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第七十六章(2 / 2)

小少主若是不提歇息,殿下還不覺得疲憊,如今被她這麼一提,殿下還真覺得有些倦了。

“好,那你可得要寸步不離陪著我啊。”

“是是是,都依殿下的。”

難得見到小少主這般順從,竟是讓殿下品出了些許寵溺的意味。在小少主麵前,她也沒打算強撐什麼,就這樣順勢枕在小少主的懷中,嗅著小少主身上那淡淡的香味,乖乖閉上了眼睛。

不過片刻,殿下便已伴著那熟悉的味道漸漸入了夢。

孟小少主向來言而有信,既然答應了殿下要寸步不離守著她,那她自是要說到做到的。

直到月初送來了湯藥,小少主都沒舍得把殿下叫醒,就這樣抱著半睡半醒的殿下耐心地一勺一勺將藥吹涼了後才往她口中喂去,輕聲哄道:“來,張嘴。隻要張嘴就好了。對了,就這樣,就這樣咽下去。”

在小少主那輕柔的聲音示意引導之下,殿下當真無需睜眼就服下了一碗藥。迷迷糊糊喝完藥後,殿下隻覺困意更甚了,竟是再一次栽進了小少主的懷中,沉沉睡了去。

難得看到殿下能夠睡得這般香甜,月初實在是舍不得打擾,不過是掩嘴偷偷笑了笑,便已自覺地退出了房中去辦殿下原先交代過的事情,為那兩人騰出了獨處的空間。

看了許久殿下的睡顏,見殿下睡得這般香甜,小少主竟也抵不住困意,隨手卸下了臉上的人.皮.麵具後,就這樣緊貼著殿下的腦袋與其一同睡了去。

就算是沉浸在夢境之中,兩人的嘴角仍還是掛著抹如出一轍的淡笑。

夕陽西下,餘暉透過窗台,傾灑入房,鋪在了緊緊相擁著的兩位佳人身上,好似為她們身上添了幾分暖意。

天色漸暗,青陽門中的晚宴也因著夜晚的到來而被提上了行程。

殿下早已吩咐過,今夜她不會到場,隨行侍衛們也被她一同驅去了晚宴。是以,如今才可以任由著小少主與殿下在房中安穩酣睡,沒有不懂事的人會跑來打擾。

晚宴無需殿下到場,於禁與月初自會將她所吩咐的事情安排妥當。相關禮節皆是送到位了,既不折了門主的麵子,又不會表現出一些讓眾人以為殿下與何長平之間有多膩歪的誤會。

殿下缺席,於青陽門大多弟子來說,倒是沒什麼不好的。畢竟殿下若是在場,他們多多少少還是會覺得有些壓力或束縛的。反而是殿下缺席,隻與那些普通將士們對飲,才會讓他們覺得更加自由了些,可以暢開懷去吃吃喝喝。

宴席之上,言笑晏晏,眾人之間推杯換盞,談笑風生,倒是熱鬨至極。

而這期間,公主殿下與孟小少主仍還在屋中相擁而眠,睡得極為安穩。

直到深夜即將散席之際,小少主才被屋外的那雜亂的腳步聲驚醒了。

習武之人耳力總歸是比尋常人好上許多的,原先院中靜謐之際,她可以抱著殿下睡得安安穩穩踏踏實實。可如今外麵動靜不小,她自是難能忽視的。

孟長安揉了揉眼睛,見殿下還未醒來,隻好放輕了動作,悄悄起身披上外衫,放輕腳步走向了門外。

甫一開門,便見葉遲正背著爛醉如泥的何長平,緊隨在何子義與其繼室之後,此時正踏過長廊,朝著殿下的房門處走了來。

那位繼室姓柳,乃是城內商賈之家的女兒,正是何子義與前妻和離三年後才娶的妻子。雖然不擅武學,卻是持得一手好中饋,將青陽門內上上下下全都打點到位,更是替青陽門擴大了商路,這才得以坐穩了青陽門當家主母的位置。

小少主平常對著殿下時雖是不解風情癡傻了些,可有些時候還是比較機靈的。如今順著廊上燈籠亮光看清柳氏那滿麵春風的模樣,以及她催促著葉遲快些走時的急切姿態,便已隱約猜到了他們的來意。

想必定是衝著殿下而來的吧。

思及此,小少主連臉色都忍不住沉下了幾分。

未等他們走近至房門口,孟長安便已率先踏出了房門,帶上房門後直接以身擋在了門前,冷眼看著匆匆而來的幾人。

“爹,這麼晚了,是有什麼事嗎?”

燈光昏暗,何子義未能看清孟長安臉上的神情,卻是被她那言語之中徒添的疏離之意聽得愣了一瞬。

這還是白日裡對自己笑得溫軟和善又天真的乖女兒嗎?

一同前來的幾人,本就皆是知道這兄妹二人身世之人。如今的小少主未曾偽裝,那張與何長平仿佛是同一個模子刻出來一般的臉,自是讓人想認不出都難。

未等何子義反應過來,與其並肩而行的柳氏便已含笑上前催促道:“唉你這丫頭怎麼回事,這還需要問嗎。你大哥今晚都醉成這樣了,這自是要把他送到你嫂嫂房中啊!”

柳氏笑得曖昧至極,言語之中的喜意仿佛是已經看到了何家即將添孫一般。

見她如此,小少主眼中冷意更甚了些。

不給柳氏上前推門的機會,孟長安便已伸手橫在了門前,擋住了幾人的路。

“夜已深,殿下早已歇下了,諸位還是請回吧。”

柳氏愣了愣,有小少主守在門前,她夠不著房門,自家夫君又愣神不語隻任由著她們交涉,她隻好退了一步,望著孟長安氣惱道:“你這丫頭怎麼這麼不懂事呢?你大哥醉了,裡麵那位是你大嫂,將你大哥送進去與你大嫂同房,不正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嗎,你這般攔路又是為何?快快快些讓開,彆耽誤了人家夫妻之間的好事才對。”

柳氏本以為是小少主年幼不懂情.事,這才將來意說得這麼清楚,原以為這丫頭聽後會自覺讓路。誰料小少主聽後,非但不肯讓路,竟連臉色都比原先更加難看了些,似要當場翻臉一般。

“我說了,殿下歇了,不喜有人叨擾,就算是大哥清醒時來了也一樣,請回吧。”

如此一來,柳氏也當場惱了。

“我說你這丫頭怎麼回事呢?這時候擋路,莫不是真把自己當成人家公主殿下的貼身護衛不成?你看清楚點,我們又不是外人,是你至親之人啊。我們是要把你大哥送進去,又不是把彆的什麼野男人送進去!你可莫要再胡鬨擋路礙事了啊!”

雖然她隻不過是這兄妹倆的後娘而已,這丫頭自幼更不是在她膝下長大的,可她捫心自問,自認為自己向來沒做什麼對不起何家的事,待長平亦是宛如親子一般。於這丫頭而言,多多少少也算是個長輩吧?如今這人竟是這般不給麵子,甚至還在自家夫君麵前給她甩臉色看,實在是欺人太甚了啊。

思及此,柳氏竟是忍不住幽怨嗔了句:“這種時候你都不知道幫自家大哥與嫂嫂一把?也不知道你這傻丫頭是怎麼想的,淨是胳膊肘往外拐了。”

胳膊肘往外拐嗎?

孟長安這回可真是氣笑了。

裡麵躺著的是與她同床共枕共赴巫山的親近之人,她攔著這些彆有所圖之人,不讓殿下受委屈,又是何錯之有?

怨隻怨自己如今名不正言不順,才沒有機會可以直接讓麵前的這些“至親”們有多遠滾多遠。

憋著這一股子說不出口的火氣,小少主的臉色自是好看不到哪裡去的。

有些話她不能說出口,想攔人,自是隻能找些其他原由了。

孟長安輕嘲一笑,直接借了殿下的勢,反譏道:“柳姨娘,麻煩您先掂量掂量咱家的地位再說。裡麵躺著的那位,可是天家之女,大哥醉成這樣往她房中送去能怎麼樣?是想讓殿下這金枝玉葉屈尊降貴去照顧個醉鬼嗎?若是惹惱了殿下,我們全家上下定然是吃不了兜著走的,有多少腦袋都不夠掉的吧?您擔得起這個責嗎?”

不過是被小少主那狐假虎威的陣勢唬了一瞬而已,柳氏很快就冷靜了下來,細細打量著小少主的神情。

此時此刻,小少主眼中敵意太甚,與以往那乖巧亦或是輕狂張揚時的模樣相差實在太大了。同是女子,向來細膩的柳氏又如何看不出小少主此刻的反常呢?

究竟是什麼原因,才會讓這個在父兄麵前向來乖巧的小魔王能惱到不顧父兄還在場就直接對她冷眼相向了?方才她也沒說什麼過分的話吧?全程除了讓她讓路給長平進屋,就沒有彆的什麼事情了吧?

莫不是因為殿下的原因,她才急了?

可那濃濃的占有欲,又怎會是一個小姑子對嫂子該有的情緒呢?

原本柳氏還想不明白這人是因何冷眼相向的,直到回想起何家當年的醜聞,柳氏才醒悟了過來。一想到自己夫君這些年來對那人是如何念念不忘的,怒急之下,柳氏再也沒能端住那賢惠溫和的外表,未曾思索便已咬著牙低聲斥罵道:“孟長安!你莫不是與你娘那個賤人一樣,也喜歡女子,這才千方百計破壞你大哥與你大嫂的好事吧!”

一聲賤人,當場便已點燃了小少主積攢已久的怒火。

她可以恨她娘親拋夫棄子,可其他人又有什麼資格來辱罵她的娘親呢?

這下子小少主可是再也不顧忌著給何子義留些什麼麵子,怒急之下直接反手一巴掌就往柳氏臉上扇了去。

習武之人出手總是又快又狠又準,柳氏未曾防備,便已被孟小少主那一巴掌扇歪了臉,險些連站都站不穩了。

“把你的嘴巴放乾淨點,我娘親喜歡的是男子還是女子,還輪不到你來多嘴。本少主喜歡的是男子還是女子,亦是輪不到你來管教!”

作者有話要說:後麵可能會陸陸續續來些上本文裡的角色來客串,看過毒醫的小夥伴們可以開始投票最想看誰來客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