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樓英他們進了門,皇帝開口“都到齊了,朕有話跟你們說。”
眾人跪下聽訓。
賀玉尋了一圈,不見德君,正在猜測,就聽皇帝說道“朕三令五申,不準你們把心思歪在皇嗣上,可偏有人做些見不得光的齷齪事,拿朕的孩子爭寵謀位!德君何瓊,朕已勒令他到長樂宮思過,他做了什麼,朕怕汙了你們耳朵,就不再說。往後,不許提他,違者,就到長樂宮跟他一起思過罷!”
長樂宮?
賀玉猛地一顫。長樂宮在禾豐,是皇家的彆院,從世宗朝開始,就是幽禁廢君的冷宮。
德君,做了什麼?
皇上歎了口氣,走到容君身邊,伸出手。
容君愣了愣,把手搭上去,起身。
皇帝鬱鬱道“都散了吧。劉研,你留下照顧貞司侍。”
恭伴應下,留在長麗宮,其餘離開。
賀玉稀裡糊塗跟著眾人出去,還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等回了汀芳齋,又有消息傳來。
“貞司侍小產了。”
賀玉呼吸不暢,嗓子裡滿是鐵鏽味。
珠璣背著他和朝露罵活該,賀玉眼前發蒙,胃又冷又硬。
賀玉病了幾日,期間容君來與他講了經過。
“何瓊那人,用榆白煮了食盒,還使了許多手段,暗中下毒許久,還做了局,本是要栽給純君。不想被皇上抓了個正著,碰上他的小侍鬼鬼祟祟,這邊還沒問出,貞司侍就突然毒發,來勢洶洶……”
賀玉似塊呆石頭,說不出話來。
“他小侍承認了,可德君嘴硬,在皇上麵前還狡辯。”容君歎了口氣,“他怎會不知,皇上最惱的就是這些藥毒。”
一旁靜聽的襄君忽然說了句“方法太笨,不像他。”
“嗯?”容君轉頭看著襄君,神色驚奇,但很快就恢複平靜,問道,“襄君剛剛說什麼?”
襄君道“沒什麼。”
容君“玉哥,同你說點高興的,清兒回門,寫了信給我……”他輕輕一笑,拿出一封信,塞給賀玉。
“哎,新婚燕爾,小兩口甜甜蜜蜜的,我都要羨慕他們了。”容君說道。
賀玉撐起身子,接過宋清的信看了,臉上帶笑。
罷了,家人平安就好。
容君走後,樓英說“賀玉……”
賀玉愣“誒?什麼事?”
樓英猶豫了好久,說道“沒事,算了。”
要是平常,賀玉也就放過他了,可今日,賀玉卻偏要讓他明說。
“我知你什麼都看了出來,你要說什麼,你告訴我!”
樓英“隻是我與你說了,也改變不了什麼。”
這句話像把錐子,刺著賀玉的心。
樓英低聲道“你和純君關係很好,提醒他提防著。”
“……你想說什麼?”
樓英道“他方法雖然笨,卻奏效。我見過死士,他的眼神和她們如出一轍。”
“你指誰?”
樓英看著賀玉,半晌,他說“你心中知道我說的是誰。”
賀玉哽住。
樓英道“德君毒,而他是狠。這次應該隻是開始,他另有目的。”
賀玉喃喃道“二皇女……”
他知道雪霽那雙藏起恨意的眼,最終盯的是什麼。
賀玉閉了閉眼,痛苦道“雪霽是不願拖累我,所以這些日子他刻意與我交惡,就是為了給皇上看。我是知道,我本就知道……我這就與馮素說!雪霽如果顧忌我,或許……還能讓他打消念頭。”
“他知道的,他知道……我與馮素都是陪著餘帝君一路入宮,他應該不會害馮素,他不會的。”
樓英沉眸。
或許是雪霽真的顧慮他和馮素,也或許是他和樓英多慮了,總之一直到寒冬,雪霽都沒什麼動作。
他身體很虛弱,不知德君當時究竟下的什麼毒,天冷了之後,他的日子也不好過。
順昭君很是憐惜他,常常讓他到西宮去。
皇長女就養在西宮,雪霽第一次見皇長女背《明德》時,哭得不能自已,與順昭君說,他到國公府侍候餘帝君時,餘帝君也是這個年紀,在梨樹下背著《明德》。
這之後,雪霽眼神柔和了許多,與賀玉也沒那麼疏遠了,第二年開春天氣暖和了,還能與他們心平氣和一起賞春景。
賀玉特地觀察了,雪霽看二皇女的眼神也很平靜。
大約,是改變了主意吧。
而一天天的,離宮選的日子越來越近了。
那是春末,天氣暖的發燥。
作者有話要說下章雪霽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