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各方打算(1 / 2)

皇後在位手冊 鸚鵡曬月 19328 字 4個月前

辭詭從明心堂出來,心裡一陣無力,靠在外麵走廊的柱子上動也不想動一下。

誡諂正好提著茶壺走來,停下:“怎麼了?”

辭詭眼神放空的看著外麵的藍天:“沒什麼,就是覺得相爺自從上次的事情後,越來越不好猜透了,剛才還嫌我報備了先帝寵妃的事。”

“後宮的是你拿來煩相爺,相爺當然不高興。”相爺那種人斷然不喜歡把心思都用在後宮女人身上的朝臣,如今他自己做了,不定多惱恨他自己,兄弟還上趕著報,不是戳相爺的痛腳嗎。

可……不報又不可能:“回頭這種事,心裡有數就行了,少說。”

“知道,我不是怕耽誤相爺的事嗎?”

誡諂聞言突然把手裡的茶壺放在廊椅上,湊近辭詭小聲道:“你說,咱們私下裡偷偷讓皇後娘娘和相爺見一麵怎麼樣?”

辭詭不敢相信的看向他,下一刻立即機警的四下看看也壓低了聲音,斥道:“你想做什麼!小心弄巧成拙!到時候相爺更難堪!”他們兩人是看的最多的,皇後娘娘對相爺到底怎麼樣,他心裡沒點數嗎?皇後娘娘閨中時是喜歡相爺,如果兩人獨處,一定會製造點什麼動靜引起相爺注意,可如今能一樣嗎,到時候若是皇後娘娘說了什麼不中聽的話,不是平白惹相爺生氣。

“我說的不是那種見麵,比如製造點意外,路遇個刺客什麼,相爺總該去保護娘娘了吧,娘娘就是再端著尋求庇護總不會那麼講究關係,要不然總是這樣,不覺得相爺也太……”

辭詭想想相爺每次把他自己氣個半死,皇後娘娘無動於衷的樣子,想想確實不甘心:“能行嗎……”

“總要試試,哪怕不行,也要讓娘娘知道咱們相爺是把她放在心上,遇到事情是會為他著想的。”沒道理他們主子如此痛快,她卻不痛不癢,沒有這麼便宜的事。

辭詭看誡諂一眼,誡諂鬼主意向來多:真的不會有事。

能有什麼事,就算相爺知道了罰你我一頓也總比相爺看起來如此可笑強!

辭詭深吸一口氣,豁出去了,不成功便成仁:“怎麼安排……”

誡諂讓他把腦袋遞過來:“現在國局已定,皇上和皇後肯定回去國安寺為先殿下點長明燈——”

“你瘋了皇上在定有大批侍衛——”

“你傻呀!我們不會等皇上和皇後分開了在寺內行動,你聽著——”

……

禦書房內。

宗之毅看眼到現在還不敢動一下的讚清,冷哼一聲。

讚清頓時心神一顫。

宗之毅移開目光,神情陰鬱,他是沒有必要殺他,但也絕對不允許雷冥九礙他的眼,抗旨不尊?彰顯多年不變的堅持?非讓你的堅持成為笑話不可!看你還敢不敢自命不凡,一副比誰都堅守初心的死樣子:“讚清。”

“奴才在。”讚清聲音低沉,但好在不顫不抖。

“從現在起私下放出消息,誰能給鎮西王生下一兒半女,朕賞她黃金萬兩、田地百傾,順便賜婚做主為她晉升鎮西王妃,子女恩封為世子、郡主。”

“是。”

宗之毅掃他一眼:“事情給朕辦好了,若是傳出什麼不好聽的話,朕要你跟著風言風語陪葬!”

“是。”讚清立即跪下:“奴才謹遵聖命。”

……

端木徳淑覺得還是要再勸一勸,因為沒有信心一擊拿下,弄巧成拙的後果又是她不願意想的,隻能想軟著來。

端木徳淑看著攤開的宣紙,拿起毛筆,隆起衣袖——君之心意……

端木徳淑看眼寫好的四個字,放下筆,揉成一扔在一旁,繼續提筆——你的心意本宮已經收到,本宮感念至深,心有所悟,但你我君臣有彆,實不能顧念一二,還盼有位姑娘能照顧其左右,寧府小姐芝蘭玉慧,是本宮親眼見過的,配王爺也算金玉良緣,望王爺考慮一二,若有人長伴身側,也好安本宮惦念之心。

端木徳淑收起筆,看著上麵每一個字,忍不住又想揉碎了扔的遠遠的,跟他費什麼話,給他說親還像求他一樣。

端木徳淑最終沒有揉成團,隻是放下筆,把信裝在信封中,依舊沒有封口,叫過站在門扣的品易:“交給乾心宮,殿前大領事離公公。”

“是。”

端木徳淑看著他退走,心裡的焦躁莫名的平複一些,他想她知道的,她已告知收到,希望這件事能這樣結束……

“稟皇後娘娘,儲秀宮把眾位主子的畫作送來了。”

“放在外麵吧,傳眾位娘娘。”

“是。”

端木徳淑把這件事拋在一旁,起身去忙。

……

雷冥九收到信冷厲的氣場莫名的柔和一些,不禁揮退商議換防的將領,高大的身軀坐在擴建一倍有餘的座椅裡,雄壯的身軀、深邃的眼眸,無比溫柔的看著桌子上的信件,仿佛她的人就坐在這裡,像這封信一樣包裹著糖衣對著她微笑,其實坐在桌子上的心上人笑意根本不達眼底。,

可那又怎麼樣,隻要是她,什麼樣都是好的生動的,得到太輕易的人們,怎麼會明白他的什麼都想要,什麼都不介意,凡是她的都想接受,都想拿來看看。

徐知乎自始至終什麼都有,皇上一開始就是她的丈夫,他呢——

所以,小仙裡麵寫了什麼都是蜜汁,至少她肯為他寫些什麼。

雷冥九看著開啟的啟封,不自覺的笑笑,她學他。

雷冥九迫不及待的想拆開,看看她寫了什麼,又舍不得怕打開了一會就看完了,不如這樣有期待性。

所以雷冥九就這樣看著,像一座巍峨的大山纏綿的看著山腳下經過的形形色色人生。

不過,雷冥九還是忍不住伸出手把信從信封中取出來,淡淡的香氣沒有經過任何處理的輕輕淺淺的縈繞在他鼻尖,選用的宣紙也是宮中的貢品,相比墨汁也是她常用的上好墨石,該說她故意的,還是自信到他這條線不會出問題。

她如果在他麵前,他一定抱抱她,謝謝她的信任,不過就快了,他很快又能抱到她了。

雷冥九打開信紙,墨香越加濃鬱,衝淡了一些她沾染在紙上的室香。

雷冥九看著她的字跡,月餘不見,甚是想念,想念的連紙上隱忍、努力的安撫都真誠無比。

紙上的字跡並不多,一目掃過去就能看完。

雷冥九還是攤著多看了幾遍,把一些不順心的字去掉,剩下的就當她的真心,或者把不順心的撿起來,再反複換換位置又是舒心的詞句。

總之,隻要是她寫的,就是最好的,不好的也是好的。

雷冥九突然拿起筆,攤開紙——永不悔、永不棄、絕無不忠——力透紙背,直入人心,鋼如玄鐵,字如其人!

雷冥九寫完,心滿意足的放下筆,又溫和的看這封信,她肯定會生氣的,雖然他一點也不想她生氣,如果可以,他希望她每天都能開開心心,不想俗物,不尊俗務,可他知道他做不到,因為她不喜歡他。

——對不起——

雷冥九把信紙重新折起來放入信奉,反複摩擦幾許,才叫來一旦,讓他把信送出去。

……

鳳梧宮內。

端木徳淑已經要睡了,長發散下,人已經坐在床邊,剛要熄燈,品易捧著一封信走了進來。

端木徳淑看眼信奉,瞳孔立即有些緊縮,但眼簾一眨,已經恢複如初:“呈上來吧。”

品易上前幾步,一雙凝如白脂的手,指尖點著一縷丹青,骨節分明、纖細柔亮,帶著絲絲縷縷的香氣接過手裡的信件。

品易垂首,退回剛才的位置。

戲珠抱著被子走進來,見娘娘在看信,也不驚訝,鎮定的把薄被放在床邊的腳踏上,繼續忙手邊的事。

端木徳淑看完狂妄霸道的幾個字,氣的不顧形象的把信甩在地上:“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戲珠看看房間裡就她和品易,歎口氣,上前把信件撿起來。

端木徳淑都要氣死了,絕無不忠!他以為他是誰!論的到他為她衷心!他簡直是在羞辱她:“膽大包天!豈有此理!”端木徳淑被氣的臉色通紅,眼圈都紅了三分!被人這樣調戲,她沒有上前甩他兩巴掌都是自己心中有愧,隻能認下!

品易垂著頭,一絲眼簾不敢抬。

戲珠上前順順主子的手背:“皇後娘娘您消消氣,您跟這種人計較平白惹自己不開心,娘娘就當沒有看到就好。”

端木徳淑氣的奪過戲珠手裡的信,撕吧撕吧扔回地上:“他休想得逞!”

品易心頭微震,從盛怒中透出的些許孩子氣,讓平時高高在上的主子此時聽起來像受了委屈無處發泄的孩子,聲音凝重又婉轉,撓的聽到的人都恨不得為她出一口氣。

但感覺一瞬而逝,她又是高高在上的皇後娘娘。

戲珠為娘娘調整好靠背,柔聲安撫:“他得逞不了得!娘娘動動手指就能掐死他!娘娘睡吧,量他也不敢,娘娘切勿著了她的道,為他費了神。”

品易第一次有違規矩的想知道主子的事,娘娘給誰寫的信?誰惹的娘娘如此不快?這樣想著,眼簾不自覺的掀起,眼珠微動,從撕的粉粹的幾塊紙張裡隱隱拚湊出一些……

品易眉頭微皺,又垂下眼簾恢複如此。

戲珠服侍娘娘躺下後,轉身把地上的紙張收起來,心疼的看眼不小心把眼淚滴在她手背上的娘娘,這個鎮西王不定又寫了什麼不堪入目的話,知道娘娘接受能力低,委婉點怎麼了,非得戳娘娘的心!

戲珠路過品易身旁,低聲道:“照顧下娘娘。”轉身去處理手裡的信件。

品易一動不動的聽著外麵的動靜,一封需要這樣謹慎處理掉的信件,還有信上零星的內容,就算他想否認也是自欺欺人。

可也不能就此往最壞的方麵想,但想想,就算最壞了又如何,他們跟著主子便是一榮俱榮易損及孫,就是刀山火海也要繼續走下去。

不過,殿前大領事是誰的人嗎?還真沒看出來,能收買這麼一位老好人一般的太監,想必身份不低。

而朝中,有機會有能力讓離公公甘心賣命的,不外乎區區幾個,會是誰?

“戲珠。”

品易上前一步,聲音低緩:“娘娘……”聲音出口他才猛然驚覺太過輕了,想再應一聲,帳內已經傳來聲響:“不用了。”

品易聞言,又慢慢的退回原位:還是不行嗎?資曆尚淺……

端木徳淑悄悄用衣袖擦擦眼,翻個身,閉上,可還是忍不住想:他憑什麼喜歡我!她有什麼資格喜歡我!

以前如此,現在還這樣!什麼阿貓阿狗也敢來喜歡她!她成什麼了!

不過想想自己走投無路時做過的事,想想他伸出手的,不管有用沒用,至少是有心了的。不禁不知道該氣誰的把被子蒙過頭頂!自己跟自己生悶氣!

戲珠去了多久品易已經忘了,大殿內靜悄悄的,房內的燭火發出一聲嗞響,品易才驚覺自己已經站了很久,腿都有些麻了。

品易悄聲把燭心剪短,看著重新柔和的光亮,慢慢的把燈罩蓋上去,轉身看眼垂下的床幔有一片銀角沒有壓實,走過去想把床幔整理好,不經意間瞥見娘娘把自己蒙在被子裡,不禁怔了一下。

下意識的掀起床幔,俯下身,為娘娘把被子拉下來,蓋在娘娘頸項的位置,陡然收回手,急忙整理好床幔,悄然退回原位,平複剛剛一瞬突然紛亂的心神。

戲珠回來的時候端了一些水果給品易:“下去吃吧,辛苦你幫我守了半個晚上。”

品易立即後退一步,聲音恭敬如常:“不敢當,是奴才應儘的本分。”

“哪有那麼多規矩。”把果盤塞入品易手裡:“下去休息吧,明天還要執崗。”

“多謝姑姑,品易告退……”

……

後宮的消息總是慢一些,主要是沒人太關注外麵的消息,宮裡的一舉一動可能有人在意,外麵人的事情,全看心情。

但鎮西王府這麼大的事情,應為檔次夠,即便不打聽也有人送到人的耳朵裡。

“聽說了嗎?鎮西王的母親自殺了。”

“自殺!?為什麼?”小宮女拿著掃帚,不解的看向自己的小姐妹。

“聽說是把家裡一個丫頭殺了,雷老夫人氣不過才要自殺的。”

“不會吧,一個丫頭和老夫人有什麼直接關係?雷老夫人死了嗎?”

“沒死成,被救下來了,具體誰知道,可能是雷老夫人想讓鎮西王幫忙做什麼事情,鎮西王不合作,所以雷母以此要挾鎮西王吧,畢竟鎮西王家裡還有一個闖禍的弟弟和一個遠嫁的姐姐。”

“說起鎮西王的姐姐,聽說本來在京中有位未婚夫,但是因為鎮西王的原因退婚了的,所以才嫁了那麼遠,生活也不太如意……”

小丫頭急忙點點頭,但因為什麼忌諱莫深的沒有說,說了會出事的,何況都這麼多年了,再說誰現在還敢說主子們的是非:“喜歡雷老夫人沒事……”

“對呀,鎮西王府現在多風光什麼事情解決不了。”

……

端木徳淑聽完明珠的話,要笑不笑的放下畫筆,神色可笑的看著明珠:“就這樣明著鬨自殺?”

明珠點點頭:“奴婢派人打聽過了,掉在自己院子裡的樹上,很多人都看見了。”

端木徳淑這樣修養的人都想說一聲:泥腿之家,難登大雅,堂堂鎮西王母親,竟然在自家鬨出一哭二鬨三上吊的戲碼,還嫌事情傳的不夠難聽!

端木徳淑立即沒了作畫的心情,有心的人定然能打聽出雷冥九剛拒了婚,雷老夫人今天就在自家自殺,為什麼!又是想威脅誰!

雖然礙於他們如今的形式,明著不敢議論,背地裡不定怎麼笑死她加了,彆家都唯恐成了彆人眼裡的笑話,他們家到好,上趕著往前送!

端木徳淑尤其或許會有人想到以往雷冥九為什麼在家裡被追著打,就心裡一陣扭曲,簡直了——

“娘娘……”

“叫我乾什麼!人家的家事!”

明珠立即縮回脖子,皇後娘娘被氣的不輕,這雷母也是,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就是不能說,你也不能鬨這樣,一位超品大員的娘親,不敢說一舉一動都又人注意著,但你鬨自殺,彆人不想看都難吧。

另一邊的鎮西王府內。

彆人說的容易,她不應該自殺!不應該讓全聖都看了笑話!可也不看看她為什麼自殺!她何止想自殺!她現在就想死了,免得被這個不孝子氣死!

不是你們的兒子!你們不知道努力幫他!她倒黴修了這麼一個不省心的東西!她就想把他搬回正規又錯嗎!?

彆說讓她死了,就是讓她死的慘烈一些,她也是願意用自己換兒子規規矩矩的平安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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