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又說錯話了？”
“沒有，隻是……我以為你會說，那裡很破，很臟，很亂。”
“我為什麼要這麼想？”陸祺然先是有點納悶，但很快就明白了，“那些人這麼說你了？”
“你彆搭理他們，那群人就是沒有存在感才要在你麵前來找存在感的，你彆怕他們，他們要是欺負你，你就跑來找我，我罩著你。”
溫珹垂下眼簾，眼底是空無一物的黑，“他們說的……也有道理。”
“狗屁道理！”
陸祺然直接罵了句臟話。
“他們隻是自認為高人一等，誰都瞧不起而已，你彆聽他們放屁。不管老城還是新城，難道不是一個地方嗎？還非要分個高低？他們這麼高貴，讓他們直接住到銀河係外算了，彆碰瓷地球。”
“你不覺得老城區不好嗎？”
“我從來沒這樣想……那個……可能會冒犯你，但是，我還是要說一下，如果我和他們是一樣的人，我就不會申請和你做同桌了。”
“那……你和我做同桌的理由又是什麼？”這個問題終於被問了出來，溫珹的目光有一瞬變得很銳利，“可憐我嗎？”
陸祺然咽了咽口水，慫巴巴，利用本能回答了這個問題：“……單純想從你這裡套點美食店？”
“？”溫珹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就……我想知道老城區有什麼好吃的呀。”理由一旦找到，剩下的想編造就不難了，“我哥以前給我帶過一次老城區的麻花，香甜酥脆，好吃不油膩，吃了還想吃。我一直記得這件事呢。”
他目光炯炯地盯著溫珹，仿佛他真的隻是想知道老城區的美食一般，“你應該知道有什麼好吃的吧。”
忙於生計，其實並不知道太多的溫珹：“……餛飩？”
“好吃嗎？”
“味道還不錯。”
“那你哪天帶我去吃吧。”
“……”
“不行嗎？”
他失望的樣子，讓溫珹稍微有點揪心，不自覺的說了一句：“好。”
陸祺然就又開心的笑了起來。
但是，承諾一直到今天才正式兌現。
“好吃嗎？”問這句話的人變成了溫珹。
“很好吃呀。”回答的人變成了陸祺然。
他們待在露天的塑料棚裡，坐在紅色塑料椅上，旁邊就是一條大馬路，時不時有汽車呼嘯而過。
“怎麼了？為什麼總是看我？”陸祺然心滿意足地乾掉了半碗餛飩，抬頭就發現，溫珹還在看他。
對麵的高大少年收回了自己的視線，“我隻是……我以為這樣的地方你不會喜歡。”
“為什麼？”陸祺然覺得很奇怪。
他全然沒有發覺，坐在這裡吃東西的人裡，隻有他一個人，全程挺直了背部，儀態優雅，隻要聽到了旁邊的吵鬨聲就會不由自主地蹙起眉毛，整個人都顯得和這裡不入，用餐的模樣也像是在品嘗一道高級的法國料理，而不是街邊的小吃。
“你更適合高檔的餐廳，我卻把你拉到了這種地方。”
陸祺然滿頭霧水，不太明白溫珹在說什麼。
這時，旁邊餐桌上，喝著酒的男人們爆發出了一陣興奮的叫喊，又讓他不自覺地嚴肅了起來。
透過溫珹的目光，他突然就明白了溫珹剛剛那句話的含義。
“不，不是這樣的。”陸祺然連忙解釋著，“我就是有點不太習慣，因為我家裡一直要求我吃飯時不能發出太大聲響。所以聽到這種聲音，我覺得有點陌生。”
“但是，雖然不習慣，可我很開心啊！”
“一想到是和你在一起，我就很高興。”
昏暗的燈光下，少年的神情無比的認真，所說的每一個字，都像最莊重的誓言，一下一下敲擊著溫珹柔軟的心臟。
溫珹看著這樣的少年，突然很想說些什麼。
可惜，不等他說點什麼，陸祺然的手機就不是時候的響了起來。
“抱歉，我接個電話。”
陸祺然一麵道著歉，一麵接起了電話。
“侯越？怎麼了？”
“祺然！大冷門！現在整個會場的人都有點瘋！你絕對沒想到！！！”侯越大概也有點興奮過頭，說話顛三倒四的。
他這話說得陸祺然更加奇怪了，“怎麼了？”
會場很吵，侯越的聲音幾乎是喊出來的，“零分！那個教授給了寧晉一個零分！在其他教授都是史無前例的高分的情況下，寧晉突然拿了一個零分！！！”
陸祺然直接從凳子上站了起來。
“怎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