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都是知道了生辰八字去算彆的, 可現在卻要在什麼都沒有的情況下算生辰八字?
難, 太難了。
有個女會員臉微紅的瞅了井溶一眼, 忍不住開口道:“朱先生, 這未免也太刁鑽了些, 不說彆的, 就從在座諸位中隨便挑出一個來, 也未必算得出吧?”
小夥子長得這麼好看,完全不是協會裡頭那些歪瓜裂棗比得了的,又是那麼大的名頭, 她覺得這些人就是嫉妒!
這麼想著,她又飛快的整理下頭發,把本就高聳的胸脯挺得更高了些, 又朝井溶眨了眨眼。
顧陌城心裡微微泛酸, 可對方又是為自家說話,倒不好在明麵上叫人家過不去, 隻是微不可聞的哼了聲, 又往井溶身邊靠了靠, 輕輕捏住了他的袖口。
井溶失笑, 反手將她的手握入掌中, 又熟練地拿手指勾了勾手心,顧陌城這才覺得心裡踏實了。
從剛才起一直沒說話的劉會長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陰陽怪氣的衝女會員道:“徐映玉,你這都半老徐娘了, 快彆白費功夫, 人家小情人可不樂意了。”
徐映玉似乎有些怕他,被當眾說成這樣也沒敢怎麼著,隻是白了臉,重重的哼了聲就彆開頭。
小情人?這個稱呼實在算不上好,總帶著股調笑的
不正經,井溶就皺了皺眉頭,很認真的糾正道:“是見過家長的女朋友。”
劉會長浪蕩慣了,嘴上沒有把門的,沒想到他竟然真會計較這個,笑容要那麼一瞬間的僵硬,不過馬上又哈哈笑著點了頭,“行行行,你們年輕人就是較真,愛講究這個,哎呦都見了家長了啊,不知我們什麼時候能喝喜酒?”
這還是井溶頭一回光明正大的說自己是他女朋友,沒想到竟是在這樣的場合,顧陌城心裡美滋滋的,就聽井溶又道:“我們還小呢。”
不是還“年輕”,而是“還小”,一句話就讓在場幾個至少三十歲往上的人心裡都咯噔了一下,有點不是滋味。
對啊,人家他娘的可還小呢,好像還沒到正式的法
律規定結婚年齡…可已經掙的盆滿缽滿,贏得偌大名頭!
他們二十歲的時候…在乾嘛來著?
朱照心裡更加煩躁,“不要顧左右而言他,井大師,敢不敢,給句痛快話吧!”
這小子絕對不能留,現在就蹬鼻子上臉,不把他們這些大前輩放在眼裡,要是真讓他得了勢,哪兒還有他們這些老人的容身之所!
井溶捏了捏顧陌城的指尖,笑了下,“戊戌九月授衣,又是下旬,時候不錯,令慈休養身體也舒坦。”
話已出口,眾人就齊齊去看朱照,見他儼然變了臉色,雖然沒有親口承認,卻也知道井溶算準了。
“真厲害啊!”徐映玉第一個帶頭捧場,興奮的臉都紅了,也不知哪兒來的與有榮焉。
朱照心裡泛起驚濤駭浪,久久無法平靜。
這不可能啊,他怎麼可能知道的?自己的戶籍檔案應該也都改了的,除了爹媽誰也不知道這事兒,他是怎麼…
難道真是算的?
想到這種可能性,朱照的臉就更白了,如果真的是,那麼這個年輕人的厲害程度似乎已經遠遠超出了他們的預估。
見他這副模樣,彆人倒罷了,唯獨一個張清德臉拉得老長,陰的好像隨時要下雨。
朱照的本事他是知道的,不然也不可能分明有好多人比他年紀更大、資曆更老、人脈更廣,卻單單提拔了一個他跟在身邊。
既然朱照敢在眾人麵前向井溶發難,就必然是十拿九穩的,可現如今,偏偏就成了那一分不穩!
顧陌城也是心花怒放,劈裡啪啦的跟著鼓掌,“師兄真厲害!”
以前倒也不是沒大發神威過,可這種現場打臉的感覺果然好爽!
彆人的一千句一萬句稱讚,也比不過這短短五個字,井溶眼帶笑意的點了點自己的麵頰,下一秒顧陌城就已經熟門熟路的吧唧一口親上去,兩人都是心滿意足。
張清德冷哼一聲,忍不住道:“大庭廣眾之下,成何體統!”
徐映玉的臉色也跟吃了蒼蠅一樣,卻見劉會長眼珠一轉,一本正經道:“男歡女愛,人之大倫,情之所至罷了。再說,這二位也是發乎情止乎禮,點到即止,張會長也未免太過古板了些。”
“劉侯,你彆得寸進尺,”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擠兌,張清德終於忍無可忍,“新會長就在那邊,不如請他老人家過來主持公道!”
他們平時鬥得你死我活也就罷了,可也不瞧瞧現在是什麼情況。外人都打上門來了,轉眼騎在自家脖子上拉屎撒尿,他竟然還不知輕重,跟外人一起對付自家,簡直是豬腦子!
覆巢之下無完卵,風水協會丟了大人,對你劉侯能
有什麼好處?
經他一提醒,劉侯也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又習慣性的回了句才算收斂了。
不能怪他忘乎所以,實在是久違的看見老對頭吃癟,那種暢快當真叫人心神激蕩!
轉眼一次交鋒已過,不死心的朱照還想繼續挑戰,新宏遠卻已經親自敲了代表新環節開始的鑼。
劉侯等人略一猶豫,就立刻收斂心神,抬腿往那邊走去,隻留井溶和顧陌城兩個人滿頭霧水。
這又是怎麼了?
到底還是徐映玉舍不得,咬了咬嘴唇,故意放慢腳步,路過井溶身邊的時候飛快的小聲說了句,“你們
不知道嗎?拍賣會要開始了,這可是今天的重頭戲。”
因為怕被看出端倪,她也不敢耽擱太久,說完這句就匆匆離去,迅速跟劉侯他們彙合了。
拍賣會?
師兄妹二人麵麵相覷,覺得怎麼這發展越來越像某些玄幻呢?
顧陌城忽然就興奮起來,一邊拉著井溶往那邊走,一邊滿是期待的道:“師兄,你說等會兒會不會有人拿出靈石之類的來?”
井溶噗嗤笑出聲,“你想什麼呢?不過估計玉佩之類的玩意兒應該會有的吧。”
顧陌城微微有點失望,不過馬上就斜著眼睛看他,哼哼唧唧的說:“哎呦,這還多虧那位姓徐的姐姐提醒呢,也不知人家圖什麼,分明吃了癟的,又巴巴兒湊過來出力不討好哎呦!”
話還沒說完,井溶就抬手往她屁股上拍了一下,挑著眉毛道:“學什麼不好,偏偏學那些亂七八糟的亂吃醋。”
顧陌城嚇得四下亂看,又羞又氣的踩了他一腳,“你乾嘛呀!這麼多人,給人看見了多丟人!”
井溶嘶的抽了口氣,眉眼都有些扭曲了,可見這一下顧陌城是真使勁。
“怕什麼,誰還不許摸摸自家女朋友了?”
“不許說!”
“就摸一下嘛,那你又不給我拉手了。”
“啊啊你還說!討厭死了!”
“小師妹彆亂跑,前麵有人哎!”
他的提醒還沒說完,顧陌城已經一頭撞上了迎麵走來的侍者,兩人都打了個趔趄,好在沒摔倒。
“我說…”好久沒動靜的謝廣平忽然開了腔,聲音聽上去格外鬱悶和無奈,“都到了這兒了,能不能多少顧及一下我這個單身狗的感受?”
天煞孤星的命就夠可憐的了,是朋友的話你們能不能不要再在我的傷口上撒鹽?
井溶&顧陌城:“…”
壞了,忘了還戴著通訊器呢!
“非禮勿聽!”井溶丟下這句話就過去拉自家小師妹,又跟那位侍者說抱歉。
“這是我能控製得了的嗎?”謝廣平出離悲憤道。
井溶失笑,總算服軟了,“對不住,一時失態,對了,你那邊怎麼樣?”
“還在盯著呢,”謝廣平道,“那人出來後就進了一個房間,需要輸入密碼,而且門口也有人站崗,我進不去,現在已經七分半鐘了,還沒出來。”
進了房間?那能乾的事兒可就多了去了,井溶皺了皺眉,“辛苦了,一定注意安全。”
“這有什麼?”謝廣平渾不在意道,又笑道,“聽說井大師桃花正盛?真是羨煞旁人。”
哪壺不開提哪壺,井溶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就見顧陌城果然又憤憤的瞪了過來。
好在謝廣平並未在這個話題上停留太久,馬上又特彆期待的說:“那邊竟然還有拍賣會,太時髦了吧?我暫時回不去,你們替我好好瞅瞅,看有沒有什麼正經的好玩意兒。哎哎哎出來了出來了,我先不跟你們說了!”
緊接著,耳麥中就是一陣雜音,還夾雜著明顯放緩的呼吸聲,估計是謝廣平跟上去了。
井溶和顧陌城都不好再分他的心,剛一抬頭就見夏冬也從角落過來了,張口就問:“你們出了什麼?”
兩人一怔,什麼出什麼?
一看他們這個樣子,夏冬就差不多猜出了真相,“難不成你們不知道?那就糟糕了,肯定是有人故意隱瞞信息,想看你們當眾出醜。”
年末晚宴的最大噱頭就是這個拍賣會,所有與會的嘉賓可以以所在協會為單位,也可以以個人的名義提交拍賣品,沒有任何限製,唯一的條件就是每個參加宴會的嘉賓都必須有能拿的出手的東西。
“那如果實在沒有呢?”顧陌城問道。
“那就交錢抵消。”夏冬說。
“多少錢?”
“十萬。”
聽到這個數額,饒是小富婆顧陌城也不由得微微瞪大了眼睛,由衷感慨道:“你可真有錢啊!”
整整10萬塊,說丟就丟出去了?
“要是知道他們一直在騙我,我才不來呢!”夏冬懊惱道,不過馬上卻又歡喜起來,“不過這錢花的也不冤枉,我要是不來的話,也就見不到你們了,哈哈。”
顧陌城哭笑不得,難怪這家夥被當成肥羊,心態也太好了吧?
就連在追人的謝廣平也忍不住在耳麥裡吐槽,“操,幸虧老子跑得快,不然當場翻臉!”
他也是既沒有拍賣品,又沒交錢的一個,而且是幾
個人中最窮的…
這時,剛才那個差點跟顧陌城雙雙撞翻的侍者也露出個職業微笑,說:“兩位打擾一下,經過我們的再三核實,兩位似乎並沒有提交拍賣品,請問是要現在提交呢,還是要用促進協會發展的經費抵消?”
狗屁的促進協會發展,這樣的垃圾協會早倒早好!
不過這個還真難不倒顧陌城。
她是個二十四k純財迷,從來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在有錢人聚會的場所擴展業務的機會,這次也不例外。
除了各種保命的玩意兒和慣用工具之外,她還帶了一大包諸如養顏丹、玉容丸等流水生產的初、中級藥丸,就是為了找機會推銷的。
奈何他們出師不利,一上來就跟協會的人對上了,完全找不到安利的機會,這什麼見鬼的拍賣會豈不是瞌睡時送上來的枕頭?
這麼想著,顧陌城就很爽快的掏出一份養顏丹和玉容丸,交給侍者之前還特彆認真的問:“那你們這個拍賣是怎麼分成啊?”
醜話說在頭裡,你們可彆想吞我的錢!
侍者大概也沒見過當場問分贓情況的嘉賓,一時有些發愣,夏冬也忍不住笑了,主動幫忙答疑解惑:“二八,協會作為主辦方和溝通渠道抽兩成,剩下的都是你的,拍賣會結束30分鐘內就完成轉賬。”
顧陌城這才放心的把兩個小玻璃瓶放到侍者手中的托盤上,“這是我和井大師的。”
自家師兄什麼情況她很清楚,這回出來帶的全是大威力的好東西,做起來勞心費力的,送出去拍賣太浪費了。
“不必,”井溶忽然笑了,“稍等片刻。”
說著他就快步走到一旁,先從袖子裡掏出一張空白的符紙,當然這不算什麼,然後再一掏,竟然又掏出一隻蘸飽了朱砂的毛筆!
夏冬和侍者都看的目瞪口呆,甚至暗暗期待他接下來還能掏出什麼?
尤其是前者,就忍不住低頭瞅了瞅自己的窄袖子,心道這可裝不下,不行,以後他也要穿寬袖子!
然而井溶就隻掏了這兩樣,摘下毛筆頭上的塑膠套後現場取了一點水潤開,低頭在那黃色符紙上筆走龍
蛇。
夏冬不由自主地湊過去看,看著看著竟然有點麵紅心跳的感覺。
黃色符紙上已然沾上了鮮紅的顏色,那些痕跡蜿蜒又曲折,筆觸圓潤,轉折順滑,從未見過的複雜圖案中混著某些變形的字符,平白無故的竟然隱隱透出幾分曖昧。
顧陌城也覺得有些臉熱,“師兄,這是什麼呀?我可從來沒見你畫過。”
“你就不要看了。”井溶笑著捂了她的眼,將符紙吹乾後交給侍者,並友情附帶解說,“桃花符,顧名思義,佩戴者可招桃花,一年之內有效。”
到時候就怕你們應付不過來,嗬嗬。
而稍後的座位也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