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霽(三)(1 / 2)

“皇帝!”順昭君人未到聲先至。

皇上叫了聲父君,恢複了些清明,背過身去沉默。

子期停下拖拽,雪霽伸出手,弱弱叫了聲順昭君。

順昭君神情肅穆慈悲,將手上的佛珠脫去,扔在了雪霽身上。

“可憐孩子,執念成魔了……佛祖保佑,福溪,給他個痛快吧。”

順昭君身旁的近侍抽出刀,隻聽順昭君又道“六宮都在,不宜見血,就算是為二皇女積福。”

近侍收刀,冷著臉上前,徒手絞斷了雪霽的脖子。

骨頭折斷的聲音,嚇到的幾個宮侍,順昭君眼神冷漠,掃過他們幾個,沉聲道“一個個的,都不成氣候,本君把皇帝交給你們,卻都是些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貨色。”

他搭手,近侍忙扶著,氣勢威嚴地走到主位,說道“今日之事,不可外揚,免得前朝無邊揣度。皇帝心裡應該有個主,堂堂天選之人,怎能被一個小小司侍亂了心思。”

皇帝幾不可查地鬆了口氣,恭敬道“父君教訓的是。”

“長麗宮的宮人,一律杖殺。”順昭君道,“這宮裡的,也都仔細自己的舌頭。”

諸君稱是。

“貞司侍是哪個宮裡出來的?”

賀玉迷迷糊糊聽見問話,掙紮著起身,可頭重腳輕,仍不能好好答話。

朦朧中,聽見襄君和容君都答了,襄君還把朝露和珠璣擠開,穩穩扶住了他。

順昭君道“文持正?翰林賀家……”

沒什麼威脅。

皇帝惱火道“父君,跟他無關,貞司侍是風秀給的……”

賀玉聽到順昭君提到自家,不知為何,突然就清明過來,叩首道“臣侍有錯,教下無方,自請責罰……”

“禁足三個月。”順昭君淡淡道。文持正輕罰就是,順昭君本欲重罰汀芳齋的宮人以儆效尤,震懾各宮侍從,讓他們收了性子,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但見賀玉的兩個侍從都在身後貼地叩首,賀玉身邊是襄君照料,也是個沒家沒威脅的,想了想,乏了,就沒再搭理。

“各宮都散了吧,回去都警醒些。五月祭祖後還有宮選,這才是你們該操心的。”順昭君訓話後,遣走了滿屋的君侍。

皇帝疲憊不堪,“父君,宮選就算了,朕沒這個心情……”

“說的是什麼渾話!難不成要前朝知道,你治下的後宮就是這種糊塗樣子嗎?!”順昭君厲聲嗬斥,“宮選照舊,貞司侍的事,就這麼過去,無須再提,皇帝要為皇長女著想,將來皇帝有心,今日事就是把刀子,讓姐妹之間生了嫌隙,豈不是埋下禍患?”

皇帝深吸口氣,“朕知道了。”

“要緊的,是德君何瓊的事,他伴駕多年,卻在宮中藏毒,以謀他人性命,此人不可留。”順昭君道,“我聽聞何家在前朝也持功自滿,跋扈囂張,他的母親和姐姐在吏部戶部結交拉攏朝臣,皇帝要早做決定,如此好的機會,不會再有第二次。”

皇帝眸色深重,低聲道“朕明白。”

太醫上前來,言說純君已醒。

皇帝想進去看,被順昭君攔下。

順昭君問那太醫“李大人,本君記得,你家中育有一子,今年十九,尚未婚配。”

太醫一震,答道“我那兒子相貌醜陋,性子孤僻,不宜侍駕。”

順昭君道“重要的是心善,這次宮選,就讓他來吧,當然,也要皇帝做主。”

皇帝嗯了一聲,進內殿去了。

李太醫閉眼,心中一歎。這是以她的兒子做要挾,要她對今日之事閉口不言。

順昭君笑道“你家中就這一個兒子吧,也是難得。”

李太醫苦不堪言,當即表態,發誓自己什麼都不會說。

“今日隻是純君抱恙,二皇女得了風寒,明白了嗎?”順昭君喝了口茶,平靜道,“以後,還要李大人多費心照料。”

過後幾日,聽說二皇女病愈,隻是六宮誰也沒見二皇女。隻有皇帝下了朝,會到馮素那裡,抱著二皇女說話。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