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開始,應笑總在穆濟生家。
穆濟生值大夜班時應笑才回自己的窩。
他們親吻、交纏、不知疲倦。
很快,護膚品化妝品美容儀、衣服鞋子包包首飾、書本、玩具、擺設、甚至愛的被子枕頭,都越來越多地被應笑挪騰到了穆濟生家。
…………
另外一邊,應笑工作也挺順利。
她在意的幾個患者比如鳳三全都懷孕了。鳳三終於告訴大女兒“我們需要臍帶血”,而大女兒也同樣開始期待起了這個生命。鳳三取到18個卵,受精成功12個,養囊成功4個,其中一個帶有地貧基因,兩個配型不和,但還有一個很珍貴的與大女兒配合吻合的。應笑植入這個胚胎,鳳三之後順利懷孕。而驗血、一超,二超,居然都是一家三口一起過來的,大女兒還時不時輕輕摸摸媽媽肚子,或隔著肚子與小朋友說說話,就類似於“我,xx,是你的姐姐。”應笑很清楚,沒有人會不願意再多一個人來愛自己,他們反對二胎,是不願意不但沒多出什麼來,反而又少了兩個人的愛。如果父母同樣愛她,未出生的弟弟妹妹也愛她,她還有什麼理由不接納呢。
還有就是,職稱晉升的答辯終於開始了。
因為一些特殊原因,雲京三院今年答辯被延後了好幾個月。應笑之前已經基本準備好了所有內容,可突然答辯被延後了好幾個月,她又全部忘光光了,隻好在答辯之前又突擊了一個星期,這才全都拾掇回來。
答辯之前,雲京三院的申請者全部都被公示了出來。二三十張密密麻麻的大白紙貼在牆上,雲京三院的醫護技奔走相告:“可怕!太可怕了!今年又有二百來人!!!”
應笑也同樣覺得,200多人申請升職“可怕,太可怕了。”
正式答辯的那一天,應笑拿到的時間是上午十點。不過呢,她一直等到了十一點半,裡麵的人才叫出了她的名字。
應笑深深吸了口氣,抬頭挺胸地走進去。
會議室的圓桌子前坐著一排院內大佬,他們都是今年職稱評審委員會的成員。
坊間傳說職稱晉升非常仰賴“四處活動”,可是應笑沒有活動過,她也一直相信,她不需要做這種事。她隻知道邢天材這幾個月都在“活動”。
臨近中午,年職稱評審委員會的大佬們已經倦了。他們雖然都是醫生,但畢竟年齡不饒人,此刻已經有好幾個人顯示出了“不大想聽”的狀態。
首先是個人陳述。
應笑給出了刊登論文的雜誌名稱、影響因子還有論文發表後的引用情況,大佬們隨後發問。
幾個關於實驗、結論比較常規的問題後,一個老太太在“雜誌替了什麼意見”之後接著問:“你說,一開始,你貢獻了26個病例,邢天材是22個,後來雜誌要求補充,就變成了你26個,邢天材28個。你為什麼沒增加?”
應笑呆了呆。
她的大腦飛速運轉:要不要把邢天材乾的事情抖露出來?邢天材會怎麼說?她如果說對方壞話,雲京三院的大佬們會不會覺得反感?對關主任會不會不好?
想了想,應笑還是沒說什麼,就隻是道:“我當時在基層醫院,沒有辦法補充病例。”這也是實話。隻是,它其實還是一個圈套的第一步。
雖然並未說邢天材什麼壞話,可這個問題提醒了應笑:邢天材一直“活動”,同時他在學術上麵唯一可以依仗的就是這篇他們兩個共同一作的論文了,因為他其他論文都不給力,那……他不會在“四處活動”時貶低她的作用,誇大他自己的作用吧?!要知道,邢天材將他自己由第二作者改成共一,很可能隻是為了讓關主任和應笑二人讓一讓步,所以不好太過分了,可他們私下的“活動”裡,邢天材會說些什麼又有誰能知道呢?
可這真的是有可能的……
應笑覺得不大保險,腦筋飛快地轉動,終於理出一個思路,她笑著道:“其實這篇論文……如果我現在寫,可能可以更深入些。”
“哦?”果然有人順著問了,“怎麼個深入法兒?”
“嗯,”應笑腰背筆直,因為自信而有氣質,“我最開始想出這個論文選題的契機是……之後我就查了大量文獻,發現這個方向大有可為。我根據L.James的論文《xxxxxx》考慮到了……又根據C.Frank的論文《xxxxxxxx》考慮到了……因此我設計了一個實驗,就是將……”
她詳述了她自己確定選題、設計實驗的過程和依據,邏輯完全是通暢的。她絲毫也沒有說謊,因為確定選題、設計實驗本就是她獨立完成的。如果大佬們問邢天材,應笑相信邢天材是沒辦法答得很好的,因為自己也沒說過這麼詳細的東西。而事實就是事實,假的就算說一千遍也成不了一個事實。
講完,應笑發現,竟真的有兩個大佬露出一臉“啊?什麼?全是應笑想出來的?”的表情來。