硬而已,殿下便已斂起了心中的旖旎念想,坦然接受了這親昵的動作。任由自己那時刻挺直著的背脊稍作偷懶歇息,放鬆身子靠向了小少主的手臂,同她肩貼著肩坐著,舔了舔自己那乾澀的唇瓣,不急不緩地開了口。

“那倒是用不著。”

殿下嘴角彎彎,借著車壁掩著自己小心思得逞的狡黠笑意,隻輕聲說了句:“若連這點事都要你出麵,那我要他又有何用。”

明明也能算是名義上的夫妻了,可從殿下那語氣之中聽起來,這人仿佛就隻是在訴說一個普通臣子對她來說的作用而已。

若是有用,便可留著。若是無用,隨時都可以棄之。

難不成皇家的人對誰都是這樣的?有用才留著,無用便要棄了麼?

孟長安心緒略有些複雜,她也不知自己此刻是該慶幸大哥在殿下心中占不了位置好,還是該細思自己在殿下心目中的位置能占到幾時好。

“那你要我又有何用呢……”

小少主的那一聲輕喃,就這樣落入了殿下的耳中,她那輕飄飄的語氣倒是聽不出什麼情緒來,可殿下還是忍不住想得深了些。

此刻兩人正近在咫尺,殿下隻需稍一側頭,便能貼上小少主的臉頰。

若是以往,殿下定會立刻就偏頭親上那傻丫頭的臉頰以作安撫,好讓她知道,她在自己的心目之中絕不是那種論有用還是無用就能得以衡量的。

可惜此刻的殿下還未從方才的深沉心思之中走出來,聽到小少主這般言語,總覺得這言語之中好似意味深長了些,竟連安撫都忘記了,隻失神繼續著原先的姿勢。

片刻的沉默過後,殿下才回過神來,側過頭附在小少主耳根之處悠悠開了口。

“要你的用處可多了去了,比如,你可以給本宮暖床啊。”

孟長安覺得自己的耳根瞬間就滾燙起來了。

誰料殿下竟還不肯罷休,又繼續貼著她的耳畔笑吟吟地吐著字。

“在白雲莊中的時候我不就說過了麼,我這身邊,不缺武藝高超的護衛,隻缺能夠為我貼身暖床之人。你這回主動送上門來說要當我這貼身護衛,難道不是想要自薦枕席當為我貼身暖床之人嗎?”

“貼身”二字,被殿下特意加重了幾分音量,尤添了幾分曖昧之意。

紅暈漸漸泛上了小少主的臉頰,這般直白的言語,聽得小少主又羞又惱。

許是佳人羞惱的模樣太過勾人,這下子李秋白可就再也沒能忍住,唇瓣直接壓向了小少主的臉頰,順著原先的心思在她臉頰上重重親了一口。

“你……”

這人怎麼回事!

堂堂公主殿下,怎麼總是使些登徒子的伎倆呢?

孟長安的心怦怦直跳,又羞惱不已,當即回頭瞪了眼殿下。

隻不過,她那心中卻是已然散去了原先的複雜心緒,僅餘下那狂奔的心跳,與對身旁那人又氣又愛的女兒家小心思。

沒給她們繼續打情罵俏的機會,遠處便已傳來了震耳欲聾的馬蹄聲,連帶著殿下車頭那牽動馬車的幾匹馬兒也跟著急躁地跺了跺蹄子,以至於馬車也跟著晃了晃。

小少主下意識就攬緊了殿下,避免了殿下因馬車晃蕩而跌了去後,她才繼續望向了車外的情形。

馬蹄聲聲震耳,卷起了滾滾飛塵。

不過稍許,領頭之人便已勒馬停在了何長平與李歆漪的跟前,打破了兩人的僵持已久的場麵。

“咳咳……咳……”

李歆漪連忙揮袖扇了扇蕩起的塵土,待塵土稍散後,她才露出雙眸看向了來人,順勢掃了眼圍在她周遭的帶劍弟子們,半帶嘲諷地說了句:“世伯這陣仗真是好大的威風啊,晚輩不解,世伯這突然帶著一群弟子氣勢洶洶跑來可是何意啊?”

經曆過大風大浪的武林盟主,自然不是李歆漪這等初出茅廬的小女娃能套得了話的。何子義仿若聽不出這位郡主話中深意,隻爽朗笑了笑。

“聽小子傳信說公主在途中遇上了點意外,傷勢頗重。正巧我又聽說有位神醫門的小友正遊曆到鄴城附近,這才想著帶人出城親自去接那位小友來門中做一做客,好為殿下療傷,不成想竟是在這城門口碰巧遇上了殿下的車駕。都怪我思子心切,方才急了一些,一時勒不住馬。若有衝撞之處,還望郡主見諒。”

說著還望郡主見諒,可李歆漪卻並沒有從何子義眼中看出什麼歉意來。

若非是那群青衣持劍弟子將她周遭圍得水泄不通時的動作太過迅速靈敏,好似一開始就計劃好了,李歆漪倒還能勉強信一信這人不是故意的。

不等李歆漪繼續諷刺出口,何子義的親傳弟子葉遲隨即策馬匆匆而來,也不避諱著她,直接稟告道:“師父,靈筠姑娘派人留了個口信給您,她已經直接入城了,到時候會自行登門拜訪的。我們可還要再去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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