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會主動去幫助四等艙學生,何等的俠肝義膽,從容機變。
她不主動說穿身份,一定是因為怕丈夫不願意認她,而難堪。
這樣智勇雙全,又隱忍堅韌的女子,是他的妻,可他卻沒有珍惜,反而在新婚前一天逃家,讓她難堪,成為彆人的笑柄。
他錯了,大錯特錯。
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待她。
既然她追了過來,一定是上天給他的一個悔改機會,他要抓住,要改正。
從現在開始,好好對她。
像她這樣嬌生慣養的大家小姐,肯定睡不慣三等艙,現在身份都說開了,自己可以去一等艙陪她,她孤苦無依的跑上船,心裡煩惱,晚上肯定睡不好,需要安慰。
等到了法國之後,自己讀書,她在家,下課之後,其他人住宿舍,而自己有一個妻子在等著。
曹之楠的腦海裡浮出了這樣的畫麵:夕陽的餘暉下,窗邊飄著白紗,穿著長裙的劉嘉正坐在窗邊繡花,見他回來,她欣喜地抬起頭,奔向他,端出剛剛做好的飯菜,一邊吃,一邊聽他說起在學校裡的見聞。
多麼美好溫馨啊。
從剛才開始,劉嘉很想打嗬欠,但氣氛不太對,所以拚命忍住,憋得眼圈紅了,眼淚都要流出來。
曹之楠道完歉之後,劉嘉已經在心中替他補完了剩下的話:
女人會影響我拔劍的速度,我要離婚。
行行行,道理我都懂!麻煩您快點,我還想聽其他人聊怎麼發財呢。
“你想說什麼?“劉嘉終於等不下去,忍不住開口詢問。
落在曹之楠的耳中,仿佛是在催促他快點表態,快點認回她做妻子。
“我要彌補我的錯誤,給你一個應有的名份。”曹之楠忽然握住她的雙手,“我今晚就可以搬到你的房間,從此我們夫妻同心,再沒有人可以笑話你。”
劉嘉一怔,這台詞不對啊,跟她想的幾個路數都不一樣。
她用力將手從曹之楠的手裡抽出來:“曹先生,我想你誤會了。我不是為了你上船的,我是為了尋求民族解放與發展,社會進步與民智開化才來的,還有億萬同胞身陷水深火熱之中,我無法顧及家庭,還請見諒。”
這套聽起來很扯的話是她好像在哪裡看見,由於太扯,所以不小心記住了,如今不小心就隨口念了出來。
本以為曹之楠會因為這麼傻缺的台詞而認定她腦子不正常,進而放棄。
沒想到,曹之楠雙眼放光:“這是我曾寫下的誌向,你如何會知曉?”
呃?
抄襲遇上正主了?
劉嘉此時終於想起,那段話是曹少爺逃家時,留下的那張字條內容!
她以前聽說一個學長的論文抄了答辯老師的文章,在答辯時當場社死。
聽這個故事時,她笑得很開心,現在真是……天道好輪回。
好在曹之楠並沒有期待她的回答,又自顧自地說:“我們誌向一樣,為什麼不能並肩同行,為我們共同的願望而努力?”
劉嘉連連擺手:
“婚前你從來沒見過我,我也從來沒見過你,結婚的事,你沒同意,我也沒同意。
既然要打破舊社會,共創新世界,那就應該摒棄這種盲婚啞嫁、家長做主的醜惡舊俗。何況我們連婚禮都沒有行,不算夫妻,你不用對我負責,真的。”
曹之楠卻解讀出另一個意思:劉嘉一定是怕連累自己,才會故意這麼說,就是不想讓自己有負罪感,可以放手追尋事業。
如此賢妻,怎可輕慢。
曹之楠激動地看著她:“沒有關係!如果你願意,我便以這圓月為誓,星空為憑,這廳中所有乘客都是為我們賀喜的賓客,今日便是我們的大喜之日!”
劉嘉無語,這人的腦回路著實過於奇葩,繞圈說不行,看來得打直球了。
劉嘉斟酌了一下詞句,剛要開口,忽然有一個男人的聲音伴著腳步聲,由遠及近傳來:
“啊! 不要指著月亮起誓,它是變化無常的,每個月都有盈虧圓缺;你要是指著它起誓,也許你的愛情也會像它一樣無常。”
那人站定,月光照在他的臉上,是顧宗華。
作者有話要說:“啊! 不要指著月亮起誓,它是變化無常的,每個月都有盈虧圓缺;你要是指著它起誓,也許你的愛情也會像它一樣無常。”
——出處《羅密歐與茱麗葉》
我一定要說一個曾震撼我一整年的點:羅密歐認識茱麗葉的原因是羅密歐當時跑去偷看另一個他暗戀的姑娘,那姑娘身邊坐著茱麗葉,羅密歐瞬間移情彆戀。以及羅和茱兩人當時也就十三四。看看人家賈寶玉和林黛玉,再看看你們!指指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