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1 失之交臂(1 / 2)

薑姬 多木木多 10424 字 9個月前

整整五天四夜, 。

他罵過, 講過道理, 但眼前的阿且與阿情都充耳不聞。他們每天給他兩碗水,一塊餅,每天會扶他到廊下去方便, 但繩子無論如何都不肯解開。

迫於無奈, 曹非不得不與他二人相認,並坦承阿陀複雜的身世。

“大公子當年是被我送到魯國的,雖是受王後之托, 但我也萬萬沒想到會變成如今這樣。”曹非想起就後悔,因為他沒想到阿陀會被摘星公主養得不認魏國,不認親父,這簡直匪夷所思!

隻能說摘星公主居心不良, 而阿陀則是太愚蠢。寧可在魯國當一個臣仆之子,也不願意當魏國太子。

他說, 他已經認出了阿且與阿情都是曹家人, 而他也姓曹,隻是少年離家,不曾與他們見過麵而已。

為了取信兩人,曹非當即背出曹氏祖譜。

他明明看出阿情與阿且兩人相信了他的話, 還跑出去商議, 可是回來後仍然不肯放開他。

曹非焦急萬分,但也試探出這二人到底年輕,不知道此去魯國, 山長路遠,非月餘不能到。他們以為隻需要把他綁上四五天就行了。

區區四五天,連魏國都沒出呢。隻要他們放開他,他去稟告大王,捉回阿陀是輕而易舉。

為了不讓這二人發覺,曹非就裝得焦慮不安,不停的懇求二人放了他。

另外,他也好奇阿陀到底是如何收服這二人的。不想這區區功夫,阿陀就能得到兩個忠仆,最要緊是,他平時也不見阿陀跟他們怎麼親近說話啊。

想來想去,可能是因為他。

他對阿陀嚴厲,對阿情幾人雖然有心照顧,但平時也隻能將其視為仆從,這才讓這幾個孩子背地裡聯合起來,成了一夥。

等把阿陀抓回來,他再做計較。要想分裂這三人,倒也不難。

太陽高高升起,屋外已經有了鳥叫蟲鳴。

這一方天地從來都是寂靜的,在這裡當主人的不是人,而是野獸。

屋裡的三個人中,曹非熬了五天,縱使已經眼前發花,頭脹胸悶卻仍然不敢放鬆,不敢昏過去。他時不時的咬一下舌尖來保持清醒。

在他麵前,靠壁而坐的是阿且與阿情。隻從臉上看,看不出這兩個孩子誰大誰小。曹非猜這兩個孩子應該是不同母的。

但此時兩人一睡一醒,一慌張一沉默,就能看出大小來了。

阿且為長,阿情為幼。

那天,曹非背出曹家家譜後,這兩人出去了半天,回來卻仍然不肯與他相認。

曹非覺得奇怪,此時此刻,就算阿且與阿情要效忠阿陀,見到親人,也不該不動容。

兩人對他不但沒有半分親近,反而更加疏遠。

……他猜,滅了曹家滿門的人,隻怕是對他們說了什麼。

說,是他曹非滅了家門?

或者,是他的仇家對他報不成仇,就追到曹家,殺了曹家上下。

兩者都有可能。

這才能解釋阿情與阿且對他的態度,以及他們為什麼會對阿陀那麼忠誠。在他們眼中,阿陀與他們一樣,都是同病之人。

曹非閉上眼睛,裝昏。

阿情突然間驚醒了。他剛要彈起來,又頭昏眼花的栽倒,被阿且扶了一把,“醒醒,我在,他沒跑。”

這幾日兩人交替看著曹非,寸步不離。於是柴沒法劈,水沒法挑,飯沒法做。等積攢的乾餅吃完後,隻好生嚼穀米充饑。

這樣吃不下多少東西,又一直提著神,兩人都消瘦多了。

阿情看外麵,刺目的陽光刺得他眼淚直流,他低頭抹掉淚,搖搖晃晃的出去,過了一會兒才回來,推阿且出去:“水挑來了,去喝點水,再吃兩把米吧。”

阿且起身出去,但他不放心阿情,隻匆匆洗了把臉就又進來了,剛好看到阿情蹲在曹非身前,嚇得連忙過去:“你乾什麼?”阿情也是一臉蒼白,扶著曹非說:“我叫他,他不動了。”

他發抖的問:“他不會是死了吧……”

一個人到底要受到什麼樣的折磨才會死?兩人都不懂。他們隻知道一刀或一箭就能殺掉一個人。那把一個人綁上四五天,會不會殺了他呢?

阿且過來扶起阿情,搖了搖倒在地上的曹非。

曹非不動。

阿且踢了他一腳,“喂!”他的聲音難掩驚惶。

曹非仍不動。

阿且慌道:“快!快鬆開他!”

“哦!哦!”阿情也過來,兩人慌手慌腳的要把曹非身上纏的麻繩解開。

他們當初纏的時候並不懂怎麼綁人,為求萬全,幾乎把曹非纏成了一個線球。

現在解起來自然要麻煩些。

等外麵他們纏的繩子都解開後,綁住曹非手足的繩子打了結,這個結是阿陀打的。阿且與阿情都被這個結給難為住了,竟然找不到頭也找不到尾,不管拉哪一根繩子好像都不對,結都越來越緊。

兩人急得頭上全是汗。

阿情突然說:“我、我去拿水來!用水潑他試試!”

說著跑出去,提進來一桶水,對著曹非就潑上去。

曹非被潑了個正著,“醒”了。

他醒來後就咳嗽,然後就是一副喘不上來氣的樣子。因手足被縛,整個人弓起,像離水的魚,馬上就要斷氣。

阿且這下更解不開繩子了。

曹非喘著說:“劍、劍……把繩子割開……割開……”

曹非有一柄劍,一直放在屋裡。

阿情和阿且這幾天都沒去碰這柄劍,聽他說,現在才進去拿,拿出來後,又不敢下手。

曹非心中歎氣,做出垂死的樣子來。

阿情連聲催阿且動手:“這裡!往這裡割!”

手起劍落。

繩子開了。

割了腳的,再來割手的。割完手上的,阿且一邊鬆了口氣,一邊把劍放下,阿情去扶曹非。

兩人眼前一花,阿且被一腳跺遠,劍已經被曹非拿在手裡,架在阿情脖子上。

曹非現在完全不像要死的樣子了,他的手很穩,雙目有神。

阿且爬起來,阿情憤怒的大叫:“你殺了我!殺了我啊!”

“不要!”阿且跪下來,“殺我!殺我!放了他!”

曹非歎氣:“你們都是我的骨血,我怎麼忍心下手?”

阿情眼淚直流,大叫:“胡說八道!你殺了爹和娘!還有家裡所有人!”

曹非:“我現在說什麼,你們也不會信。罷了,日後自有分曉。”他對阿且說,“你來,拿繩子把阿情綁起來。”

阿且驚懼憤怒,卻無可奈何,劍就架在阿情脖子上,他不敢不聽。

他把綁曹非的繩子撿起來,綁了阿情。

曹非說:“現在,你和阿情到裡麵去。”

阿且又抱著阿情,兩人走到裡麵。

曹非在外麵把門關緊栓死,還加了鎖。這本來是用來鎖阿陀的。

曹非站在門前說:“你二人放心,我最多五日就回來了。”然後他把劍扔進去,“等我走後,你們自己從屋裡出來吧。”

阿且在門裡喊:“你要去追公子和包包?不要去!求求你,放他們走吧!放他們去魯國吧!難道你想把他們一直關在這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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