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不是他能消受得了的女人。
“黑叔,把杜娟接過來吧,還有孩子。”他說。
阿黑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出去吩咐人回合陵接人了,回來還安慰的拍拍他,“彆傷心了,公主如今不同了,看不上你也不奇怪。”
頓了一下,他低聲對龔獠說:“而且,你真到了公主的榻上,能做得動?”
一下子叫龔獠的臉都燒起來了reads;。公主自然與彆的女人不同,他能讓妻子侍候他,難道還能叫公主侍候他?
一夜過去,龔獠又濕了被子。紀希進來替他收拾完,捏著鼻子把被子抱出去了。
阿黑進來時看到紀希出去,看龔獠:“家裡帶了女人來,你就沒有喜歡的?自己每晚一個人睡,每天都要紀希洗被子?”
龔獠清了清喉嚨,阿黑不等他開口就說:“公主召你。”
他就看到龔獠的臉發紅了。
龔獠心中七上八下的去了摘星樓。
清晨的薄霧籠罩著蓮花台,這裡就像仙境一樣。
他慢慢走上去,果然公主剛剛起床。
她穿著一件紗衣,披著頭發,赤足從帳後走出來,臉上還帶著初起的紅暈。
幾個侍童前後跟著她,牽著她的手,替她引路,扶著她坐到欄杆前,再替她梳妝。
龔獠坐的離她有些遠,但仍能聽到她打哈欠的聲音。
他心中鼓擂,默默低下頭。
公主是故意的。
今日的公主,比起當日的青澀,變得成熟而誘人,像初綻的花,鮮嫩,卻又像滴著蜜汁的果實,香甜。
他等到公主更過衣,侍童們捧著東西下去,才輕聲問:“公主喚我來有何事吩咐?”
薑姬閉著眼睛。閉上眼睛聽到這個聲音,會覺得是一個清高明亮的男子,他應當有著如山如嶽的氣勢,輕風朗月般的氣質。
睜開眼就不行了,聲音和人完全不搭。
她柔聲道:“是有一件事,要請求大人。”
“不敢。”龔獠道,“公主請說。”
薑姬想讓龔獠教導薑旦。
薑旦到現在還是大字不識,什麼也不會,可他已經是大王了。
她不能讓薑旦一直當個有名無實的大王。現在蓮花台姓薑的隻有他們三個,人數少,就更不能浪費每一份力量。等他們成長到能做她的敵手至少還要十年,這就意味著如果她能在最短的時間裡讓他們派上用場,就能更多更好的使用他們。
蓮花台不能總是隻有一個公主出來做事,她能荒唐一年,但她不能永遠荒唐下去,上行下效,她需要魯國變得強大起來,但一個荒唐的主人隻會讓全國的人都跟著一起荒唐起來。
她需要薑旦與薑揚快點站起來。
比起薑揚,薑旦的時間更少。所以她決定跳過前麵的識字禮儀等環節,直接讓他習慣國事。
她要求龔獠每天給薑旦講一件魯國的事,各城的曆史,現在魯國麵臨的問題,周圍其他諸侯國發生的事等等,都可以拿來講,要講得通俗易懂,要講成白話的。
“儘量淺顯。要讓大王能聽得懂裡外,知道對錯。”她看向龔獠,“不是書中的對錯,道理中的黑白。而是利益上的對錯,生死之間的勝負。”
龔獠有點緊張,聽也知道這件事有多麻煩。公主現在掌權,她必定是不希望大王記恨她,反對她的。那這個講述就必須要不著痕跡的偏向她,讓大王不恨公主,感激公主reads;。
但如果他講得沒有說服力,大王就會視他為仇敵,會把他當成公主一係的人。
所以,他要讓大王真心誠意的認識到公主對他是有益的,無害的。
怪不得公主說生死……
她要讓大王以生死論輸贏。
她想教出來一個……充滿獸性的大王。
隻有這樣的大王才能理解她,支持她留在蓮花台,而不是想把她趕走。狼會成群捕獵,老虎會單打獨鬥。而大王不能成為老虎,他隻能當狼,並認同公主是狼群的一員。
龔獠沒有思考太久,他點頭道:“如此重任,公主既然信我,我就不會讓公主失望。”
他從摘星樓離開就去了北奉宮,從這一日起,薑旦就多了一位副相當先生。
這一幕是更多的人想不到的。
但似乎對她的反對聲在這之後就變得更少了,那些更尖銳的攻擊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就是更多的人想“感化”她。薑姬很快感受到了這份“善意”。
許家的一個老姑奶奶求見公主。
她叫許四。
許四就是仍活在世上的,養大弟弟之後由弟弟的子孫奉養的女人之一。
薑姬沒有理會她弟弟的子孫送上的關於歌頌許四的文章後,以為這家也不會再冒出頭了,結果許四自己來了。
薑姬把許四請了進來。
聽蟠兒說,許四隻有四十歲,可她看起來像七十歲。她坐在薑姬麵前時,就是一個老婦人。“公主。”許四對薑姬點了點頭。
“夫人。”薑姬也平靜的問好,“夫人要對我說什麼?”
許四笑著搖頭,“我沒什麼可以告訴公主的,公主有著我最想要的青春。”
薑姬道:“既然這樣,夫人就在蓮花台遊覽一番再離開吧。”
許四順從的起身,準備跟著侍童出去,臨走前她對薑姬說:“如果說我這輩子有什麼是最後悔的,就是當年沒有嫁給我的愛人,而是留在家裡撫養弟弟。”她說完這句話就出去了。
薑姬看著她離去,對薑義說:“她不是自願來的吧?”
薑義點頭:“許言方想自薦,可大兄回絕了他,所以他才想出這個主意的。”許言方就是許四弟弟的兒子,許四弟弟體弱多病,成了親留下兒子就死了,許四接著又替弟弟養兒子,養到現在,看起來也沒養出什麼恩情來。不然許四怎麼會進宮來“感化”薑姬呢?
要知道,她可是個喜怒不定的公主啊。
“留下她吧。”薑姬說。
薑義很意外公主竟然會願意留下許四,但他馬上出去安排了,許四留下來也不能當公主的侍女,不過她可以當陪伴公主的夫人,雖然沒有什麼品級,但在宮中也是受人尊敬的。
龔香從殿後出來,笑著問:“公主心軟了。”
薑姬沒有否認,說:“我也該表現出一點改過的意思,好讓他們對我更放心一點。”
她不需要樂城的人都反對她。既然能讓他們更“開心”,何樂不為呢?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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