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安大人命中有一道劫數。”他這麼說著。
安子悅點頭承認:“曾經有算命的大仙也這麼說過。”
“真巧。”仙師說道,“我命中也有一劫。”
安子悅不是很關心,漫不經心地說:“希望仙師與我均能平安渡劫。”
仙師笑了,說:“我跟安大人的劫數在同一天。”
這倒是讓安子悅和安樂同時一愣。
“但我的劫與安大人的劫不是同一件事。”仙師見安子悅臉色不好,連忙安撫安子悅,哄著他說,“安大人渡的是人劫,我渡的是仙劫。”
安樂越聽越糊塗,這什麼跟什麼啊,咱能不這麼故弄玄虛嗎?
安子悅沉下臉,神情變得凝重:“仙師特意過來同我說這些是何意?”
仙師做了個放輕鬆的手勢,說:“我說了,我很中意安大人,怕安大人吃虧,過來提醒你。”他摸了摸下巴,“對了,還有一件事。”
他衝著安子悅笑,說:“安大人暗中籌劃的事,我不會跟西南王說的,請大人放心。”
這下安子悅的臉色徹底變了,跟冰霜一樣,說:“凡事都要有證據,仙師切勿瞎說。”
仙師擺擺手,說:“好,我沒證據,我眼瞎,任何事情全都沒看到。”
“看來安大人不是很歡迎我,那我就告辭了。”他輕笑一聲,朝著安子悅揮手,“如同安大人所說,望我們皆能平安渡劫。”
說完,仙師消失了蹤影。
這位神秘兮兮的人物雖然令人煩躁,但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插曲。
安子悅依舊緊鑼密鼓地囤積物資,同時朝廷那邊也有了動作,暗中加派西南守軍,調整官員配置。
此時,又到時間了,安樂從鏡子裡穿出來,背著書包從學院裡回家。
晏之南照例在門口等著他,準備送他。
安樂望著便宜撿來的晏爸爸,神情複雜。
連晏之南都察覺到不對勁,問:“你這幾天每天往你們學院跑是乾嘛?你還是在意鏡子的事嗎?”
安樂聽到鏡子兩個字,心臟緊縮,過了幾秒才想起來,第一次鏡子照不到他的影像時,他曾經找晏之南去學院調查過。
安樂胡亂敷衍晏之南,說:“輔導員最近總抓我去幫忙。”
晏之南嗤了一聲,說:“你們這什麼輔導員啊,投訴他。”
安樂心虛地笑笑,說:“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很簡單的小事。”
安樂被晏之南送回家,跟平時一樣,晏之南不肯進屋,蔣鳴玉在門口接過安樂,和晏之南對視了一眼。
他們兩個在門口互相凝視,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之間關係有多好,隻有安樂能看見兩人中間劈裡啪啦閃爍的火花。
“好啦好啦,把位置讓給你們過二人世界。”安樂這麼說著,率先進了院子。
“誰要跟心機無能悶騷大叔待一起啊。”晏之南不滿地說。
蔣鳴玉:“?”
“無能”這個形容詞又是什麼時候多出來的?
晏之南沒有蔣鳴玉高,憋屈地昂著下巴,保持自己的高傲,問:“你到底確定沒有啊?”
蔣鳴玉說他已經在學校裡找到蛛絲馬跡,隻不過沒有完全確認害安樂的到底是誰,在他徹底查清之前,需要晏之南配合,保證安樂的安全。
他照著做了,每天送安樂回家,每天問蔣鳴玉進展,每天蔣鳴玉都說再等等。
這麼久還沒查清楚,這樣還不無能嗎?
沒想到今天,蔣鳴玉回答:“已經確認是誰了。”
晏之南差點跳起來。
安樂先進了屋,今天蔣鳴玉和晏之南又在門口說了好久,他們到底在謀劃什麼?
安樂很好奇,可他的心思被鏡子裡的事全部占據,無暇去顧及其他。
安子悅寫給皇帝的信上,揭露了西南王懷有異心,在暗中策劃謀反的事。
謀反在古代可是天字一號的大事,哪一次謀逆不伴隨著血洗。
安樂憂心著安子悅的命運。
雖然知道安子悅最後會下地獄吧,可是一想到他會遇到不好的事,安樂還是覺得難受。
安樂以這種方式體驗前世的人生,最後竟然無法出戲。
安樂一直心事重重,連蔣鳴玉什麼時候送走晏之南的都不知道,吃飯的時候也食不下咽。
連江虹都看出安樂的不對勁,嚇得瘋狂給蔣鳴玉使眼色。
安小弟又跟打遊戲那段日子一樣了。
蔣鳴玉望著安樂,皺起眉頭。
晚上睡覺的時候,安樂抱著蔣鳴玉的胳臂閉著眼睛不吭聲。
蔣鳴玉見他老老實實,知道他沒睡著,側過身體,抓住他攀在自己身上的爪子,問:“哪裡不舒服?”
安樂睜開眼睛,用一種難以言語的目光看著蔣鳴玉。
哎,他比不上安子悅啊。
安子悅凡事靠自己,一步一步安排得妥妥當當,而他遇到困難,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靠大佬……
安樂在心裡唾棄自己,但他清晰地知道自己能力的極限,就算抱大腿也不能耽誤正事。
安樂有個直覺,再不說恐怕要闖禍了。
他定了定心神,從床上坐起來,直直盯著蔣鳴玉的眼睛,說:“大佬,我跟你講一件事,一件關於鏡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