購買v章比率不到50%的人12小時後可以正常^^後來, 在朝午王麵前不肯低頭又心懷不忿的一些小家族也都在這幾十年裡零零落落。
當年蓮花台前八姓, 趙、田、蔣、馮、龔、鐘、丁、席,如今也隻剩龔、丁二姓尚在, 鐘、席二家都因無男丁而斷了傳承,嫡脈既斷,旁係男丁要想重振家聲隻能再看日後了。
而馮家這幾十年簡直就是縮頭烏龜!
——這是薑元從彆人的話裡意會出來的。
馮家除了不跪朝午王, 彆的事一樣沒少做。像已經斷了傳承的鐘家, 當年都能扛著不把家中女孩子送到朝午王那裡去,馮家卻送去了馮丙的女兒。後來那個女孩子死在了趙後手上,也不見馮家放個屁出來。
這樣的一個家族, 這樣的一個馮營,薑元不由得想知道他到底對他是怎麼看的。
於是這日午後,薑元午歇,卻將馮營留下了,“願與公抵足而眠。”
馮賓和馮丙都有些吃驚,臨走前幾乎想替馮營留下來,就怕他說出什麼不好聽的——或者什麼也不說, 把薑元晾在那裡。
馮營卻覺得這兩個弟弟都太小看他了,當年他對著朝午王親至馮家不是也沒失禮嗎?
既然薑元繼位已是定局, 他自然會好好跟這個未來的國君相處。
“沒問題嗎?”走出去很遠, 馮丙仍不放心的回頭。
馮賓拉著他說:“阿背雖然有時很蠢, 但有時也很精明——你忘了?小時候他惹禍, 最後挨罰的都是咱們。”
馮丙不解道:“……那不是因為他是克叔叔的兒子嗎?”
馮克是馮營的父親, 但出生時卻有些艱難, 以致身體不好,常年臥病,馮家從上到下,聲音大點都怕把馮克給吹飛了。馮營很可能是馮克唯一的兒子,小時候就知道裝病裝柔弱騙堂兄弟們背他,淘氣調皮後隻要往馮克屋裡一躲,大人們不能去馮克屋裡抓他,就罰其他人。馮丙一直認為這是大家看在克叔叔的麵子上。
馮賓歎氣,“……因為他一直都在大家來之前就跑了啊,而且你沒發現,他叫上你的時候,捉弄的都是你討厭的人,叫上我時,倒黴的都是跟我有過節的。”所以當時就算他們供出馮營,大人也不會相信,而他們也不會供出其他人,這點義氣還是有的。
馮丙回憶了一下,除了他自己挨罵的那幾次外,其他兄弟挨罰時好像都……
他瞪大眼:“這老奴……!!”
馮賓硬是把馮丙拉了回去,回到車裡,卻發現車裡隻有馮甲一人。
“大虎呢?”馮賓見不著馮瑄,問道。
馮甲打了個哈欠坐起來,道:“這幾天都不見影,不知道跑哪了……馮營呢?”
馮賓和馮丙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一起忽略了馮甲的問題。
在那座此時已經顯得有些狹小的屋子不遠處,薑姬帶著陶氏幾人就住在這裡。馮瑄好心替女人找了輛車,讓她們可以睡在車裡。不知是他有意還是無意,車前還有兩匹健馬,現在那兩匹馬就在不遠處吃草,由薑武在照顧它們。
薑姬在看到馬後沒有時間去考慮彆的,她隻想儘快讓薑武熟悉它們,讓它們也熟悉薑武。
而馮瑄,在送了一輛馬車後,他就理所當然的每天都來拜訪薑姬。他和薑穀、薑粟說了半天的話就學會了此地的方言。第二天下午,他對薑姬說了一句話:“女公子,可要向某學習魯言?”
薑姬不知道他是怎麼發現的,又怎麼會提出這個建議,他想做什麼,這些她統統不管,她說:“多謝郎君。”
馮瑄笑了一下,這個女公子實在是個妙人,而他就喜歡和這種通透的人打交道,無須多言,口舌其實是世上最煩人的東西。
他開始給薑姬說魯國的事,從先王到朝午王,從薑鮮到長平公主,至於薑元則是從遼城說起,到今天,她已經能聽懂大部分了。
雖然還是不會說。
馮瑄看了她一眼,道:“大公子上回從通州出來,便到了肅州,肅州是個貧苦的地方,但一水之隔的江州卻十分繁華,其實早在十幾年前,江州與肅州一樣。江州會成為繁華之所,是因為十幾年前,一位公主來到了這裡。”
薑姬漸漸聽得入了神,她沒想到原來在這裡,一個公主能不要丈夫,帶著自己的從人搬到彆的國家去住——雖然這裡國與國的距離也就是從一個縣城到另一個縣城。
因為這個公主喜歡故國風物,就發民夫清理了河道,建了一座座小樓,吸引文人騷客前來,她在江州遍植楊柳、杜鵑,將原本貧瘠的江州變成了如今的模樣。
這一切都因為她是大梁的公主。
馮瑄看到了薑姬的向往之情,可她的向往裡,隻有羨慕,卻沒有自卑。他對這位女公子的身世更加好奇了,現在能確信的是,薑元確實撒下了彌天大謊,這個薑姬,隻怕並不是永安公主的孩子。
沒有一個孩子會不認識自己的母親,哪怕永安公主從小養她養在彆處,不讓人告訴她身世,她也不該對江州一無所知。她就像一塊璞玉,明明身具無上光華,卻懵懂無知。
她不是跟在薑元身邊長大的,薑元養不出這樣的孩子。
那她是誰養大的?父母又是何人?
馮瑄猜測,薑姬確實是某個家族的私生子,隻是絕非伎子之流,父母應該都有些來曆,卻無法與她相認,隻好養在彆處,由忠仆照顧,從小固然錦衣玉食,卻不叫她見外人一麵。
薑元或許打聽到了,或許偶然間碰到,就將她偷了出來,充作自己的孩子。
他不知道這對薑姬來說是好是壞。如果她沒被薑元偷走,可能終其一生都隻能被人藏起來,日後或許會做為居士度過孤寂的一生。
薑元卻給了她姓氏,以及能夠走到人前的機會,但她需要付出的同樣是她的一生,她從此不再是自己,隻能是薑元的女兒:薑姬。
薑姬問道:“為什麼永安公主與長平公主的命運如此不同?”既然都是公主,似乎長平公主的身份更加尊貴,為什麼會這樣。
馮瑄道:“我不曾見過這二位公主,但也能答你這個問題,就像一個窩裡的小鳥,有的會被天敵吃掉,有的卻會被自己的兄弟踢到窩外去,也有的小鳥會踩著其他兄弟的背上去搶食。”自助者天助,一樣是公主,個性卻是天差地彆,有永安公主這樣將東殷公踩在腳下逍遙一世的,也有像長平公主那樣連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的。
他指著薑姬說,“就比如女公子。”他看了一眼圍在車邊嘻笑的薑穀與薑粟,“如果是您在長平公主的位子上,當年先王逝世,您身邊還有幼子,薑鮮哀毀過甚,朝午王先行一步送先王歸陵,您會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