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第七十章(2 / 2)

聞言,何子義隻無奈笑了笑,道:“罷了罷了,那就隨她去吧。這丫頭也真是的,早不打聲招呼,偏偏等我們都出來了才說,真是胡鬨。”

神醫門少門主沈靈筠之名,雖算不上名揚天下,可至少在這豫州周遭,也能算得上是個響當當的名號了。

豫王府與江湖中人關係不淺,對那年少成名的神醫門少門主,自是有所耳聞的。

知道神醫門與青陽門之間向來關係匪淺,李歆漪倒也不訝異這位武林盟主言語之中所透露出與沈靈筠之間的親昵,不過是抬手止住了匆匆趕來卻被被青衣弟子們阻在後方的王府侍衛們而已,確保了那些侍衛不會當場衝上來動手後,李歆漪才扯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仰頭望向了何子義。

“既然世伯都特地跑來接人了,還能請來神醫門之人為皇姐療傷,那看來晚輩暫且是無需擔心皇姐的安危了。”

就算知道了這位盟主特地趕來不過是怕她為難何長平一行人而已,李歆漪也沒有點破什麼,直遞上了台階,主動道:“既如此,那晚輩暫且就先不打擾了。父王這幾日還時常提起世伯年輕時的俠義之舉,還望世伯得空時可以常來王府坐坐,也免得父王年邁,總是一個人悶在府中會太過孤寂煩悶。”

也不等何子義與她客套什麼,李歆漪說完之後,又將目光投向了何長平,玩味笑道:“待皇姐身子好些後,駙馬可要記得派人同我說一聲啊,也好讓我設宴為皇姐接風洗塵,儘一儘這地主之誼。”

何長平眉心微蹙,隻平靜應了句:“那是自然,郡主放心。”

如此,李歆漪才肯轉身退離了馬車旁的位置。

而原本包圍著她的那些青陽門弟子在看到自家門主微微點了點頭後,這才主動散了去,為其讓出了一條路。

何長平的臉色不大好看,心中窩著火的李歆漪臉色更是好看不到哪裡去。遠離了李秋白所坐的馬車之後,李歆漪連原先所坐的軟轎都不肯再坐了,直接奪了其中一名侍衛的馬,當場策馬揚鞭而去。

她想給李秋白一個下馬威,可李秋白卻連馬車都不肯下,她又能如何?

觀望已久的孟長安見李歆漪這也算是平白添了堵,終於還是忍不住愉悅歡笑出聲:“可算是走了,還是我爹厲害,三言兩語就把她打發走了。”

此刻小少主的臉上儘是難掩的喜色,好似稚童們在同他人提起自己父母時的驕傲自豪與欣喜。

果然,傻丫頭永遠都是天真無邪的傻丫頭。

李秋白見後,不由跟著彎了彎唇,笑哄道:“嗯,這也是多虧了你爹麵子大,她才願意賣你爹一個麵子。”

說罷,李秋白又忍不住抬手替小少主將散落的碎發撫到耳後,柔聲問了句:“怎麼,不就是看到你爹而已麼,有這麼高興嗎?”

聞言,孟長安的目光又一次尋向了何子義的身影。

待李歆漪離去之後,餘下的官員倒也沒太執著著要請殿下移步了,青陽門的人隻是稍作交涉,便已將那些官員打發了回去。

孟長安倒是未曾細思李歆漪與那些官員突然變得那麼好說話的原因。

看著隊伍前方那馬背之上領著他們入城的何子義與何長平並肩的背影,孟長安心中竟是不由心生了些許向往。

殿下都這麼問了,她自然也無意對殿下隱瞞什麼,倒是坦誠地直接同殿下分享著自己此刻的心情。

“上次見到爹爹的時候,還是他為大哥被搶親一事愁白了頭,我不忍心讓他再添什麼堵,都不敢跟他多說些什麼。再上上次,還是去年他壽辰之時,請了諸多江湖人士,他都忙得脫不開身了,我更是沒能找到機會同他好好說說話。再上上上次……”

小少主就這樣掰扯著指頭細數著同那父親之間難得的交集,臉上浮現了些許向往與懷念。

殿下越聽心越軟。

皇室中人向來親情淡漠,除了利益紛爭,倒是少有什麼溫情。

或許當年母後在世之時,她還能同如今的小少主一般,享受著父母的關愛,也總是能期待著能夠窩進父母的懷抱之中撒嬌耍賴。可自從母後去世的那一刻起,這世道便決定了她再也不能安心地做一個孩童了。

思及此,李秋白眸光頓黯,不禁自嘲一笑。

往事不可追憶,任由她如何懷念,母後永遠都不可能會再回來了。如今李秋白隻盼她得不到的溫情,自家的傻姑娘能夠永遠都不會失去。

見小少主隻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之中,並未發現方才那一瞬間她的異樣,殿下才安心地鬆了口氣,鬆下身子靠回了身後的軟墊之上,溫聲接道。

“那正好這段時日你隨我一起住在青陽門裡頭,也算是多了個可以同你爹好好說話的機會了。”

“嗯。”

孟長安隻輕輕應了一聲。

就在她恍惚回憶之時,車駕已經隨著何子義緩緩入了城。有聖命在身,他們那一行人倒是連城門口守衛處的盤查也都免了。回過神後,不過是稍稍瞄了眼車外那熟悉的街道,小少主便已退離了暗眼處,不再去看那父子倆有說有笑的模樣。

孟長安回頭之際,對上的便是殿下緊鎖在她身上的目光。

那專注的目光,與那目光之中未曾掩飾的關切之意,竟是看得小少主心頭微熱。

憶起相識以來的點點滴滴,小少主竟才驚覺,殿下從一開始到現在,目光似乎總是隻落在她的身上。

在什麼情況下,一個人的目光才會始終緊鎖在另一個人身上呢?

就好似,世上所有的美好風光,都入不了她的眼,她隻看得到住在她心頭上的那一人。

那一瞬間,孟長安好像忽然明白了為何世人會因著情愛執著一生了。

有些時候,身側若能多個這樣的人陪伴,許多曾經對著親人友人們都無法宣泄出口的情緒,似乎都能多個傾述的地方了。

這樣似乎也挺好的啊。

那一瞬,孟小少主總覺得心頭好似被什麼東西填得滿滿當當的,竟是難得主動伸出手去覆上了殿下的手背,拉著殿下的手訴起了壓抑在她心中已久的些許小心思。

“你知道嗎,其實有些時候,我真的挺羨慕我大哥的,畢竟我們兄妹二人之中隻有他能夠呆在父親身邊長大。”

李秋白將她臉上的失落瞧得真切,雖然小少主以往未曾主動對她說起家事,可她暗中關注了這人這麼久,自是明白這人是在什麼樣的環境下長大的,

有些事情,就算小少主不說,她也能知道。可那些事情若是能經由小少主口中告訴她,意義總歸還是不一樣的。

至少,這傻丫頭會主動開口說這些,也算是願意將她當成自己人了吧?

淡淡笑意漫上了殿下的眼底,她就這樣任由著小少主牽著她手把玩,順勢勾了勾傻姑娘的小拇指,看著那纏綿的指尖輕輕笑了笑。

“同樣的道理,你大哥不也是羨慕著你嗎?畢竟,你們二人之中也隻有你能夠在母親身邊長大啊。”

孟長安愣了一瞬,方道:“不,這不一樣的。”

自離家之時壓在她心頭之上那無人可訴的委屈,就這樣趁此契機當著殿下的麵吐了出來。

“父親眼中心中隻有我們,永遠都是掏著心窩對待我同大哥的。可母親眼中與心中……住的永遠都是那個女人,或許我們兄妹二人合起來,都沒能占據個一席之地吧。”

“你看,就連我大哥成親之日,她都能為了那個女人而缺席呢。”

此刻的小少主,宛若是個爭不到寵的孩童,將那些委屈不甘與嫉妒,統統化為了怨念。

殿下失笑出聲,特地湊到了小少主臉頰旁嗅了嗅。

“怎麼聽著這麼酸呢?”

不等小少主惱羞成怒,殿下便已抬手撫上了她的腦袋,輕輕揉了揉。

“我不知道你娘親是怎麼想的,我隻知道,倘若你我二人能夠生子,孩子固然重要,可在我心目中,最重要永遠都還是你,也隻會是你。”

溫柔的低語好似安撫,又好似承諾。

孟長安聽後,怔愣不已,久久難能回神。

這好像還是殿下第一次這般直白地訴說出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如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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