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比一次刺激,一次比一次新奇。”學生神情恍惚地說著,“有的時候,我會想,那些鏡頭裡的黑影究竟是後期添加的,還是真的就在那。”
後來去年學校出了事,有學生因為學業問題跳樓,當時這件事鬨到網上,引發了很多討論,他們就想機會來了。
讓他們沒想到的是,不止一個學生,後來不斷有人自殺,這對於他們來說簡直是驚喜,死亡校園的故事觀眾們總是愛看。
於是他們製作了一個特輯,視頻內容是在校園裡招魂,跟那些自殺的學生通靈,問鬼魂們各種問題。
他們派幾個人演鬼在視頻裡自問自答,本來很順利,那段時間學生自殺的事熱度很高,視頻收獲了巨量的點擊和打賞,他們很開心,可漸漸的,事情有些詭異。
在做視頻剪輯的時候,那些扮演鬼魂的學生也一起看樣片,結果他們指出視頻裡多了幾段話,他們當時根本沒有這麼回答。
後期將這段語音剪輯了出來,放大了背景音,所有人都聽到奇怪的聲音。
“無法形容那種聲音。”學生說著說著,臉色慘白,語調都帶著哭腔,“就像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東西發出的一樣。”
就算這樣,也沒有阻止他們繼續拍攝視頻的決心。
他們看中了行政樓,本來想半夜去行政樓裡玩數階梯的遊戲,但學校管得嚴,他們進不去,於是就在樓前麵的十字路口玩另外一個遊戲。
他們準備了紅色的碗筷,站在十字路口,在午夜十二點的時候開始敲碗。
安靜的夜晚隻有碗筷相擊的聲音,他們圍成一個圈,互相使眼色,待會要裝得害怕點。
後來敲著敲著,手都敲酸了,碗筷的碰撞聲中間混進了其他動靜。
嗤嗤咕咕的,他們都不知道是什麼聲音,又是誰發出的。
過了一會,才有人反應過來,是有東西在他們旁邊咽口水。
他們扭頭去看準備裝鬼的同學,那個同學一臉無辜。
所有人都僵硬了,但是敲碗不能停,就算筷子斷了,碗敲破了都不能停,停了就會被餓鬼吃掉。
這個遊戲有一個破解的方法,就是找人在旁邊點燃香火,香火燃起後吸引鬼的注意力,這時候趁機丟掉碗筷趕緊跑。
雖然不認為會派上用場,大家還是準備了線香,當時他們示意那個裝鬼的同學趕緊點香,可那個同學像傻了一樣,動都不動。
眼見著旁邊的聲響越來越大,身邊的東西似乎變多了,它們看著敲碗的一群人,流著口水。
終於有一個人忍不了了,他將碗叼在嘴巴裡,一手用筷子敲,一邊移動到放著線香與打火機的地方,用另一隻手點著了香火。
微弱的火光閃耀的那一刹那,全部人把碗和筷子往後一拋,撒腿就跑。
他們不敢回頭,所以跑得分散,最後各自溜回寢室,也沒有清點人數。
“第二天,不好的消息就傳來了。”一直在講故事的學生滿臉疲憊,“自殺的就是那晚負責裝鬼、讓他點香卻沒反應的同學。”
他說完,像是吐出一大團惡氣,整個人蔫了下來。
安樂沒說話,程妙秋卻說:“你們怎麼這麼不負責任,當時就應該看看有沒有落單的同學,如果有一個人去關心他,他就不會死了!”
程妙秋的態度很激動,安樂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對麵的學生被她指責,隻能無力地說:“當時我們都很害怕,誰也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事。”
他低下頭,說:“其實我也很後悔,早知道有鬼我就不參加遊戲了。”
“等一下。”程妙秋打斷他,“你真以為有鬼呢,還不是你們自己嚇唬自己,玩這種鬼神遊戲太多,給自己心理暗示,所以才會有幻聽。”
安樂無語地拉拉她的衣服,讓她不要再說了,然後對學生說:“發生了這種事,你們應該停止玩遊戲拍視頻了吧。”
畢竟出了人命,雖然這些學生作死,但安樂不想悲劇繼續發生。
誰知道那個學生聽了這個問話,一陣失神,接著露出驚恐的表情,說:“他們說接連不斷的自殺是因為跳樓而死的鬼魂在找替死鬼,大家約好再玩一次遊戲,把學校裡的鬼送走,否則還會有人受害的。”
安樂簡直要昏過去,原來這些人還懂得善後啊,還有那麼點使命感,不過用錯地方了吧,他問:“你們知道送鬼的方法嗎?”
學生終於清醒了點,抓抓脖子,說:“大概吧,百度了一下。”
安樂:“……”
心好累,能專業點嗎,這年頭百度的東西最不能信。
程妙秋在一邊看兩個男生說話,突然插了一句嘴:“你們什麼時候送那個什麼鬼?”
學生回答:“準備今天晚上。”
這麼急?安樂剛要勸他們放棄,程妙秋就說:“那好,我們也參加。”
安樂驚了:“什麼?”為什麼參加?為什麼要拉上他?
程妙秋叉著腰說:“我去盯著你們,打破你們的心理陰影。”
“這不太好吧。”學生為難地說。
“怎麼不好,人多還力量大呢。”程妙秋狠狠地拍了拍安樂的後背,“你說是吧,安樂,你最講義氣的。”
對不起,他最慫了。
安樂猶豫了一下,說:“那……我可不可以先回趟家?”
程妙秋奇怪地問:“回家乾嘛。”
安樂自己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小聲地說:“回去找我家家長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