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隻一人(1 / 2)

天氣暖和後, 年輕公子們忙著結伴踏青郊遊。

平時,賀謙修基本都以身體不適推掉好友們的邀請,有不得不參加的重要節日才會放下書出門, 去了也是和自己的小圈子朋友貓在角落閒聊。

可是今年,賀謙修卻主動邁出門, 跟著他們到京郊遊春,放紙鳶,開詩會。笨拙又心不在焉地去做之前從不會做的事。

他隻有一個目的,就是見五皇女。

皇女們也不是每次都能碰到的,有時候,公子們根據家中母親的閒聊,探聽哪位皇女有可能來,而後做相應的準備。

總是有公子哥消息靈通些,不僅知道有哪些皇女會參加遊春詩會, 還能言之鑿鑿的說出皇女們的喜好。

比如四皇女更喜歡牡丹紋, 更喜歡菖蒲紅的紗罩,更喜歡山茶墜羊脂玉, 及腰長的發帶。

賀謙修用兩本難得的隱山雜談,終於打聽到了有關五皇女的喜好。

“上次賞花宴,蘇二公子穿了件星藍春衫,勾雲紋的,五皇女似多看了一眼。”

打聽到後, 賀謙修不敢過於直白,隻是換了個相近顏色的衣裳,眼巴巴等著撞運氣——五皇女來不來詩會,是從沒有人打聽得到的。

但賀謙修運氣好,每次去, 五皇女都在,而且每次都能與她說上話。

第一次,賀謙修隻是跟她打了個招呼。

五皇女的目光追著他,他紅著臉跑了好遠,回頭,見她似乎還在看。他心中一喜,心情更是雀躍。

第二次,五皇女坐到了他旁邊,等到結束,才與他說:“怎不見你吃,淨喝酒了。”

酒是果子甜酒,他空著肚子,卻不敢張大口吃點心,隻好一杯杯喝果酒。

末了,轉頭,打了個帶果子清香的酒嗝,五皇女一笑,說:“酒氣醉紅臉了。”

第三次,第四次……

他們一起放了紙鳶,心也越來越近。

不知不覺的,五月過去了。

皇帝忙完手頭的政務,難得清閒,到後宮轉悠,跟容貴君詢問起四皇女,這才想起,四月時,宮裡開了次賞花宴,要讓皇女們相看適齡的少年們。

皇帝就問:“祐兒可決定好了?姚重家的兒子……她想要給那小子什麼位置?”

容貴君就道:“祐兒是想允個側君給他。”

“嗯,其餘可還有相中的?”皇帝親自問,“黃尚書的幼子,今年有十六七了吧……上月來了沒?”

“嗯。”容貴君說,“知書達理,瞧起來也不錯。”

皇帝道:“一並給祐兒做個側君吧。”

容貴君知道皇帝的思量,臉上有了笑意,點頭說好。

皇帝找了處景不錯的坐下,左右甩著珊瑚串,思索了會兒,問他:“二皇女可有相中的?”

“有!”容君回答得很快,開心道,“她自己不願說,身邊侍候的德允說了,看上了太常寺馮少卿家的兒子馮元,年紀有十六了,八字跟二皇女也合。”

聽他已合過了八字,皇帝笑了起來,又念了幾聲馮元的名字,點頭道:“嗯,不錯,給個正君,不能讓他受委屈了。”

半晌,皇帝又道:“鐘少傅家有個與二皇女一起長大的,叫鐘情,朕會給他個側君之位,一並做喜。”

“可二皇女對鐘情這孩子似乎……”

“你不知其中隱情,朕是知道的。”皇帝道,“鐘少傅是她傳道受業的恩師不假,但鐘情父親出身不正,與鐘少傅私相授受這才有了他,鐘情又是從小做仆侍在二皇女身邊侍奉的……她懸著不提,是怕朕不同意讓鐘情做她的側君。”

過了會兒,皇帝問:“三皇女,可有相中的?”

“這就不知了。”容貴君搖頭,“我和玉哥問了,三皇女隻是搖頭,恐怕是沒合眼緣的。不過,我看了幾個公子的八字,與三皇女相合的不少。”

皇帝揉著珊瑚串,沉吟許久,把手遞過去,道:“那便先不管她,朕先把二皇女的婚旨下了,等過陣子,朕再給咱的祐兒下婚旨。”

“知道。”容貴君笑了笑,拉住了她的手。

容貴君忽然想起五皇女,說道:“皇上,五皇女相中了賀少卿家的兒子。”

“誰?賀覓家的嗎?”皇帝皺眉思索了許久,驚訝道,“她家兒子多大年歲?朕怎麼記得跟亨兒差不多大……”

“是,叫謙修,已滿十三了,按虛歲算的話,明年也差不多了。五皇女這陣子,總追著他跑,平日聽不下去的詩會,如今也能坐滿時辰了。”

“嗬,她那個孩兒心性。”皇帝就當個笑話聽了兩耳朵,並未當真。

天氣漸漸炎熱,公子們出門的次數,也就少許多了。

這月最後一場詩會結束,各府的小公子們就不再到郊外遊玩,而是在家宅裡避盛暑了。

回去的路上,五皇女板正坐在馬車裡,琢磨著接下來該如何多見賀謙修幾次。

車駕突然停住,侍從傳話道:“五殿下,鴻臚寺的賀少卿說天氣炎熱,已備好茶水,請殿下移駕。”

“停車停車!”五皇女飛跳下車,喜氣洋洋。

賀覓請她到花廳,遞了茶,閒聊了會兒。

五皇女屏退了身旁伺候的人,抬手微微一禮,詢問:“少卿大人,可是有話要與我交待?可是與謙修有關?我坐了這麼久,不見他回,可是大人將他支走的?”

賀覓微笑著點頭,將空了的茶碗叩在雙手中,慢慢說道:“殿下的心思,我看的明白,今日請殿下來,就想與殿下說幾句無趣的話。作為母親,無法不交待的話……”

“殿下也知道,我十七歲就與家中內賢成了婚,到現在,家中也還是他一個。”

“我知道。”五皇女道,“賀少卿情貞美名,京城無人不羨。”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