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先生, 我們過來了。”
熟門熟路地進了客棧, 小久帶著小十二和小七敲了敲門。
“進來吧。”
放下手裡的書, 許傳言揉了揉有些發酸的眉心。
小久已經來了？竟然已經是這般晚了嗎？
他探出手去看了一眼窗外, 果然, 已經快要到暮色了。
“那我進來了。”
小久帶著身後的兩小孩魚貫而入，熟門熟路地開始擺上吃食。
“今日又換了兩個人。”
許傳言有些勉強地從床榻上下來，立即就主意到。他勾著一抹調侃地笑，“你們東家到底請了多少你們這樣的孩子, 你是不是打算都帶過來好讓我見上一遍？”
“許先生說笑了, 這是小七和小十二, 娘子他們說了, 他們年歲小一些，等我走多幾趟可以獨當一麵, 就不需要這樣換著來了。”
小久快速將吃食都擺上, 這些時日, 他也已經看出來這許先生和那個小廝哥哥的喜好了，自然是精心將這吃食又準備了一些。
“娘子？便是你們的東家了？”
許先生起身去洗了洗手, 這盆水放了有些許時間了, 徹骨的冰涼讓他不由得皺了皺眉。
今日, 怎麼去了這般久還不曾回來？
“是啊, 我們東家姓林, 平日裡大家習慣喊她林家娘子了，還有一個少東家姓石，我大家都喊他石公子。”
小久笑著和他說道。
“原是如此。”許傳言點點頭, 這位娘子倒是當真少見，他許久沒有見過這麼厲害的娘子了。
“對了，許先生若是身體好上一些，我們東家這幾日又琢磨了一個新吃食，不過有些辣，吃下去會覺得身體特彆暖洋洋的，許先生若是哪日身子好些了樂意吃肉了，可以嘗上一嘗。”
小久把炭火點燃，一盞火苗越了起來，許傳言頓時覺得指間的冰寒去了不少。
“又琢磨了新吃食？可美味？叫做什麼？”
許傳言對這食四海當真覺得好奇得很，那豆腐就是一奇。
據說明明都是豆腐做的，但是嫩豆腐和凍豆腐的口感便天地之差，還有那豆腐泡和豆腐皮，也讓人歎為觀止，簡直想象不到，到底如何能夠做出這樣與眾不同的味道來。
“叫做水煮肉片，雖然名字糙了些，但是這裡頭我們娘子這些時日說是冬日裡吃不著新鮮的蔬菜，整個人都要變成肉了，然後就琢磨了一個新鮮的蔬菜出來，名叫芽菜，那芽菜做在水煮肉片裡頭，肉也好吃，芽菜味道也很棒。”
小久幫著許傳言又去喊了一盆熱水，他細心地注意到許傳言方才洗了手之後手指便一直抖個不停，想來是那水已經涼了，冷到了。
又重新洗過手，許傳言輕聲言謝，小久立馬笑得一口小白牙站在一旁，不打擾他用餐了。
“新鮮的蔬菜，若是我明日身子好些，我便去你們酒樓嘗嘗，點了數日外賣，卻還不曾去過你們酒樓，聽說你們酒樓裡特彆雅致，若是當真不去一回，我便是日後想起來都要追悔莫及的。”
許傳言喝了一口熱湯，益氣補身的湯一落肚，他總算是覺得冰涼的手和腳漸漸地恢複了些許溫度和知覺。
食四海酒樓啊，當真是讓他有些好奇了，這水煮肉片和芽菜，也讓他覺得很有興趣。
這一邊，剛做出來芽菜的林汐還在嗚咽著吃芽菜，說白了，芽菜就是豆芽菜。
不過她想取這個名字的時候，石曲卻製止了她。
“這豆芽菜的名字太過於容易暴露它是什麼做的了，如今我們酒樓生意紅火，不知道多少人盯著我們，還是小心一些，低調點，彆讓人發現了的好。”
那豆芽菜當真讓他大吃一驚，不過就這麼一把撒下去，就能長成一把把好吃的蔬菜，還是在這樣的大冬日裡頭，當真是稀奇物了。
沒見這幾日酒樓本來就要回到正常狀態的生意，又猛地一下子暴增到了一個驚人的數字，全是來嘗那芽菜的，肉有時候都沒吃完，就讓他們拚命加芽菜了。
林汐被他這麼一勸，也就同意了。
事實上，石曲說的這些不無道理，這個新出來的芽菜出現之後，比豆腐的架勢還要火，幾乎每時每刻都有人來試探，這麼新鮮的蔬菜到底是怎麼得的？
就連他們那小二進的院子，這幾日夜裡都有不明的腳步聲。
隻不過有小雀守著，倒是沒出過什麼問題。
那芽菜因為太過於受歡迎了，林汐本來還打算開發彆的菜式，最後一看，算了，饑餓營銷吧。
那芽菜直接被她綁定了水煮肉片這個菜式，必須是點了這道菜裡頭才有這個，其他想要單點？門都沒有。
這樣一來，每日酒樓裡水煮肉片銷量居高不下，但是芽菜的消耗量卻漸漸地穩定下來，林汐掐指算了算，她每日要準備的芽菜也並不算太多，這才舒了一口氣。
要知道，她手裡如今真的很多東西要做，豆腐還好已經讓三進院那邊負責了，但是肉丸子要做到好吃，必須是她自己親自手打出來的，不僅好吃，而且也快。
另外就是依舊還在做的香皂一直沒停過，她幾乎每天都有做不完的活。
不過嘛……
林汐偶爾沒事數數錢，就覺得渾身是勁了。
酒樓的生意簡直出乎她意料之外地掙錢，她本來以為，一萬兩要賺很久才能賺回來，但是事實卻是，酒樓的日利潤就在百兩以上，才小半個月下來，她那筆花出去的錢，就已經基本回籠得差不多了！
其中，白蕉帶來的那一群公子哥們居功至偉！
這些時日，食四海的名字傳遍整個南城之時，那招財進寶的雅間，也漸漸地在南城裡開始有了一種神秘的傳言流傳開來。
“你們聽說了嗎？”幾個公子哥難得頂著風霜約見，就在其中一人家花園中賞雪，隻不過邊上還架著爐子，上頭兩個鍋子，一個是火鍋，一個是水煮肉片，看起來逍遙得很。
“聽說什麼？”一個公子夾了一箸芽菜，忍不住感歎，“這冬日裡的菜吃著味道就是不一般，若是換在春夏，我哪裡會吃這玩意兒。”
“物以稀為貴，新鮮的吃食總是嘗起來滋味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