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非歎了口氣,轉身大步走了。
魏王本來不想見曹非,結果聽說他的“太子”聯合仆人,把他的“先生”綁了,自己躲進公主的車駕中逃去魯國了,不由失笑,對親信道:“孤的太子,倒是有勇有謀。”
親信聽得心驚,不知該做何表情。魏王以前從來沒稱大公子為“太子”,今天突然這麼稱呼,是有什麼用意?魏王不見曹非,叫侍人去傳話,叫曹非即刻去追回太子。
如果太子沒有追回來,曹非隻能自裁。
曹非領命。
殿前侍衛聽到王令,替他牽來馬,看他一身狼狽,道:“曹公要不要梳洗一番?”曹非上馬,“尋不回太子,我這顆頭顱都不必要了,還梳洗什麼?”
另一邊,阿笨終於見到了百姓,不過百姓們和她想像的不一樣。
她躲在車裡,問宮女:“直的不是乞丐?”
宮女搖頭:“不是啊,這就是百姓。”
阿笨瞪大眼:“可是他連鞋也沒有!衣服上全是補丁啊!”
宮女失笑:“如果是乞丐,那他連衣服都不會有!更彆提補丁了。”
阿笨受驚不小。
她以為的乞丐是百姓,可他們怎麼這麼窮?這麼瘦小?這麼可憐呢?
或許她見到的都是百姓中的窮人吧,聽乳母和侍人們說過,百姓中有富戶有窮人,富戶家有良田千畝,使奴喚婢,日子過得好極了,比她還好呢。而窮人,也就是勉強能吃得飽飯而已。
真想進城去看看。
他們的隊伍停在了距離城很遠的地方,都看不到城。
大夫說,這是不想騷擾百姓,不叫城中太守為難。
“公主請想,一旦我們進了城,太守一定要招待我們,我們這麼多人吃吃喝喝的,那會是多大一筆錢啊。如果公主執意要去,倒像是非要叫人家花這筆錢似的。”
大夫這麼一說,阿笨就不好提她想進城了,隻好跟著隊伍停在這裡,隻由大夫進城,通報她來的事。
大夫說,城中太守還是會送一些禮物給她的,雖然不會太貴重,但公主路過,他們也會表示一下心意。
阿笨很期待禮物,她在宮裡從來沒收過禮物,就是在被選出來去鳳凰台後,大王和王後賜下一些禮物。
乳母說:“那人不過是想把給公主的禮物都據為已有而已。”阿笨點頭:“我懂。就像大王賜給我的東西,我要先送給王後,王後賜給我的東西,我要先送給姐妹一樣。大夫不過是不等我送,就自己去拿了。”
乳母歎氣:“公主實在是太好欺負了。”
阿笨低下頭,她也不想叫人欺負,可……她也不知道該如何才能不叫人欺負她啊……
大夫這一去,就好幾天不回來,他們的隊伍就這麼停著。
阿笨住在車上,起居都不方便。國中選出的陪媵中還有前來問她,什麼時候進城的。她也不敢跟她們說,她也不知道,隻好頻頻送禮物給她們,好叫她們不要生氣。
乳母說:“那人一定是被人招待著,享受著,不肯出來。”
阿笨說:“那怎麼辦呢?不如,去問問?”
她派侍人前去找大夫詢問。
不料,大夫不但自己回來了,還帶來了一個奇怪的人。
此人來拜見阿笨,言稱有一逃奴,從宮中逃走,他是來抓人的。
車中的阿笨和乳母和宮女全都大驚失色!
車外的人見車中人沒回音,問:“敢問公主可知此人下落?”阿笨按住乳母,大聲:“不、不知!”
那人說:“那就得罪了。”
阿笨此時才聽到隊伍後麵已經有了吵架聲和哭鬨聲。
他們開始找人了!
阿笨焦急的小聲問乳母和宮女:“怎麼辦?怎麼辦?”乳母說:“這人好無禮!我們不能叫他搜到!被找到了,他一定會說是公主的錯!”
宮女說:“我去!把人給藏起來!”
阿笨說:“那我來拖住他!”
三人計定,阿笨就下了車,請這位大人去一旁飲茶等候。
近看,她才看出這位大人年紀不小了,形容憔悴,好像趕了很長時間的路。
這人不肯走,阿笨就命人去布置,等茶煮好了,她就阻在這人麵前,仰首道:“大人竟不肯賞麵,想必是瞧不起我了!”
曹非看了眼這個公主,年紀幼小,不通情理,但怎麼仗勢倒是熟練得很,看來也是在宮中打過滾的。
大夫也在一旁緩頰道:“既然是公主的美意,那就一起去吧。”說罷,拖著曹非走過去。
阿笨鬆了口氣,命人焚香奏琴。
過了會兒,有陪媵看到此處熱鬨,也過來希望能討好公主與大夫。
阿笨見人多起來了,慢慢放下了心。
現在就要在他們之前找到人了!
曹非不知公主帶著多少侍人,也不知阿陀做何打扮。但有包包在,像包包那個年紀的孩子是不可能當侍人的,所以隻要找到了包包,就一定能找到阿陀!
不料,從日正當中查到明月高懸,都查不出人來。
公主早就回到車裡去了。
曹非站在隊伍裡,目瞪口呆。
大夫在旁邊笑道:“可不是我不幫你啊,說不定大公子根本沒有躲在這裡,而是從彆處逃了。”曹非一時之間也茫然了,會嗎?
他突然想起還有一個地方沒查過!
那就是公主的車駕!
他站在公主的車駕前,說要給公主行禮賠罪,請公主允許他上車。
阿笨盯著車內的包包,焦急道:“這怎麼辦?怎麼辦?”
宮女是把包包帶上來的人,那人說,隻要包包能逃得掉,他無所謂。
結果現在那些人沒找到他,但躲在公主車裡的包包要露餡了!
乳母趕緊上前打散阿笨的頭發,解了她的衣服,催她上榻,“快!裝睡!”
阿笨立刻躲到榻上,想了想,把包包也給抱上來,對他小聲說:“彆說話。”
包包點頭,捂住嘴。
曹非等了一陣,一個婦人出來說:“公主已經睡了。”
曹非心中疑慮,朝車內張望。
婦人橫眉立目:“好不知禮的人!給我拿下!”
大夫連忙上前打圓場,“還請恕罪,恕罪。”然後拖下曹非,“難道你還想搜查公主的車不成?”
曹非篤定:“必在車內!”
大夫猶豫了一下,搖頭道:“既然公主在此,我不能容你冒犯。”
說到底,丟了大公子的是曹非,不是他;他的責任是公主。他和曹非又沒交情,犯不著為了他得罪公主。
萬一公主日後在鳳凰台受了皇帝的寵愛,再想起他的冒犯之處,那不是糟了嗎?
有他攔著,曹非到底沒能登上這輛車。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晚安,明天見^o^
:,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