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親(一)(2 / 2)

皇上圈著他的肩膀,貼在他身上,舒服地歎了口氣“好暖和。”

樓英的肌膚,總是炙熱的,像個火爐,很溫暖。

樓英拉上被子,裹住了皇上,仔細掖了被角。

皇帝悶聲笑了起來,“樓英啊樓英……”

他總是會在一些小細節上,讓她萬分舒適。

樓英很快就有了,皇帝高興過後,特地囑咐,把景陽宮給了樓英。

此處離乾元殿近了許多,離容持正的瑤華宮也不遠。

樓英仍是不動如山,平淡過著日子,對於肚子裡的孩子,他也沒多少欣喜之意,更不會邀寵,仍然儘心儘力在床上賣力,床下就冷冷淡淡,不喜多言。

但養胎的日子裡,他也已經探到了皇宮這灘水的深淺。

得寵的,自然是瑤華宮的容持正,其餘的都差不多,但皇帝給純君的關懷更多一些。

宮裡沒了兩位帝君,可見帝君這個位置,不是個好位置,是要折壽的。

另外讓人在意的,一個是德君何瓊,另一個是貞司侍。

貞司侍原是餘帝君的家侍,叫雪霽,後來給了文持正,被皇帝臨幸後,封了司侍。

原本是與其餘司侍住同一個宮,可後來不知為何,皇帝單獨給他指了長麗宮,地方僻靜,但一個月總有一兩天,皇帝會屏退宮人,就帶幾個貼身侍從,走著去長麗宮小坐。

後來,樓英在宮人們的閒聊中,自己琢磨出了原因。

聽說,貞司侍泡了一手好茶,皇帝隻要想念餘帝君了,就會到長麗宮去,讓貞司侍沏茶給她。

宮人說“可憐文持正,從前皇上想餘帝君了,就去他宮裡,如今全給了長麗宮的貞司侍。這貞司侍也是,竟然分了舊主的寵……聽說關係不好呢,上次禦花園德君擺花宴,貞司侍看都不看文持正,還因文持正的衣紋和自己的相似,大鬨了一場,連皇上都知道了。”

“皇上沒責罵他?”

“皇上怎忍心責罵新人,貞司侍伺候得好,皇上哄著還來不及呢。”

“他倒是奇怪,從汀芳齋出來的,跟文持正相處不好,卻跟德君走得近。”

“也不奇怪,純君與文持正是王府的老人了,曾經可是與餘帝君一起的,現在純君養了二皇女,文持正也沒說什麼,仍然來往著,貞司侍看不慣了吧。”

“貞司侍心裡明白著呢,宮中無主位,德君出身好,隻要有了皇女,自然是帝君……”

“難怪呢!”

樓英一點點從宮人們隻言片語的閒聊中,了解了宮中的舊事,心中有了底。

年前,容持正誕下皇女,為皇四女,皇帝賜名祐。

過了年,上元佳節那天,容持正晉升容君,昭告六宮。

三月三,聚賢試才,賀玉的妹妹賀覓一篇雙都賦,贏得滿堂彩。那天宮中家宴,皇帝逗賀玉。

“子期,把《雙都賦》拿給文持正看,文持正瞧瞧,這篇賦寫得如何?”

賀玉已有數月未與家人通過書信,對妹妹才動京城之事尚且不知,接過這篇賦,仔細看了,驚歎不已,一本正經道“好文章!辭采華美,清新四溢,有鄭公遺風……”

皇帝大笑起來“玉哥還不知道呢!”

她盯著賀玉的表情看,想看他驚喜到驚慌無措的刹那。

“這篇有鄭公遺風的賦,是賀覓所做……難得啊,才十七歲,玉哥,瞧你,高興傻了。”

賀玉聽到妹妹的名字,愣了好久,又垂頭看手中的賦,視線頃刻朦朧了,怔怔道“覓兒,都已經……這麼大了嗎?”

容君笑著說“快收起來吧,這可是妹妹親筆寫的。”

賀玉抬頭,看著皇帝,雙目有欣喜,也有感激。

皇帝承受不住這般明亮的目光,心底又高興,覺得賀玉動人了不少,腦袋一熱,說道“三月初九,容君回府省親,這樣,朕準了你,也一並讓你回去看看吧。”

賀玉這次,是真的傻了。

容君連忙推了推他,提醒道“看把玉哥高興的,都忘了謝恩了。”

賀玉擦了眼淚,哭笑著謝了恩。

皇帝笑容燦爛,高高坐在主位上,看著因自己的恩賜喜極而泣的侍君,看著這滿堂她征服的各色男子,紅光滿麵,舒心至極。

三月初九,很快就到了,賀玉來不及準備多少,慌張倉促的,借了容君回府省親的恩寵,得以走出宮門。

十年未歸,近鄉情怯。

轎子落在地上,結結實實挨住地麵,顛簸的那一下,賀玉終於控製不住,哭了起來。

他手指冰涼麻木,不停擦著眼淚,想擺出一張笑臉來。

可是眼淚不聽使喚,濕了衣袖還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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