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1 / 2)

“告白”現場突然被人擾局,曹之楠臉色不佳,眼前的男人給了他極大的壓迫感。

“今晚的月色很美,顧先生可以在這裡欣賞。夫人,我們走。”曹之楠伸手去拉劉嘉,意為宣示主權。

劉嘉將手腕甩開,曹之楠抓了個空,表情一僵。

就算是害羞,也不能在外人麵前這麼不給他這個丈夫麵子。

顧宗華負手看著他: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就是那位在婚禮之前逃婚的新郎曹公子吧?多報紙上都用大版麵登了這條消息,你不願屈服於包辦婚姻,堪稱新時代年輕人的表率。現在提到你,誰不誇一句誌向遠大。

不像有些人,嘴上說要打破封建家長製,結果看到妻子生得漂亮,馬上就把破除舊思想扔到九霄雲外,一心一意的過起了小日子,可謂毫無立場,沒有骨氣,見色起意,下賤至極。”

這番話說得曹之楠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現在他不知應該怎麼辦才好。

顧宗華後半句話可謂戳到他的心窩裡,雖然曹之楠認為自己是被劉嘉的風度與內在所吸引,但她確實很漂亮……那不就成了彆人說的那種見色起意了嗎?!

如果真有那麼多人知道他逃婚,還視他為反封建的表率。

要是被人發現他又跟劉嘉在一起,豈不是很丟臉?

本來曹之楠覺得隻要再多說幾句,劉嘉就會放下害羞,相信他的誠意,然後再投入他的懷抱。

畢竟他們已經是互換過庚貼、雙方父母都知道的關係了,不算不告而娶,嚴格遵循禮數。

可是,現在他很為難。

在法國有很多華人,如果被他們撞見自己和劉嘉在一起,那豈不是吐了吃,會被人嘲笑。

先賢說得好:餓死事小,失節事大。

名聲要緊。

可是,劉嘉又確實很好。

好到超過他以前見過的所有適齡女子。

那些舊式小姐和官家小姐就不說了,懦弱到無趣,跋扈到嚇人。

與他同校的女同學,要麼把讀書當成增加嫁人的資本,要麼根本就不像個女人樣,天天就想著要推翻舊世界,男女平等,這種女人太野了,哪個男人敢要。

不像劉嘉,知書識禮,癡情又堅強,即不完全依附於丈夫,也不天天想著爬到丈夫頭上。

這年月,能把握住這個度的女人不多。

何況劉嘉還長得這麼漂亮,那種溫婉嫻靜的優雅之美,比起那些把頭發燙成雞窩,嘴巴塗得像剛吃過小孩一樣的女人強多了。

這才叫宜室宜家!

這才是娶回家當正妻的最佳人選!

就這麼放棄她,實在不甘心啊。

曹之楠猶豫半天沒吭聲。

劉嘉非常誠懇地說:“男兒誌在四方,將來會有與你相配的淑女與你在一起,何必為我一介蒲柳而汙了你的清名。”

“是我對不起你。”曹之楠快要感動哭了,劉嘉果然是處處為他著想。

“你放心,我不會不管你的,到法國之後,你在家裡主內,外麵的事,都由我負責打理。”曹之楠信誓旦旦地保證。

什麼?他還不放棄?

劉嘉揉了揉額角:“既然你要實現理想,肯定要經常出席一些社交活動,我聽說已婚的人,被邀請時,都是夫妻雙方一同出席。”

曹之楠馬上回答:“這個我已經想好了,到時候,我可以找彆人幫忙,聽說法國男人毫無禮儀廉恥之心,不管是不是有夫之婦,看見漂亮女性就會騷擾,這也是為了保護你的安全。”

找彆人幫忙,他還真會想,屋裡藏一個,出席社交活動再帶一個,真是不閒著。

劉嘉微微低下頭,免得忍不住翻白眼,要是翻得太用力卡著回不來就虧了。

“可是,我們在法理上,並未成婚,名不正言不順,怎麼能讓你照顧我?請曹公子不要再說了,請你好好追尋你的夢想,不要被小家絆住了腳步。”

“那不行,你一個女孩子,孤身一人在海外,人生地不熟,我怎麼能……”

一旁聽了許久的顧宗華忽然開口:“放心,我會照顧她的。”

曹之楠從未想過有男人竟然敢在一個女人的丈夫麵前,公然宣稱要照顧她。

“你你你……無恥之極!”曹之楠指著顧宗華的鼻子,聲音都在顫抖。

顧宗華正色道:“無恥?這是從何說起?你與她隻有婚約,而你又在約定的婚禮之前跑了,以契約精神來說,代表你放棄了這份婚約。我未娶,她未嫁,我照顧她,與你何乾?”

“她既然與我有了婚約,那便生是我曹家的人,死是我曹家的鬼!這是中華民族幾千年來的規矩,從來如此。”

曹之楠已經快要被氣瘋了,大聲嚷嚷證明自己才是劉嘉的合法丈夫。

“從來如此,便對麼?自己逃婚,還要未婚妻為你守節。”顧宗華遺憾地搖頭,“本以為你是個打破舊社會枷鎖的進步青年,沒想到,身上還散發著五千年的屍臭味兒,我奉勸你一句,心裡長著辮子,無論你去法蘭西還是去美利堅,都是被舊思想束縛在棺材裡的腐屍。”

其實曹之楠看得書不多,主要是聽彆人的演講,一時間熱血沸騰,才會衝動逃家。

骨子裡還是因循守舊那一派,自然也無法做出有力的回擊。

他的目光移到劉嘉臉上,他希望劉嘉此時站出來,維護他做為丈夫的權威,這樣顧宗華做為一個外人,再怎麼舌燦蓮花,也不能說什麼。

此時的劉嘉低垂著眼眸,清冷的月光照在她的臉上,整個人如同白玉雕成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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